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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氣瘋了！
    何家的人，喜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
    顧思瑤這邊，丟人，丟臉，丟麵子，什麽都丟光了。
    隻便宜了花安鎮的吃瓜群眾，他們磕著瓜子踮著腳，三五成群，聚在一堆，看得津津有味，如癡如醉。
    “這真是比唱大戲還好看啊！”
    “是啊是啊！這可真是奇了！一直是顧家準備著嫁女兒，臨了了，何家的女兒嫁了，顧家的女兒被棄了！”
    “這回姓柳的那妖媚子和她那閨女不得哭死啊！”
    “活該她們哭！那娘們兒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愛勾搭別人相公！那閨女更可笑，不過小門小戶家的女人，每回回娘家，那譜兒擺得比宮裏的娘娘還大！都不拿正眼瞧人！跟她說句話，她都覺得我們是在高攀她！”
    ……
    石頭娘聽到這些議論，再看看顧思瑤那尷尬狼狽的樣兒，重重的唾了一口，嘿嘿笑著，跟身邊的婦人們，一邊說，一邊指指點點，磕得瓜子皮亂飛。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顧思瑤看了蕭長安的信，扯著蕭影的袖子，不肯撒手，哭得肝腸寸斷。
    蕭影什麽話也沒說，連掙了幾次沒掙開，他拔出長劍，“唰”地一聲，割破了自己的衣袍，轉身縱馬離去。
    顧思瑤握著那塊布，對著滿院的紅綢哀哀哭訴：“不可能！我不相信！這絕對不可能！”
    “事情已然如此，瑤姑娘還是想開些吧！”喜婆和蔓蘿是蕭長安指定過來，伺候顧思瑤的，生怕她出了什麽事，忙上前勸慰。
    兩人把她攙扶到屋子裏，端了水過來給她洗臉。
    然而那臉經不得洗，隻輕輕一擦，法明妙法修補的地方，便露了真容，被割過的傷口結了疤，十分瘮人。
    “賤人！”顧思瑤痛得咬牙切齒，一巴掌摑過去，蔓蘿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喜婆見此情形，也不敢靠前，隻把蔓蘿拉出去，由得顧思瑤一人在房內鬼叫哭嚎。
    “一定是她！一定是蘇青鸞那個賤人在背後坑我！賤人！賤人！我饒不了你！蔓蘿，備馬！”
    蔓蘿不敢違抗，到馬廄牽了馬，膽戰心驚的候在門前。
    過了好一會，顧思瑤打開門走出來，那一身大紅喜服已脫了去，換上了平常穿的家常衣裳，頭上的金玉鳳冠也都除了去，換了頂幃帽。
    “瑤姑娘，您要去哪兒？”蔓蘿怯生生問。
    顧思瑤不答，飛身上馬，急縱而去。
    青湖別院。
    蘇青鸞坐在躺椅上，聽如錦說今天發生在蕭都裏的新鮮事兒。
    當然，這新鮮，對於她來說，一點也不新鮮了。
    從幾天前，她便已預料到今日結局。
    如錦卻是興奮異常。
    “小姐，你是沒親眼看到盛景，顧思瑤快要氣瘋了，拿著劍要自刎，那個劉大統領，太霸氣了，直接說，要死就快點，也省得我動手了！”她站起來，粗著嗓子，學劉言摯那狂拽霸氣的模樣，惹得一旁的白清寒笑出聲來。
    “師父！”蘇青鸞看著他，“您這麽一笑，可就有點不像您了！”
    “惡人受苦，師父這個好人自然發笑，我一向如此，哪有什麽像不像？”白清寒一本正經回。
    “就是就是！”如錦附和，“穀主一向嫉惡如仇！不過，小姐，其實我現在還不明白，皇上怎麽知道柳氏的事呢？那個石頭娘，不就是一個市井婦人，她總不至於，認識皇上吧？”
    “她不認識皇上，但她認識皇上身邊嬪妃的婢女啊！”蘇青鸞淡淡回，“那婢女是她的表妹，是麗妃身邊伺候的！麗妃知道這事兒，自然就會傳到皇上耳朵裏！”
    “那柳氏怎麽又會被禮部的官員給堵了呢？還是在寺廟裏頭！”
    “那應該就是麗妃的事了吧？”白清寒道，“麗妃是慶王的母妃，這皇子爭權，明爭暗鬥，得了這麽好的一個由頭，自然要大作文章！皇上知道自家兒子居然把一個暗娼之女捧在手心裏，那必然會對他十分失望！”
    “何止是失望？”蘇青鸞嗬嗬笑，“明王對心上人一片癡心，便算調查後發現其母確實德行有失，估計也不會真的計較，相反，他一定會為心上人求得保命機會！如此一來，定然又會惹怒皇上，在皇上眼裏，他就不光是糊塗，是蠢了！又蠢又固執，沒出息，沒原則，也沒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更是一個為女色放棄一切的沒出息的男人！這樣一個皇子，皇上一定不想要！”
    “所以，小姐你這是一塊石頭，打了好幾隻鳥？”如錦樂得直跳，“這真是太快活了！哎呀，我憋了這麽久的氣，今兒總算順暢了！”
    “但願我們蘇家，因此，以後也能順暢一些！”蘇青鸞低歎一聲，垂下眼斂。
    “小姐，你不覺得快活嗎？”如錦見她成了事，仍沒有半點歡喜之色，不由輕問：“你該不是，在心疼他吧？”
    “心疼？”蘇青鸞輕哧，“不！我當他是陌生人，他出什麽事，與我無關！我隻是覺得，有點無聊！”
    “無聊總比挨人欺負強！”如錦咕噥。
    “如錦說得對！”白清寒道，“這樣的無聊，總好過你被人廢武功又被拉去過血來得好！”
    蘇青鸞輕歎一聲：“以前我娘跟我講後宮傾軋之事，囑咐我將來一定不要嫁入天家，她說那就是一處牢籠，一旦進去，將終日與陰暗算計作伴！我那時還不明白，今日，倒是深諳其中滋味了！雖然我不怕這些，但想到以後要跟這樣一個瘋子，纏鬥不休，便覺得，真是浪費了這大好春光！若是時光能夠倒轉……”
    她出神的望向外麵碧藍澄澈的天空，喃喃道：“突然好想念西關的風光！那裏連空氣，都比這裏清透自由！”
    “會有機會再去的！”白清寒看著她，“等到平西王府的禁令解除，皇家和蘇家的關係緩和，你想去哪兒，師父便陪你去哪兒！”
    “他會允許嗎？”蘇青鸞苦笑，想起那日蕭長安的癡纏瘋狂，不由打了個寒顫。
    “有點乏了！”她把手伸給如錦，“如錦，抱我去塌上歇會兒吧！”
    “好！”如錦點頭，正要把她抱起來，外頭袁成突然來報：“王妃，瑤姑娘往這來了！已經快到小橋邊了，要攔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