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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不值得賠上老人家的性命
    “那我就拿我這條老命跟你換！”
    祁老爺子落地有聲，鏗鏘有力！
    幾乎是同時，祁長風抬眸唰的看過去，又看見祁老爺子激動的拍著大腿說：“我反正也是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了，趁著下次死之前，趕緊再做點有用的事情！”
    祁長風張嘴，想說那才不是林婉。可是還沒出聲，祁老爺子就猛烈的一陣咳嗽，捂著胸口彎下了腰。
    他蹙眉，關心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生硬的：“你別裝了，醫生說你身體沒問題。”
    身體沒問題，腦子出了點問題。把林婉給忘了。
    出乎意料的是，祁老爺子竟然沒有怒火衝天的責罵他，回答他的依舊是祁老爺子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用力，聽起來撕心裂肺般的難受，像是恨不得把肺給咳出來。
    時間過去快一分鍾，咳嗽聲開始減弱到幾乎沒有，祁老爺子也依舊是維持著彎腰的姿勢沒有抬頭。
    祁長風終於覺得不太對勁了，走過去祁老爺子的麵前，蹲下身想要看看他，手才剛剛摸到後背要給他順氣，祁老爺子就沒聲兒了，沉重的往他身體靠了過去。
    “爺爺！”
    祁長風眼皮直跳，抱起老爺子發現他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疑似血絲的晶瑩液體。
    “馬上安排車去醫院！”走出辦公室，祁長風火急火燎的給門口的程助理吩咐，話落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電梯。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陸思涵也出現了。
    現在的她肚子還不顯懷，高跟鞋連衣裙，包包是當季最新款的包包，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精致。但在眼下緊急的情況，顯得尤其的紮眼。
    祁長風蹙眉，不悅都寫在了臉上。
    陸思涵看到祁老爺子是被抱著的，目光閃過詫異：“爺爺他……怎麽了？！”
    看她一眼，祁長風什麽也沒說，沉默著跨進電梯。程助理在電梯的門口，默默的摁了去停車場的樓層按鈕。
    對於他的漠視，陸思涵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她又很好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才轉眼的時間，祁老爺子是狀況就看起來很不好。
    她往前邁了一步，硬著頭皮站在祁長風的身側，看著他冷峻的側臉。
    “爺爺他怎麽了？”
    “你難道不應該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嗎？”
    祁長風終於說話了，但目光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微仰著下巴看著電梯上方的數字從大變小，麵色清冷。
    陸思涵做賊心虛，咽了咽口水。
    她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低下頭問：“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祁長風終於轉過頭看著她，隻看到她的頭頂，剛要啟唇回答電梯門就打開了。
    他蹙眉，又閉上嘴扭頭離開了電梯，徑直往自己的車子走去。車上的司機早也已經準備好，他上車就立馬發動了車子。
    陸思涵被遠遠的甩在後麵，沒有任何人關注她，她仿佛是透明的空氣一般。
    看著祁長風的車子遠去直到消失，她身側的手緊捏成拳頭，貼著寶石的美甲深深的掐進肉裏麵。
