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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絹絲柔滑，薄而似無。
    一層層退掉後，僅剩下褻衣和肚兜，樓蒼嘴角漸漸上揚，已經迫不及待要下刀了。
    哐……
    破裂的聲音魚貫入耳，樓蒼下意識擰緊了眉頭，回首間，一個拳頭懟了上來，快的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上一秒還沉浸在得手的喜悅之中，打擊來得閃電般快速。
    靳沐寒幾乎將樓蒼的半邊假臉都打歪了，一拳下去，代替他的位置站在了床邊，雙臂半張，護著身後床的位置。
    餘光掃到榻上靜靜躺著的妙人，尤其她被退的僅剩兩層的外衣，以及手腳、脖頸被捆綁處的青紫傷痕，他心如危崖崩落，怒火中燒，竄出了嗓子眼。
    靳沐寒寒瞳一凜，如道道冷芒，刮在樓蒼的身上。
    熟悉他的人當知道，靳王殿下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每每在戰場上看到他這樣，對方必敗無疑。
    單手握住簡漪羅的小手，靳沐寒低聲，“本王來了。”
    隨後抬眸看向對麵的人，“樓蒼，本王跟你勢不兩立！”他的雙眼赤紅，迸發著火光。
    骨節分明的大手抽出腰間子衿寶劍，那刺耳的劍身滑蹭劍鞘之聲，在屋內縈繞數圈。
    樓蒼眯了眯眼睛，大笑起來，啐了一口血，將已掉的假皮撕了下去。
    他皮膚黝黑，五官立體，雙眸狹長而成刁弧，嘴角天生上揚，笑意卻讓人如置冰窟般森涼。
    跟想象中的年紀不盡相同，他看起來有三十左右，額際已有很深的額紋。
    見靳沐寒看到簡漪羅時心疼的模樣，樓蒼舔著唇畔的腥甜，詭譎的笑了起來，“來的夠及時，既然主動送上門，我就成全你，讓你看著我挖開她胸腔，掏出她蹦跳著的心。”
    “你說什麽？！”門邊一道喊聲突兀的響起，曹岩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此番回京，就是為了挖她的心？為什麽！”
    曹岩則心知樓蒼對丞相府的重要性，更深明父親看重他的程度，為何偏偏他要下手的人就是他所愛的女子。
    “好玩。”兩個字輕鬆的從樓蒼口中蹦出來，仿佛迅風掀起了身旁兩個男人心裏的滔天巨浪。
    靳沐寒不假思索衝了上來，目光森冷而無情，下手也是劍劍致命，好幾次，子衿劍幾乎擦著樓蒼的喉嚨而過，但就是相差那麽毫厘。
    樓蒼先是閃躲，趁著轉身之際從牆上取了把劍，二人勢均力敵。
    不像上次在林香園交手時的拖拉，這次他的手法果決，靳沐寒早知他當時沒有使出全力，如今硬碰硬，他也隻有五成把握。
    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桌椅板凳已在廝殺中削頂，斷腿。
    即便如此，簡漪羅仍跟深度睡眠一樣，躺著動都不動。
    曹岩則就僵在門邊，一時間腦袋短路了似的看著兩人廝殺。
    “還愣著做什麽？救人！”靳沐寒瞄了他一眼，怒吼道。
    他這才找回了一絲理智，靠牆走到床榻邊上，摸索著能夠解開簡漪羅身上枷鎖的機關。
    途中樓蒼幾次試圖阻攔，都被靳沐寒成功吸引了過去，他們各有損傷。
    好一會兒尋找，曹岩則終於在鞋板下方找到了一個按鈕。
    按動之下，相繼五個枷鎖都收了回去。
    看到她手腳以及脖頸青紫的痕跡，曹岩則心疼的鑽緊了拳頭。
    他下意識回望了一眼樓蒼和靳沐寒的戰況，靳沐寒的雙肩都有劃傷，樓蒼的胸前也多了一道深痕。
    若他們兩敗俱傷，那麽……
    曹岩則抱起簡漪羅，他多少次夢回都想象過這樣的場景，如今真真切切感受著她的體溫，竟不知是該激動還是該擔憂。
    一腳踹開就近的窗子，曹岩則一躍而出，“我先把她安頓到安全的地方，很快讓人來支援。”
    撇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人就這麽消失了。
    隨他一起，那所謂的支援也從未出現過，就好像沒有這回事一般。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當下得知簡漪羅獲救，靳沐寒鬆了一大口氣。
    但樓蒼卻不幹了，他瞪著窗外曹岩則的背影，雙目陰森的發起怒來，“毀我好事者，不得好死！”
    一個轉身他到了牆邊的八寶閣，拿起較頂端的一個紙包攥在了手裏。
    靳沐寒守在床榻一側，警惕的持劍對峙，“樓蒼，我們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究竟為什麽要對她下手？”　　“她的存在，對我而言，本身就是致命的誘惑，這一點，說了你這俗人也不會懂。總之，靳王殿下，隻要我活著，隻要我在京都，攔得了一次，你就要做準備攔我第二次。”他的嘴角玩味一勾，“我有的
    是時間，耗到你的子孫一輩都無所謂。因為我永遠也不會老。”
    靳沐寒眉眼微動，心內了然，“也就是說，你未必永遠不死？”
    敏捷的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靳沐寒邪魅一笑，“何謂第二次？今日，本王就在此處，了結了你。”
    正欲憤劍而揮，忽聽樓蒼高聲，“你還不知道曹岩則對簡漪羅的心思吧？一見傾心啊，他是見過簡漪羅真容的，本還以為他能夠擔得起丞相府未來的大任，竟敗在了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
    諷刺一笑，樓蒼抬起眼簾，“如今美人到了他手裏，可謂羊入虎口。靳沐寒，你就等著後悔吧。”
    二人再次相搏，樓蒼這次奮起直殺，他的功力更似適才，靳沐寒也不知怎麽了，就覺得鼻翼周邊多了一重異香，緊接著腦子就開始沉，手也更加無力，揮劍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了。
    樓蒼得逞，將袖中僅剩一點粉末的紙包丟掉，直劍一刺，穿入靳沐寒的胸膛。
    聽著那悅耳的聲音，樓蒼整個人都開始興奮，“一下子殺死人，根本沒有快感，我的最高記錄是一百刀時人才死，你……要不要試試？”
    語畢，他抽出長劍，在剛剛的傷口旁邊又刺了一下。
    靳沐寒定定站在原地，看著滴滴鮮血自傷口而出，灑在靴子上，他嘴角牽起了一抹嘲弄的弧度，雙眸仍森然如冰，“本王，可以讓你試試！”
    他環繞著肩膀揮起子衿劍，利劍快落，削掉了樓蒼的半片衣袖。　　奈何毒粉吸入體內，他已中毒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