第90章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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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的目光如一道道鋼釘,紮在簡漪羅的身上,將她紮成了不同於宴會諸賓客的怪物。
“她就是那個不祥之身?”
“是啊是啊,聽說第一次入宮,就把盧太妃給克病了呢。”
“這幾日國公府雞飛狗跳的,都是因為她。趕緊遠著點吧,免得沾了晦氣。”
“還真是如傳聞一般不詳啊!她怎麽還敢來參加宴會呢?”
非議之聲此起彼伏,場中心頓時如炮仗點燃了一般,喧嘩又沸騰。
周圍人指指點點,從小聲議論到大聲詬病,旁若無人。
引發者曹蕊,麵不改色的站在曹岩則身邊,一臉同情的看著簡漪羅,等著大家的嘲諷傾盡,才勸道:“各位還是不要這樣說了,畢竟簡大小姐也不容易。”
嗬嗬,站出來做好人是麽?好戲都讓她給占了。
曹蕊這麽一說,誰還好意思批鬥簡漪羅呢?必然要給這個京都當紅的大小姐一個麵子。
“大小姐真是善心啊。”
“就因為我大姐她太心善了,常常被人欺負自己都不知道。”
說話的是曹茹,她跟簡婷音並肩走來,短缺的右手隱在袖子裏,悠悠蕩蕩的,很是違和。
“妹妹,你的手還沒好,怎麽竟跑出來了?”曹蕊關切的扶過她,姐妹情深的模樣。
手傷已經過去這麽多天,鮮肉都能熏成老臘肉了,還說傷沒好?
被她一提醒,大家又都想起了過往的傳言:丞相府曹茹追到國公府去討說法,竟被盛氣淩人的國公府大小姐逼著下跪道歉。
就連太子殿下求情,她都不給麵子。
果然是生長在京都之外的野丫頭,縱使出身再高,成長環境的影響,她也難成大氣候。
古悅暗暗咬牙,一個個的都隻會捕風捉影,不知道真相還亂嚼舌根,“小姐!咱們還是走吧。”
簡漪羅直視著曹蕊姐妹,莞爾一笑,那笑裏夾雜了太多的情緒,轉瞬即逝,她甚至連句話都懶得說,完全聽不到嘈雜的議論似的,拿起一塊芙蓉酥,從薄紗下方送入口中,吃得更香。
最驚訝的就屬曹岩則了,他怔愣的站在原地,雕塑一般凝了好久才眨巴一下眼睛,“你說,她是簡漪羅?”
曹蕊見大哥神色有異,默默點頭,壓低聲音,“沒錯大哥,就是她害了茹兒失去右手。”
自曹茹的事情後,丞相府雖不了了之,但暗中的記恨卻越描越深。
曹岩則神情一寒,說不清的情緒從眼底劃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原狀,“咱們先走吧。”
他已然明白簡漪羅的一百八十度轉變是為什麽了。
這個小丫頭,從回京開始就屢次跟姑母作對,後來又將鋒芒對準了茹兒妹妹,如今得知他的身份後渾身帶刺,她是當真看丞相府每個人都不順眼啊。
可這是為什麽呢?
就因為近幾個月的爭端?他又沒惹過她!
雖隻是簡短的接觸,但她並不似心胸狹窄之人。
難不成,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衷?
“大哥,你在想什麽?”曹蕊的聲音將他拉回到現實。
“我在想炎楷是否到了。”
“剛剛見他在湖邊呢,約莫在等時機了。”
曹岩則點頭,目光不自主的又看向簡漪羅,卻瞟見兩個高大的身影朝她移動。
赫然是崎王和淩王兩位王爺。
“瞧瞧,長相醜陋卻慣會勾引人的,連王爺都不肯放過。”禮部尚書家的千金酸酸的說。
一旁丫頭搭腔,“不知靳二公子回京的時候,這個媳婦還是不是他媳婦了。”
緊接著又是一震冷嘲熱諷。
宴會上的芙蓉酥乃是禦供的甜點,味道相當不錯,外酥裏內還不甜膩,軟潤可口,吃了就停不下來。
簡漪羅旁若無人的拿起托盤上最後一塊,正要掀起薄紗,就看到兩道突如其來的身影。
抬頭一瞧,對上淩王俊美清雅的笑臉和崎王詭異的嘴角一撇。
極不情願的將芙蓉酥放下,她起身施禮,“二位王爺,有禮了。”
“什麽好吃的?讓本王瞧瞧?”
淩王湊上來,拿起她放下的甜點就要往嘴裏送。
“哎,那是我的!”她一把搶過來,“我的!”
手上驟然一空,沈子淩呆愣愣看著簡漪羅將芙蓉酥送進薄紗下麵的小嘴裏,直至咀嚼完吞咽下去,他才反應過來,竟是噗嗤一笑,“有這麽好吃嗎?”
低頭間,後知後覺那是最後一塊了,他不由驚訝,“這整整一盤,該不會都是你吃的吧?”
“我在研究這芙蓉酥的味道,就差最後一口便能參透了,所以不能少。”她一本正經,格外認真。
“既然是如此美味的東西,你奪走,就算欠著本王的了,等你做出一模一樣的,定要拿了給我品嚐。”
“不在話下,說定了。”簡漪羅妙手一揮,“二位王爺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跟皇家的兒子沾邊,準沒有好事兒,淩王那個“天下之大,唯她兒子最炸”的母妃,再配上崎王那個心機頗深的老娘,兩個母夜叉都不好惹,有多遠躲多遠才是上上策。
目視著簡漪羅遠去的背影,崎王嘴角的笑容詭異的深了一個弧度,“五弟似乎很喜歡她?”
“三皇兄不覺得這丫頭很有趣嗎?我每次聽她說話都想捧腹大笑。”
“一般女子而已,談不上特別。”
在沈子崎的眼中,女子隻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兩種,沒什麽特別不特別的。
簡漪羅,頂多算可利用。
注意到湖畔石頭邊竊竊私語的簡婷音和曹茹,以及她們一致的目光終點——簡漪羅,沈子崎眸光微眯,“看來,今天的好戲不隻一場呢!”
“三皇兄,在說什麽?”
“沒什麽,怎麽不見靳王?”
“倒是看見幾個副將在湖邊,真沒見靳王的人影,他啊,指不定跑到哪裏躲清閑去了。不過說是選妃,沒聽說怎麽選啊!”
“據說將軍夫人全權負責。”沈子崎觀望了一圈,並沒見靳夫人的影子。
淩王說道,“父皇一向對靳王另眼相待,約莫這次的選妃也就是走個過場,真正到了時候,指婚還是得父皇來。”
沈子崎笑而不語,他始終關注著曹茹和簡婷音的方向,好奇她們究竟憋著什麽壞。若是擱往常,他才不會在意女兒家的小小伎倆。 今天卻是不同,沈子崎明顯嗅到了那危險的味道是衝著簡漪羅的,他屬於典型的等著看熱鬧,並且不嫌事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