    祁長風去到醫院後，祁老爺子被急診室的醫生接手搶救，一個小時後醫生走出來，取下口罩說要是晚一分鍾病人估計就去世了。
    祁長風一口氣堵在胸口，心有餘悸。
    “究竟怎麽回事？”他問。
    “人老了年紀大了，心髒方麵出了問題，具體的還要更詳細的檢查，再出確定的結果。”醫生說完從身後助手的手裏拿過繳費單，遞到祁長風的麵前。
    程助理見勢非常敏捷的接了過來，在醫生意外的目光下解釋：“我是祁總的助理，我來就好了。”
    聽到這個稱呼，醫生抬頭複又打量了一眼祁長風，這才反應過來麵前的男人氣質不凡，眉宇之間雖有惆悵卻依舊是威風凜凜。
    他咳嗽一聲，回過神麵無表情的朝程助理點了點頭就離開。
    隻要繳費就好了，誰繳費跟他無關。
    “那祁總，我去繳費了？”程助理站在祁長風的身側，語氣謹慎的詢問，但後者沒回應。
    程助理知道他此刻心裏應該很不好受，於是悄無聲息的轉身去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醫院寂靜的走廊上，祁長風一個人站在病房的門口，深邃的目光透過那扇玻璃，看著裏麵在病床上躺著的祁老爺子。
    白發蒼蒼，宛若枯木。
    明明之前一動不動的都睡過那麽久了現在還睡，是沒睡夠嗎？人老了，是不是都會變成小孩的狀態，人生就是輪回嗎？
    祁長風身體筆直的站在門口，目不轉睛，想到醫生的話還是心有餘悸。
    如果真的晚一分鍾，他就失去他了。
    一分鍾啊，多麽短暫的時間。如果去公司樓下的咖啡店買杯咖啡，他剛剛走出辦公室門那一分鍾估計就過去了。
    人的一生中，有那麽多的一分鍾，每天都在浪費無數的一分鍾，可誰會想到，會有重要的人在這麽短暫的一分鍾內，看起來那麽不在意的時間裏就突然的離開。
    沒有預兆，沒有告別。
    檢查結果在下午才出來，醫生直接請祁長風去了辦公室。
    “家屬就你一個人嗎？”醫生看到他單獨出現，拿著檢查結果查看，隨意的問了一句。
    祁長風沉默沒作聲，他向來惜字如金，何況是心情不佳的時候。
    他不暫時不打算通知家裏的人，包括林婉。
    醫生沒聽到他回答，抬起頭來看了祁長風一眼，祁長風麵不改色，目光如鷹的看著醫生，把醫生看得油然生出一股膽怯。
    “您爺爺這次是心肌梗塞，根據深入的檢查我們發現他有非常嚴重的血管硬化和……心髒病。”
    祁長風終於啟唇，聲音低沉醇厚：“這意味他會隨時出現今天的情況嗎？”
    醫生斟酌了下，嚴肅的道：“不保證，但一定不要讓他受刺激。”
    一定不要受刺激。
    祁長風斂眸，想到了林婉。
    “人到了這個年紀其實有些小孩子脾氣，有什麽事情你們要多忍耐，畢竟為了些小事爭吵不值得賠上老人家的性命。”醫生見祁長風沉默，就好心的開口勸慰。
    祁長風聽得眉頭輕蹙，他認錯林婉的事情算不算小事情呢？
    爺爺蘇醒這件事情，祁長風本身是很開心的，但他想不到爺爺會忘記了林婉，把林婉和陸思涵弄反了。
    有些時候，他看著爺爺對陸思涵好，覺得心底十分的酸楚。
    爺爺依舊還是愛林婉，依舊還是相對林婉好，但造化弄人，他還記得愛林婉的感覺，卻忘記了林婉的模樣。
    從醫生的辦公室裏走出來，祁長風回了病房，發現祁老爺子已經醒了。
    見到他以後，祁老爺子的第一句話就是：“孫子，你過來。”
    祁長風眼底微微的閃過一道光，對這句話感到異常的熟悉，像是以前聽到過。
    他走過去，老爺子忽然就抬起了手，幸虧他反應及時往後躲開了。
    “哼，躲得還挺快。”祁老爺子收回手，冷冷的哼。
    祁長風站在半米遠的地方看著他，腦海終於清晰的浮現出這一幕曾經何時出現過，是林婉在爺爺生日當天第一次提出離婚，爺爺住院後發生的一幕。
    不過是去年的發生的，他卻覺得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祁長風深眸凝望著祁老爺子，祁老爺子像是不記得似的，仿佛第一次這麽做。
    “我不管你怎麽想，你去給我把婉婉帶回祁家來，我要婉婉回祁家。”
    聞言，祁長風的眼眸微縮，薄唇緊緊的抿著，想到了醫生幾分鍾前說過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