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以死明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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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青鸞嫁進王府之後,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
不過短短一個月,各種意外事件,一樁連著一樁,每一樁,都在他心目中純潔無暇的女子身上,留下濃黑汙濁的印跡。
實際上,在今天之前的所有事,蕭長安都是不相信的。
哪怕他有過困惑不解,但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顧思瑤,哪怕有些事情甚至都沒有別的解釋了,他也依然選擇相信顧思瑤。
他的瑤兒,是天底下是勇敢最堅強卻也最最純潔美好的女子。
她斷然不會跟那些齷齪肮髒的事,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如果扯上了,那麽,要麽是別人陷害她,要麽,就是中間有他想不出的曲折和誤會。
哪怕法明事發,被抓入刑部大牢之後,蕭長安也沒對顧思瑤產生過任何懷疑。
可今天的事,他卻實在也沒有辦法,再在心裏,為她開脫了。
如良辰所說,人證物證俱全,還有苦主控訴,這件事,注定要與顧思瑤有著扯不清的關係!
“為什麽?瑤兒,為什麽?”
蕭長安在沉寂近兩刻鍾後,終於抬起頭來,黑眸之中,滿是痛苦迷茫之色。
顧思瑤在他沉寂的那段時間裏,已然想好了對策。
她不管什麽人證物證,她隻管咬死口,抵死都不承認就是了。
這種事,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一旦承認,她的形像,便會在這位明王麵前,徹底崩塌!
“王爺,這也是妾身想要問的話!”顧思瑤神情呆滯,麵色黯淡,聲音低啞,“妾身沒有辦法回答你為什麽!因為直到現在,妾身還是懵的!完全不知道,這樣的事,是怎麽發生的……”
“你就不要再狡辯了,好嗎?”蕭長安死死盯住她,“顧思瑤,如果今日之事,是大堂審案,你這就算是罪證確鑿,早已被押入刑部大牢了!”
“那麽,王爺便送我入刑部大牢吧!”顧思瑤死豬不怕開水燙,偏又擺出一副淒涼哀楚的模樣,“王爺,讓他們砍了我的頭,為周夫人報仇!但是,哪怕他們將我淩遲,我還是不會認罪的!我沒有做過的事,我怎麽都不會認的!”
“你沒有做過……”蕭長安嗬嗬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府上服侍我十多年的忠仆,還有自小跟我一起長大的發小,他們都在說謊,都在誣陷你嗎?”
“妾身不知道!”顧思瑤搖頭,淚落紛紛如雨,“王爺相信他們,不相信妾身,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更不用說,我非妻非妾,就更不值得信任了!”
“顧思瑤,你知道,本王一向有多信你愛你!”蕭長安麵色冷厲,聲音陡然拔高,“你就不要再出這些誅心之言了!”
“可事實就是,你相信他們,不相信我!”顧思瑤失聲痛哭,“你與他們相識日久,或者發小,或者十幾年,隻有我,隻與你相識兩年,情份不夠!可是,王爺,你有沒有想過,我到底有沒有理由這麽做?我與周夫人,一向相處融洽,就算她貪心,要了蘇青鸞的珠寶,我生了她的氣,與她不再親近便是了!我何必一定要冒險殺她?我有必要殺她嗎?她對我,沒有半點威脅啊!”
蕭長安被她問得一怔。
顧思瑤見狀,心下一喜,忙繼續哭訴:“若今日遇害之人是蘇青鸞,那麽,一定不用王爺來審我,我一定痛痛快快的認了!不管是不是我做的,我都認!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我與蘇青鸞不合,這麽多證據指向我,而且,我確實也怨著她恨著她,我一點也不會覺得委屈!可周夫人這事兒……王爺,妾身委實冤枉啊!”
她撫著胸口,哭得聲嘶力竭:“王爺,妾身這心裏,不知有多憋悶難受!如果是別人,倒也罷了!隨他們怎麽說,我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王爺,你是我最愛最信任的愛人啊!我母親死後,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現在,連你也這樣!我在你心裏,就是那貪圖幾個破石頭的人嗎?你這樣折辱與我,不如幹脆一劍殺了我!你殺了我吧!我真的活夠了!”
蕭長安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混沌不堪,隱約間覺得自己似乎又有搖擺之勢,不由心中惶恐。
今日之事,哪裏還有搖擺的可能?
可是,顧思瑤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她與周燕氏,確實並無過節,若說因為那麽一點小事便殺人,也有點說不過去……
顧思瑤見他麵色變幻不定,知他心念已動,眼珠轉了轉,忽然一個箭步上前,拔出劍架上的長劍,就往自己脖頸割去!
“瑤兒!”蕭長安倏然一驚,衝上去奪劍。
然而,到底是慢了一點點。
那劍尖割破喉管,鮮血“哧啦”一聲,噴射出來!
“瑤兒!”蕭長安大驚失色,狂躁大叫:“來人!快來人!老洛!”
“王爺,我沒有……”顧思瑤口中溢出鮮血,一雙含淚的眸子,猶自霧蒙蒙的盯著蕭長安,虛弱道:“我真的沒有……王爺不信我,我就隻能以死明誌了!”
“瑤兒!”蕭長安看著她緩緩閉上雙眼,忙將手按壓到她脖子上,大聲叫著:“瑤兒,不要死!本王,信你了!”
顧思瑤聽到這一句,緊攥的雙手,終於緩緩鬆開。
這一招苦肉計,雖然痛苦了點,但是,能得來蕭長安這一句相信,倒也是值了。
門外的蕭德全,聽到這句相信,麵色沉痛的閉上雙眼。
他服侍了十多年的明王,睿智機敏聰慧過人的明王,在二十多年的宮廷內鬥之中,依然可以保全自身,並深受皇帝信任寵愛的明王,自今日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吧?
他輕歎一聲,佝僂著腰背,走去自己的房間,打算收拾行李包袱。
為了這條老命,是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廂房養傷的周燕氏,聽到這個“噩耗”,氣得直接從病塌上跳起來,捂著肚子往雪暖殿跑,跑到一半,又跌倒在地上。
“這個狐媚子!這個賤人!”她再也不顧夫人的風度,破口大罵。
然而不管他們怎麽生氣怨憤,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