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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情緒失控
    沐歌壓低聲音。剛才離開朝霞宮時，她分明聽到鍾衛對鳳千辰道了聲謝。
    早已習慣了沐歌的聰慧，鳳千辰並不詫異，隻是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沐歌，太聰明了並吧見的是一件好事。”
    “難道王爺喜歡蠢的盟友？”沐歌不動聲色。
    入夏後，午後陽光灼人得很，鳳千辰長眸微眯，望著遠處拖著長裙施施然而來的兩個女人，答非所問道：“你覺得這兩人中，誰更像是下毒之人？”
    沐歌望去，見來人正是明婉星與許煙柳。
    “不知。”沐歌老師答道，這兩人裏，她確實不知是誰。誰都有下毒的嫌疑，誰也有開罪的理由。但她更傾向於是明婉星做的，畢竟明婉星這個女人不是善茬，而且鍾靈思幾次三番由於口無遮攔得罪了她。
    略一思忖，沐歌又說：“王爺怎如此篤定是這兩位娘娘中的一個，而不懷疑……明月宮？”
    鳳千辰長眸一挑，瀲灩生笑，“如果真是你明月宮，本王也有法子，讓事端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本王想護你周全，自然不會讓旁人傷你一根毫毛。”
    語畢，明婉星與許煙柳已走到了近前。
    見到鳳千辰，明婉星神色微變，想轉頭已經來不及了，隻得麵色僵硬地笑著對鳳千辰問了聲好。
    “婉妃娘娘，你那兩個丫鬟，近日可能下床走動了？”鳳千辰問，明婉明眼底的眉睫間閃過一絲憤恨與不甘，“多謝四王爺關心，全憑四王爺教訓得好，那兩丫頭最近脾氣都收斂了許多。”
    “那就好。”鳳千辰手執折扇，一下一下輕輕敲在掌間，“下次婉妃娘娘如果見到徐公公倒是幫本王替他問問好。”
    看著鳳千辰笑意淺淺地提醒明婉星，她與徐公公的醜事，有那麽一瞬沐歌覺得鳳千辰已經確定了明婉星就是下毒之人。
    眸子無意掃過一旁許煙柳，她麵上掛著得體的淡笑。聽了鳳千辰狀似莫名的話，竟然神態自若，又覺得許煙柳未免太鎮定一些了，頗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覺。
    於是，沐歌越發糊塗了，看著鳳千辰，她忽生了一種荒謬的念頭……她忽然想知道，鳳千辰方才被鍾衛搶白之前到底想說的人是誰？
    眯著眸子，目送明婉星與許煙柳遠走，鳳千辰驀地回頭看向沐歌，見她正一動不動看著自己，勾起唇笑道：“難道你在懷疑本王？”
    心事被猜中，沐歌偷偷握緊袖下的拳頭，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心底卻暗呼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竟然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接下來的幾日，沐歌都尾隨著鍾衛在後宮裏取證，鳳千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接近鍾衛的機會，形影不離得陪在一旁，還美其名曰：“皇兄擔心宮妃被將軍的英俊外貌所吸引，本王也是擔心的。”
    彼時，鍾衛瞧了沐歌一眼，冷冷道：“四王爺不必擔心，微臣一心自在保家衛國，兒女情長這些麻煩事，與微臣無關。”
    這日，鳳千辰不知被什麽大事絆住了腳，竟沒有入宮。沐歌尾隨著鍾衛穿梭在皇宮裏四處尋找線索。
    這幾日通過鍾衛探查的軌跡，沐歌已經知道了鍾衛大約也將凶手鎖定在另外三人身上，尤其明月宮最甚。
    “鍾將軍，你為何探查明月宮最仔細？”沐歌問。
    鍾衛冷哼，“別以為我在邊關，就不知道宮內的事，以前令妹就多番得罪過寧妃娘娘，又聽說前些日子，靈思送了寧妃娘娘一顆九轉丹，娘娘必定覺得靈思在哄她，所以才痛下殺手。”
    “那那顆九轉丹是真的？”沐歌趁機問。
    “當然，這東西是我從被西淩邊陲的一個叫四九鎮的小鎮上得來的，鎮上的百姓服用了這丹丸，沒有一個女孩。”
    沐歌有些心驚，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此奇妙之物。那是不是可以確定那泥塑木偶，也同西淩有關？
    那日，依舊沒查出任何端倪。沐歌將鍾衛送走後，琢磨著鍾衛的話，又去了太醫院。
    “雲歌，你怎麽來了？”白修翊有些驚喜。
    沐歌隱去了泥偶與九轉丹的事，隻輕描淡寫地說，“我想去醫閣看看，是否有迷情香相關的書籍。”
    白修翊沒多說什麽，引著沐歌進入了醫閣，翻出了幾本迷情香的有關書籍。
    沐歌心不在焉地翻了翻，不知如何同白修翊說想看看其他書時，門外突然傳來古小昭的叫聲：“白先生，張太醫讓你一起去朝霞宮看看鍾婕妤的病情。”
    白修翊答了一聲，抱歉地對沐歌笑了笑，“雲歌，我怕是有事不能陪你一起找了，你自便。”
    沐歌求之不得，忙應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好。”
    白修翊走後，沐歌在醫閣待了一下午，都沒找到半點九轉丹的記錄，卻看到一名太醫院的在職名薄。
    翻到白修翊那頁時，見他祖籍寫著“鶴城”時，恍悟，為何白修翊那枚玉佩上會刻著仙鶴與流雲，就是不知那流雲又作何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白修翊走了進來，逆著光的身影，和那祭拜之人越發像了，他笑得溫潤道：“雲歌，你可查到什麽？”
    沐歌放下手中的書，塞回書架，才發現外麵天色已是黃昏。
    她搖頭，露出幾分惆悵來。
    “沒有。”她有些不敢看白修翊，草草地告辭：“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手忽然被白修翊抓住了。
    沐歌沒有回頭，渾身僵硬，心跳飛快，半響，手裏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沐歌一看，竟然是自己走得太急，連自己擦汗的手絹忘記拿了都未曾發覺。
    “謝謝。”沐歌語氣不穩道。
    “無事。”
    白修翊淡淡地笑，門外湧進來的夕陽，將他溫潤如玉的臉籠罩，宛如神仙。他一根一根地鬆開手指，看到沐歌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躥了出去，麵上笑意越發的濃重，意味深長。
    沐歌捂著心口，跑出太醫院時，才重重舒了一口氣。
    暗想自己怎麽這麽無用，依然無法麵對白修翊。又生出了幾分愧疚，白修翊真心待她如知己好友，她卻事事隱瞞他，委實不該。
    但她已經不是過去的秦暮歌了。
    她隻有仇恨，沒有愛。不能回應白修翊。
    “你來太醫院幹什麽？”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沐歌一回頭，就在鳳千辰抱臂靠在一旁的牆垣下，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
    沐歌腦中飛速轉著，想著要怎麽解釋時，鳳千辰大步走了上來，捏著她的脖子，暴怒道：“你真將本王的話當耳旁風了？讓你不要和白修翊來玩過多，你偏偏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