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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出城求藥
    “雲喜……不會有事吧？”
    鳳昭儀手指蜷起，白皙的臉上還沾著幾點血汙。方才雲喜倒下那一幕，還在她腦中閃回著。
    一個好端端的人，前一刻還說說笑笑的，怎麽下一刻就倒在了她的麵前。
    沐歌握著鳳昭儀冰涼的手，安慰道：“昭儀，寧妃娘娘找了最好的太醫給雲喜瞧病，你別擔心。”
    雖勸慰著鳳昭儀，可沐歌的心，也如被一隻大手揪住了心髒。
    一門之隔，門裏燈火通明，卻不知雲喜的生死。
    不知過了多久，這森嚴的城牆上升起了星子，沐歌腳都麻木得沒有一點知覺時，房門終於被推開。
    一個挎著藥箱的老太醫走了出來，沐歌忙走上去，問道：“林太醫，雲喜怎麽樣了？”
    林太醫擺了擺手，“中毒太深，藥石惘顧，我先用針封住了她的經脈，阻止毒氣進一步入侵肺腑，這也最多能撐三天，以我之見，我看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沐歌身體的力氣，仿佛隨著這句話抽走了，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雲歌，雲歌。”
    鳳昭儀扶著她焦急地在耳邊喊，沐歌卻覺得那聲音越來越遠，仿佛失聰了一般。淨月的死，又浮現在眼前。
    這麽多事後，她早就知道淨月背叛她必定是有苦衷的，不然最後不會一頭撞死在廊柱上。
    上一世，她沒有能力救親如姐妹的淨月，難道重生一回，還要看著雲喜死在自己麵前？
    不行，絕對不行。
    沐歌回光返照一般，撐著力氣又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外走出。
    “雲歌，你去哪裏？”鳳昭儀被沐歌嚇著了，急得大喊。
    沐歌頭也不回，堅定道：“出宮！去找可以救雲喜的法子。”
    夜深。
    萬籟俱寂的皇城城門邊，幾點火把照亮半邊夜。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飛奔而來。
    守門侍衛豎起長劍，喊道：“夜裏宵禁，任何人都不許出城！”
    馬背上坐了兩個女子，前麵的女子麵容肅然，颯爽地勒住韁繩，馬長鳴一聲，停了下來。
    “我是昭儀公主，給我開城門！”鳳昭儀喊道。
    侍衛們麵麵相覷。為首的侍衛上前一步，說道：“夜間出城，需要令牌，公主可有？”
    鳳昭然盯著那個剛正不阿的侍衛，馬鞭揮舞：”快給本公主滾開，耽誤了本公主的事，我要你狗命。“
    侍衛掩在頭盔下一雙堅毅的眸子，盯著鳳昭儀：“公主，隻有令牌才能出城！”
    鳳昭然氣得渾身發抖，從未見過這麽不知趣的侍衛，揚起鞭子就朝侍衛揮去，侍衛手一揚，穩穩地接住了攜著風而來的鞭子。
    粗糲的大掌出了血，卻眉頭都沒皺一下。機械般道，“令牌！或者按皇律，擅闖城門者，可就地正法！”
    鳳昭儀震驚地瞪大眼，竟被眼前侍衛的氣勢逼得無言。
    “這位大哥，這東西可以嗎？”
    坐在鳳昭儀身後的沐歌，扯了扯鳳昭儀的衣袖，阻止她再說下去。從袖袋裏掏出一塊令牌，給侍衛看。這是她“小產”後，回宮時，鳳千辰給她的。
    本來都忘了這塊令牌的存在，但見鳳昭儀與侍衛劍拔弩張的情形，忽又想起，便拿出來試試。
    侍衛接過令牌看了看，上麵刻著一個“辰”字，知道是四王爺鳳千辰的令牌，於是對守門侍衛做了一個手勢，大喊：“開！”
    厚重的大門打開，侍衛對鳳昭儀與沐歌抱拳道：“公主請！”
    鳳昭然拉起韁繩，狠狠地瞪著侍衛，“你叫什麽名字？”
    “趙西君。”
    “好，趙西君，你與本公主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鳳昭儀雙腿一夾，馬飛速朝城門外躥去，消失在了夜霧裏。
    趙西君看著絕塵而去的馬匹，收回視線時，又恢複成了肅然的模樣。
    四王爺府。
    鳳千辰在書房裏擦拭兵器，景夢推門進來，道：“王爺，雲歌姑娘和昭儀公主來了，說有急事要見王爺。”
    如今已是醜時，這麽晚，早上門定然不是什麽好事。
    鳳千辰將手中長劍放上兵器架後，淡淡地說：“帶她們過來吧。”
    沐歌一進書房門，“撲通”一聲跪在了鳳千辰麵前，頭深深埋在地上，“雲歌想向王爺求那隻千年人參，求王爺成全。”
    “你要那東西來幹嘛？”鳳千辰挑眉，長眸一一掃過興師動眾的沐歌與鳳昭儀。
    “四哥，是明月宮的雲喜中毒了，現在快沒命了，所以我們來找你要那隻千年人參為雲喜續命。”
    鳳千辰有些詫異，沒想到沐歌竟想用千年人參，救一個丫鬟的命。
    “你知道那根人參的價值麽？”鳳千辰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案幾，“噠噠噠”的輕響在寂夜裏，像是敲打在人心上。
    沐歌抬起頭：“知道，奴婢知道千年人參貴重，但那又怎樣？難道一根人參還比人命都重要麽？”
    沐歌話裏多了些質問。
    鳳昭儀暗叫不好，她深知她四哥吃軟不吃硬的脾性。沐歌這麽強勢，怕是要壞事？
    果然——
    鳳千辰冷笑：“人命重要？天下每天那麽多人死亡，你管得過來麽？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命如草芥的丫鬟。”
    命如草芥幾字，深深刺痛了沐歌的心，拳頭緊握，指尖掐入肉裏，沁出了血絲。
    “王爺有不顧一切，散盡千金，都想得到的東西麽？我想你肯定沒有吧。因為你沒有在乎的，所以你才會說著這樣的話來。”沐歌眼睛發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對你而言她隻是一個卑微的丫鬟，但是卻是我姐妹。”
    鳳千辰緊緊盯著沐歌，薄唇緊抿，黑眸裏翻湧著怒氣。鳳昭儀急得額上冒出了汗，拚命朝沐歌打眼色卻絲毫用都沒有。
    沐歌站起身，決絕道：“四王爺，那根千年人參，是婉妃送我賠禮的，四王爺不過是代為保管，雲歌現在請求王爺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鳳千辰咀嚼著，一掌拍在了案幾上。
    哢嚓一聲，案幾傳來一聲脆響。旋即，四分五裂地散倒在地。
    他上前一步，大手捏住沐歌的下顎，沐歌痛得眉心緊蹙，卻毫不退卻，倔強的眸光深深與鳳千辰暴怒的眸子對視。
    “本王第一次見你這樣忘恩負義的東西，才幫你報了仇，便翻臉不認人了。”他頓了頓，笑道，“你這個人都是我的，還有什麽東西是屬於你的？”
    鳳千辰的聲音猶如惡魔一般，在耳邊響起，沐歌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段日子過得太自在得心了，她竟然忘了，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麽良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