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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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命懸一線
    是一男一女在說話。
    那女聲被嗚咽寒風吹得有些飄忽,但她的聲音,卻順風傳到了沐歌耳裏。
    “四王爺,我的一番真心都給你了……我什麽都不想要,隻想跟著你。”
    四王爺?
    鳳千辰!
    這深宮內院裏,都是皇帝的女人。鳳千辰不僅在外浪蕩不羈,竟然還與宮內之人有染。
    沐歌知道自己無意中知道了一個大秘密,頓時,心都涼了一片。
    在皇宮內院裏,知道越多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她正準備默默走開,不料一腳踩斷了埋在雪地裏的枯木枝。
    寂靜風雪裏,哢嚓一聲,猶如催命符。
    頓時,冷汗沿著額頭流了下來。同樣的錯誤,她怎麽能犯第二次!
    上次她走運,砸暈了白修翊,這次顯然沒有那麽走運了,還在她愣神時,鳳千辰已走到了她的麵前。
    再次見到沐歌,他眸中少了輕佻,隻有肅殺。
    沐歌穩住心神,對跪在地上對鳳千辰行禮,“奴婢拜見四王爺。”
    她低著頭,一柄長劍挑起了她的下顎,她被迫對上鳳千霖冷峻雙眸,“說!方才你聽到了什麽?”
    沐歌咽了口唾沫,口是心非道:“奴婢什麽都沒聽到。”
    鳳千霖盯了她半晌,薄唇微勾,笑了,又是熟悉的玩世不恭。
    “既然你這麽說,本王就相信你。”沐歌方鬆了一口氣,喉間卻一陣刺痛,鳳千辰的劍尖又朝她咽喉處送了一寸。
    “王爺,你不是說相信奴婢麽?”沐歌忍著痛問。
    鳳千辰輕笑出聲。
    舒展的眉目,竟生出了些蠱惑的意味。沐歌看得有些癡了,從前她覺得鳳千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此刻,卻覺得這個鳳千辰好似更勝幾分。
    鳳千辰的話含了笑音,“本王信你,但是本王曆來都是奉行寧可錯殺一百,不放過一個漏網之魚,你既然知道了本王的秘密,本王又怎能放過你。”
    語畢,鳳千辰揮起劍,就要刺向沐歌的心髒。沐歌反應靈敏,趁機就地一滾,逃過了他刺下來的利刃。
    翻滾中,地上冒出頭的銳石,扯爛了沐歌的衣袖,劃破了皮膚。
    看著提著劍,一步步逼近的鳳千辰,沐歌顧不得疼痛,坐在地上一步步後退。
    鳳千辰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
    鳳千辰再次揚起劍,直刺向沐歌。知道這次逃不掉了,沐歌閉上眼,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擋一擋。
    這次,她真要死了。可她還未來得及讓那些傷了她的人付出代價,還未見到她的孩兒……
    重生如此之久,沐歌第一次想落淚。
    預想中的疼痛久久未傳來,手腕卻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抓住了。
    沐歌睜開眼,隻見鳳千辰神色複雜的盯著她手腕上的紅色胎記,方才的鎮定、談笑自若全被驚濤駭浪所替代。
    沐歌不知道鳳千辰為何反常。她也看了一眼手上的胎記,難道……
    難道是鳳千辰和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有什麽淵源?
    鳳千辰狠狠盯了沐歌許久,忽然憤怒地一腳將她踢開。
    沐歌捂著悶痛的胸口嗆咳不止。
    “今天算你走運,如若你敢將今日之事說出去,本王必定將你千刀萬剮。”扔下這句話,鳳千辰冒著漫天風雪大步而去。
    等鳳千辰走遠,沐歌才撐著渾身酸痛的身子回了明月宮。
    或許是真的流年不利,沐歌才走到明月宮門口,就與氣衝衝出來的鍾婕妤撞了個正著。
    “奴婢參見鍾婕妤。”
    行禮的同時,沐歌不動聲色想將斷了半截衣袖的手臂藏起來,還是被鍾靈思發現了。
    鍾靈思陰陽怪氣道:“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都是浪蕩貨。”
    聽了這話,沐歌忽然鬆了口氣,幸好這個沒什麽腦子的鍾靈思隻逞口舌之快,沒拿她如今的狼狽姿態大做文章。
    鍾靈思走了後,沐歌去拜見了寧昭然。寧昭然問起她身上的傷,也隻說不小心摔了一跤一言帶過。
    沒多久,皇帝命徐公公傳話,讓寧昭然去禦書房伺候。寧昭然見沐歌受了傷,就讓雲喜好好照顧沐歌,帶了其他丫鬟匆匆離開了。
    “雲喜,今天鍾婕妤和娘娘發生了什麽事,這麽生氣?”沐歌躺在床上問雲喜。
    “還不是挑撥離間。”雲喜歎氣,“你可能不知道,先皇後死之前,皇上曾在城樓上宣布要封婉妃為後,你可知為什麽如今遲遲沒有冊封?”
    沐歌搖頭,她也納悶到底是為什麽。
    “今日鍾婕妤說,一是宮中大臣反對立婉妃為後,二是嘛……“雲喜故意賣了個關子,在沐歌的催促下,才繼續說:“西淩國說了,東越立誰為後都可以,就不能是婉妃,不然傾盡國力,也會與東越戰到底。“
    沐歌霎時淚睫於盈。
    她知道西淩國實力不如東越,對於秦暮歌疑點重重的死,並不是就是這麽糊裏糊塗地帶過了,如今隻是忍氣吞聲,等待西淩強大了,才能與東越一搏。
    如今敵強我弱的狀況下,能夠公然對東越發布宣戰誓言,無疑是冒了多大的險。
    父皇、母後、皇兄,謝謝你們!
    願我們今生還能相見,願改頭換麵的我,不會嚇到你們。
    沐歌不動聲色地搽掉眼底淚水,“鍾婕妤還說了什麽?”
    “還能什麽,分析了當今形式,對我家娘娘說,如今婉妃難登後位,隻得拉攏我家娘娘,說婉妃居心叵測,陰險狠毒,讓娘娘小心一點,然後娘娘就說——”雲喜清了清嗓子,學著寧昭然的語調,“我們做後妃的,要為皇上分憂,還是少說是非的好。”
    “當下,鍾婕妤就變了臉色,摔了茶杯走了。”
    沐歌聽了這些,歎氣。這皇宮之中,從來沒有秘密,隔牆有耳,不知鍾靈思如今這番話,何時就傳到明婉星耳裏。
    看來,這皇宮又要不太平了。
    沐歌傷得不重,為了避人耳目,在房裏休養了好幾日。
    這天,她正在房中,修剪著花瓶裏雲喜才摘的梅枝。
    門忽然被推開了,洶湧的風雪湧進來,有些冷。
    她回頭望著氣喘籲籲跑進來的雲喜,微微勾了勾唇,“什麽事,這麽莽莽撞撞的,娘娘看到了又要說你了。”
    雲喜輕哼了一聲,“娘娘今日又被皇上召去了,哪裏有時間說我,倒是你,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那麽俊俏的小哥哥不告訴我。”
    俊俏小哥哥?
    沐歌一愣,不明白雲喜在說什麽。
    雲喜忙挽著沐歌的胳膊,朝外走,“走走走,你去大廳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