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太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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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又道:“幻術沒你想的那麽神奇,不過是將人心中固有的情感誇張放大罷了!就像當初在密室,我對你,心中原有五分恨,可被法明刺激後,那恨意便可滔天!可是,若我心中本無恨意,亦無怨念,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奈我何!”
    蘇青鸞輕哧一聲,唇角微抽。
    這個男人,能透視眼嗎?又或有什麽其他特異功能?
    不然,怎麽能看出她心中所思所想?
    “我是問我這幻術是否從法明處習得,你囉嗦的說了這麽多,卻最終避開了正題!”蘇青鸞輕哧。
    “你的正題是什麽,你自己心裏知道!”蕭長安目光了然,洞悉一切。
    蘇青鸞真的很不喜歡他這種洞悉和了然。
    她沉著臉不說話,隻死命掐著手裏那朵紫花。
    “法明不會教我幻術,我這一招,是和良辰翻遍古今典籍後所得!”蕭長安又道,“前朝巫蠱之術盛行,其中做得最大,影響最廣的,便是這幻術!人有貪嗔癡恨愛五感,但凡執念過深者,皆可為幻術所惑,而掌握此幻術的門派,便是太平道!”
    “太平道?”蘇青鸞悚然一驚,“你是說,法明他是太平道的人?”
    “確切的說,他是將太平道死灰複燃的人!”蕭長安回,“太平道當年雖座下信徒眾多,但不過蠱惑平民之心,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排除異已,搶劫錢糧,濫殺無辜,聚眾斂財,可法明卻不一樣,他惑的,是大蕭的肱骨之臣!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些,並非悚人聽聞!別的地方暫且不說,就這蕭京城內,十之五六的大小官員,皆已成為太平道中人!”
    “竟有如此之多?”蘇青鸞訝然,“這不可能吧?他這般邪惡之人,親手炮製了慘絕人寰的密室白骨案,上次我揭露他的真麵目,世人還不夠警醒嗎?那些官員,為什麽要相信他這樣一個惡魔?他們腦子壞掉了嗎?還是腦子被狗吃了?”
    “他們腦子沒壞,相反,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蕭長安輕歎,“但正因為他們是人精,想得多,想得複雜,才更容易被他所迷惑控製!”
    “這話怎麽說?”蘇青鸞不解,“那密室白骨案,那兩百多嬰孩的屍骨,可是騙不了人的!更不是法明巧言善辨就能遮掩過去的!”
    “便算如此,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那樣一場人間慘案,法明便是主謀?”蕭長安反問,“你沒有證據!甚至,人們連法明到底是什麽樣都不清楚!那次招魂案,法明更是掩去了真容!所以,他的惡名,就隻是惡名,從來就不曾真正著落到一個真實的人身上!那些官員,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就是法明!”
    “可是,總有人知道的,不是嗎?”蘇青鸞喃喃道,“皇上下令追捕他,他的海捕文書,傳遍了天下,而他更曾被關入過刑部大牢,那些官員,如何能不知曉?”
    “那如果我說,你所見到的法明,海捕文書上的法明,也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呢?”
    “什麽?”蘇青鸞一怔,“這……這怎麽可能?這絕不可能!我自幼時便見過他的!那個時候,他就是那個樣子……”
    “你幼時見他,他便是那個樣子,現在你年近二十歲,十數載光陰逝去,他依然如故,這不是已經可以說明問題了嗎?”蕭長安一針見血。
    蘇青鸞腦子裏“嗡”地一聲,嘴裏卻道:“可是,他也並非沒有變化,他看起來也變老了,我記得他的眼睛……”
    “如果我說,在我的記憶中,法明的模樣,跟你完全不同,你相信嗎?”蕭長安又道。
    “完全不同?”蘇青鸞呆呆看著他,“你……你見過他?”
    “他與母後過從甚密,我自然見過他!”蕭長安回,“隻是,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把他和你口中的法明聯係在一起,出事時,我又因病暈迷著,也記得不甚真切,不過,不管怎麽樣,在我的印象裏,他都不該是一個麵目醜陋的人!相反,他生得十分出色!”
    “出色……”蘇青鸞驚呆了,下意識重複著蕭長安的話。
    法明,那個怪物,眼窩深凹,骨瘦如柴,就如一隻行走的骷髏,他與出色,真真是一點邊也沾不上。
    “你該不是……記錯了吧?”
    “因為你的篤定,我的確也曾懷疑自己記錯了!”蕭長安回,“所以,白骨案過後,我就一直在調查法明的真實身份!母後既然那樣信任他,跟他之間,便自然不可能是初識,我查問過曾經侍奉過母後的貼身宮人,將出現在母後身邊的人,逐一排查,沒有一個人,像你形容的那般模樣!那樣一個模樣的人,醜陋如斯,令人驚悚,母後壓根也就不可能會讓他出現在自己身邊,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
    “可是,她是為了給你治病,才找到法明的,不是嗎?”蘇青鸞提出異議,“病急亂投醫,那個時候,她應該沒有功夫介意這個人長得如何吧?”
    “再急,再亂,也還得看那醫者的資質,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過來給太子治病病!而且,還是用那種方法治病!”蕭長安搖頭,“蘇青鸞,若是你是她,你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做出那種聳人聽聞之事嗎?她可是皇後,每日裏最慣常做的事,就是提防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冷槍暗箭!”
    蘇青鸞愣怔了一下,也不由得點頭:“是了,可是,你這樣一說,我就更糊塗了!法明既然在你母後身邊露了真容,又為什麽要在無人知曉的密室,戴上虛假的麵具?又為什麽要把那樣的麵具,戴那麽多年?”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蕭長安歎口氣,擰著眉頭,“說起來,也真是沮喪,哪怕我用盡全力,到現在,莫說是他的身份,就連他真正的容貌竟也搞不清楚,實在是令人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