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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當眾出醜
    “公主，公主，你要去哪裏？”景夢驚慌的聲音從後殿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後，緊跟著的是鳳昭儀憤怒的喊聲，“別跟著我！”
    今晨，她一醒來宿醉後的頭還有些悶痛，懵懵懂懂地洗漱穿衣後，就聽說了沐歌也在四王爺府的消息。
    怒火重燃，發髻還未梳理好，她就橫衝直撞地衝出了房門——她一點都不想見那個女人。
    可偏偏一從後廊走進大殿，就看到他四哥將沐歌緊緊摟在懷裏打情罵俏。
    她瞪了那兩人一眼，冷哼一聲，視若無無物般徑直朝王府大門走去。
    沐歌推開鳳千辰，欲言又止地看著鳳昭儀，輕歎：如今在鳳昭儀看來，自己必定是水性楊花，三心二意的女人。
    “昭儀，你站住！”鳳千辰喊。
    鳳昭儀頭也不回，“四哥你就繼續溫香軟玉在懷吧，別管我！”
    那決絕冷淡模樣，顯然也將鳳千辰劃到了敵對的一邊。
    鳳千辰不攔鳳昭儀，全王府上下更是沒一個人有膽擋她道，頓時王府內的侍衛都成了擺設。
    看著鳳昭儀衣冠淩亂的背影，鳳千辰也頭痛得很，對沐歌說話的聲音也沉了幾分：“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本王不管，你自己處理好，不要等著本王來插手，到時候便有你好看的。”
    後來鳳千辰是有些後悔的。
    如果早知沐歌是這麽處理的，他決計不會再嫌棄女人之間的事麻煩，必定親力親為。
    回宮後，沐歌就三不五時去昌平殿，皆被看門的嬤嬤告之，昭儀公主不在宮內。既然嬤嬤這麽說了，沐歌也都信了，畢竟憑鳳昭儀的性子，決計不會安安生生待在一個地方的。昌平殿於她，隻是一個暫時落腳之地。
    即便是推脫不見之詞，她也不愈為難一個傳話的老嬤嬤，隻等下次再去，鳳昭儀的怒氣會消弭一些。
    這日，沐歌趁閑，又去了昌平殿。嬤嬤依然恭敬地對沐歌說：“雲歌姑娘請回吧，昭儀公主不在宮內。”
    沐歌眨了眨眼。
    她來之前，鳳千霖擺駕明月宮。她才知前幾日鳳昭儀因又想翻牆出宮，被王皇後抓了個正著，命她待在昌平殿裏抄寫經書，禁足半月，以修身養性，磨礪性情。
    “嬤嬤，通融一下，奴婢真的有事想對公主說。”沐歌打定主意要見鳳昭儀一麵，將誤會說明白，軟磨硬泡不願離開。
    老嬤嬤不耐煩了，公主吩咐的事，哪裏是她一個下人能通融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欲同沐歌多說，“哐當”一聲重重扣上了沉重的紅漆木門。
    閉門謝客的意味已不言而喻，可沐歌還懷揣著一絲希望，說不定昭儀公主等下就出殿門了呢。
    沐歌也不知在昌平殿門口等了許久，忽聽到一陣哀怨的笛聲。她尋著聲音，沿著宮牆走了一段，笛聲驟然響亮了不少。
    這笛聲和那日在王皇後壽辰上聽的一樣。
    知道鳳昭儀就在一牆之後，沐歌估摸了一下宮牆的高度，又四下張望了一番，見無人來，挽起裙角，又朝展開雙臂，朝高牆上爬去——
    今日，她非要見鳳昭儀一麵不可！
    “雲歌！你給本王下來！”
    憤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沐歌頭痛，為什麽每次她做這種鬼祟之事時，鳳千辰都要恰好出現。
    她回頭，頓時傻了眼。
    高牆之下，不止站著麵色慍怒的鳳千辰，還有每次見他皆嗤之以鼻的鳳千茂，以及皇袍加身的鳳千霖。
    東越身份最尊貴的三個男人，視線齊刷刷地凝在她身上。沐歌不覺榮耀，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心慌氣短。
    她想像隱形人一樣活在宮中，偏偏次次事與願違。
    沐歌分神，腳下打滑一空，眼見著就要從爬了一半的高牆上摔下來，和地下那片僵硬草甸來個親密接觸時，鳳千辰一個縱身躍起，將沐歌抱在懷裏，穩穩地落在地上。
    兩人相貼相擁，在旁人看來親密無間的姿態，隻有沐歌知道他眼底藏了一抹料峭的春寒。
    鳳千辰放下沐歌，沐歌忙跪地迎聖駕，“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千茂嗤之以鼻，從前從未見這個丫鬟這麽知禮數過，還知呼“千歲”。
    “皇兄，雲歌頑劣，請皇兄勿怪。”
    鳳千霖凝眸打量了沐歌片刻，對上鳳千辰無奈又寵溺的眼神，忽而大笑，“四弟，你這個王妃，可真是特別的很呐，懷有身孕還敢如此………爬牆，和昭儀倒是像了幾分。”旋即，又說，“四弟可要好好管管，這可是四弟的第一個子嗣，切莫不能有所閃失。”
    聽了這話，鳳千茂不可置信地看向鳳千辰——四哥真的看上這個粗鄙的丫鬟了？竟然和她有了孩子！
    “皇兄說得是，雲歌這丫頭隻是被臣弟寵壞了，回家後臣弟定然好好教訓他一番。”
    鳳千辰也笑得溫存繾綣，“教訓”二字的語調與其說是苛責，不如說是夫妻之間的調情之言。可看著鳳千霖望著沐歌的探尋視線，眸底飛快掠過一抹異色。
    在場的人，誰都未曾發現。
    沐歌本想走，在這三人麵前，她總有種被群狼環伺的感覺。
    鳳千辰卻笑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本王也好幾日未見你了，留下來陪陪本王，可好？”
    雖是祈求，但沐歌知道沒有拒絕的餘地。隻得低垂著眉目，跟著三人身後，進入了昌平殿。
    再在吹笛的鳳昭儀見三人來，麵上堆滿了笑意。
    她放下玉笛插入腰間精致的笛袋內，脆生生，“皇兄，四哥，七哥，你們三人竟然一起來，真是千年難遇。”
    然後她看到站在鳳千辰身旁的沐歌，滿臉笑容，瞬息散去。
    沐歌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又朝鳳千辰身後躲了躲，好久沒看到鳳昭儀笑得如此開懷了，她便暫時當個隱形人吧。
    鳳千辰看出了她的意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你以為躲起來了，她就不知道你在這裏了？躲有什麽用，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沐歌便大大方方站在了鳳千辰身旁，不再退卻。
    鳳昭儀不看沐歌，拿起桌上的狼豪，冷然道：“你們來有何事？如果沒事，就不要打擾我抄經書了。”
    這逐客令下得一點都不客氣。
    敢對這三人中任意一人如此說話了，全天下除了鳳昭儀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沐歌想起了她的皇兄秦梓玨，在他麵前，她也曾恃寵而驕任意妄為過，一時有些傷懷。
    “這不是母後讓我們幾個為兄的來勸勸你，你年紀也不小了，既然白修翊無意，是時候該另尋一個駙馬人選了。”鳳千霖不緊不慢道。
    鳳昭儀驀地瞪大眼，手中的筆脫手落在抄好的佛經上，印上墨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