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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孩子在哪裏
    祁長風沒聽到蕭恒止的聲音了，扭過頭來看著他，用深邃的目光詢問他為什麽不繼續講下去。
    雖然他已經隱約的察覺到，“將來”後麵要說的話，一定是什麽很殘忍的現實。
    但這是他的孩子，他必須要知道，並且盡可能的為他及時挽救和彌補，又或者為他撐起一片天。
    蕭恒止俊容嚴肅，不確定的問：“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除了這個，我還有選擇嗎？”祁長風的語氣很平穩，不管什麽樣的結果，他都會接受。
    但蕭恒止卻還是沒開口，低著頭，蹙眉盯著兩個人的腳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房間裏麵又隻剩下他們彼此的呼吸聲，世界完全寂靜，沒有任何噪音。
    祁長風扭頭，看著最中央的位置，突然就徐徐開口：“你們平時總老祁老祁的叫我，我其實從來沒覺得自己老過，我才三十幾歲覺得將來的人生長得很。”
    說到這裏，他抬起手指著玻璃上的一點，跟保溫箱裏的孩子像是握手了一般。
    接著他又低沉的道：“可剛剛我看到他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太老了。我想要陪伴他，用我全部的人生。”
    “老祁……”
    祁長風打斷他，“所以你盡管告訴我，他將來會如何，我用我全部的人生托住他。”
    蕭恒止在那瞬間，看到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祁長風，仿佛他幾十年的柔情都留在了這一刻。
    然後他接著剛剛的話說：“老祁，你這麽矯情，我真他媽不習慣。”
    話落，收到的是祁長風的斜視。
    蕭恒止笑了起來，笑了許久後歎了口氣，這才終於說：“很有可能會智力受損和身體機能受損。”
    他說完以後，祁長風的臉色並沒有什麽很巨大的變化，隻是恢複了嚴肅和深沉，認真的凝視著玻璃窗的裏麵。
    淩晨五點，天快亮的時候，祁長風和蕭恒止才終於離開了醫院。
    醫院的大門口，蕭恒止站在車子的窗戶前，聽見祁長風聲音平靜的問：“後期的治療需要多少錢？”
    “我無法告訴你具體的，但肯定會很多，不是一筆小數目。”
    蕭恒止本著專業的態度，認真的回答。
    隨即他又輕笑，一巴掌拍在祁長風的胸膛上：“怎麽，難不成你還怕負擔不起？”
    祁長風聞言搖搖頭，苦笑了一聲。
    蕭恒止立馬就明白了，口無遮攔的問：“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林婉，怕她負擔不起？”
    回答他的，是祁長風的沉默。
    兩天以後，深城下起了雨，烏雲蔽日讓整個城市都失去了光彩，狂風暴雨，像是末日來臨。
    林婉在這天的傍晚終於醒來，五感最先恢複的是她的聽覺，她聽到嘩啦啦的雨聲嘈雜急切，窗戶被風吹得哐當哐當的響。接著觸覺也恢複，感覺到一股冷風滑過皮膚，氣了一層雞皮疙瘩。
    “孩子……”
    她嚐試著開口，兩個字卻說得異常的艱難。
    接著又努力的想要抬起手臂，卻隻是手指動了動，然後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很快，她的動靜就被床尾的人發現，驚喜的衝到她的麵前，在她眼前揮手。
    “林婉，你醒了？”
    林婉聽出來是許寒生的聲音，熟悉的感覺讓她不受控製的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出來，怎麽都控製不住。
    “林婉，你別哭啊。你很好，一切都沒事。”許寒生感覺自己心疼極了，趕緊出聲安慰她，俯下身替她擦了擦眼淚，但依舊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淚水從林婉的眼眶裏流出來。
    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林婉是那麽愛哭，任何時候都能哭出來。
    劫後餘生，難道不應該是笑才對嗎？
    林婉哭著哭著，五感漸漸的全部恢複。她轉頭看著許寒生，試圖坐起來，但失敗了。
    最後，是許寒生扶著她坐起來的。
    她靠在醫院病床的床頭的上，再看著許寒生的時候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然後問：“真的一切都沒事嗎？”
    聞言，許寒生稍微的遲疑了一下。
    但隨即他就很爽快的點頭，笑著回答她：“真的，一切都沒事。你生了一個特別帥的兒子，你太棒了林婉！”
    林婉想笑，但嘴角還沒往上揚，就又哭了出來。
    她手足無措，哭著對許寒生說：“怎麽辦，我想笑的。我好高興，許寒生，我好高興。”
    看著這樣的林婉，許寒生梗在喉嚨的真相，絲毫沒敢說出口。
    他怕開了口，林婉又睡過去，睡很久都不醒來。
    “海凝呢？”林婉忽然開口問道，她昏迷之後什麽都不知道，有些擔心海凝，怕她被孟森嚴發現或者責怪。
    許寒生知道她擔心，所以忙不迭的就回答：“她回家了，說有機會就會來看你。”
    話音落下，就有護士走了進來。
    林婉看了一眼護士，朝許寒生點點頭，然後心思就全然不在其他任何事情上。
    她問許寒生：“孩子在哪裏，我想要看看。”
    許寒生被問住了，喉結微動，不自覺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他還沒想好怎麽回答，旁邊的護士就忽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