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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鋃鐺入獄
    “寧妃娘娘脈象弱，用銀線難免不準。”沐歌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布帕子，“安太醫，不若搭著帕子診脈，更精準一些。”
    安太醫點點頭，“姑娘想的周到。”
    王太後臉色稍霽，“你起來吧。”
    沐歌起身，低著頭，雙手捧著帕子朝太醫走去，在經過抱著鳳嬴的丫鬟身邊時，她咬了咬牙，腳一崴身姿一歪，就朝丫鬟撞去。
    丫鬟沒有防備，重心不穩，震驚地瞪大眼，抱著鳳嬴摔倒在地。
    “哇——”
    雖然丫鬟用盡全力護住鳳嬴，鳳嬴還是爆發出撕心裂肺哭的啼哭聲。
    沐歌心都揪痛了，雖然她控製了角度，不讓鳳嬴摔倒時不會磕著碰著，聽到哭聲，也不太確定了。
    心底一片荒涼，低聲念叨著，孩子，對不起。
    她想要看看鳳嬴摔倒那裏沒有，王太後一腳踢開了沐歌伸向鳳嬴的手。
    “你這個丫鬟，真是好大的膽啊！”王太後氣急敗壞，她早就看這個丫頭不順眼，如今看到鳳嬴哇哇大哭，更是火冒三丈。
    她從摔破了手肘的丫鬟手裏，接過鳳嬴，居高臨下的盯著沐歌，“別以為你是四王爺的人，本宮就不會動你！”
    沐歌忙跪在地上，“奴婢從未這麽想過，請太後責罰。”
    寧昭然楞了一瞬，明白了沐歌這麽做的用意。她
    站了起來，掙開了太醫的手，跪在地上，“太後，雲歌魯莽，求你放過她。”
    王太後冷著臉，不為所動。
    “來人，將這個丫鬟拉下去，關入大牢，如若大皇子有任何問題，你就用你的命去陪吧。”侍衛上前，鉗製住了沐歌。
    旋即王皇後盯了麵如死灰的沐歌，冷哼了一聲，抱著鳳嬴轉身朝後室走去。
    “太後……”寧昭然還想求情，沐歌仗著衣袖的遮掩，輕輕朝寧昭然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求情了。
    王太後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寧昭然，方才的親熱淡去了不少，“怎麽？你還想給雲歌這個丫鬟求情。”
    寧昭然垂下頭，“兒媳不敢，雲歌煩了錯，全憑太後處置。”
    沐歌已被侍衛帶到了大殿門口，聽了這話也不知是喜是悲，不論怎樣，這都是她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眉羽，送寧妃娘娘回宮。”王太後吩咐道，臉色也比方才好看了許多。
    “謝太後。”在眉羽攙扶下寧昭然朝著王太後離開的方向行禮。王太後沒再理她，一麵抱著鳳嬴朝著珠簾遮擋後的寢宮走去，一麵對安太醫喊道：“安太醫，快給大皇子看看。”
    燃著熏香的大殿裏，一時隻剩下明婉星與寧昭然兩人。
    “寧妹妹，這安太醫可是太後的禦用太醫，除了皇上從不輕易給旁人瞧病啊。雲歌這個丫鬟，真是壞了你的好事，今日錯過了，不知何日才有這樣的機會，真是可惜，可惜。”
    明婉星笑著，眼底卻含著算計。
    寧昭然身心俱疲，沒心力再同明婉星逞口舌之快，“婉妃姐姐，妹妹有些累了，就先回宮了。”
    語畢，她也不看明婉星是何反應，任由眉羽攙扶著，挺著背大步走出了長樂宮。
    明婉星盯著她背影，冷冷地笑了。
    大牢裏。
    侍衛將沐歌扔進了一間破舊的單獨牢房。
    冰冷，潮濕，陰暗。
    她卻安之若素，這牢房的環境雖差，倒是比上一世經曆的種種好上不少。
    沐歌抱著雙膝，坐在角落的稻草堆上，一下一下咬著自己指甲。
    她看了看牢房上一扇逼仄鑲嵌著鐵棍的窗戶透進的光，約莫已經過去四個時辰了，但一個人都未來提審過她。
    她不害怕後麵會經曆的懲罰，隻是怕鳳嬴會出事。
    她就這麽惴惴不安地坐著，直到深夜，昏暗狹窄猶如甬道的大牢內，才傳來了腳步聲。
    “雲歌姑娘，在這裏住得可好。”
    徐公公那張臉從黑暗裏一點點被照亮，笑眯眯地看著沐歌。“姑娘別緊張，雜家不是來宣讀聖旨的。”
    “哦，那不知徐公公來此隱晦大牢，又有何事？”沐歌眯著眼，徐公公來此地，肯定不簡單，她要小心提防。
    徐公公揮了揮手，身後一個小太監走了上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他接了過來，“雲歌姑娘怕是還未用飯吧。”
    一層一層的格子在沐歌麵前揭開，第一層放著四喜丸子和翡翠時蔬，第二層放著撒著肉絲的粥飯，和紅糖饅頭。
    這些食物雖然和宮中的日常飲食相比，相去甚遠。但在牢房中絕對是頂好的了。
    沐歌這幾日憂思過重，都沒好好吃飯，今日更是一粒米都未下肚。聞到香味，雖五食欲，可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咕嘟了一聲。
    徐公公笑著，“不知道，這些食物還合姑娘口味麽？”
    沐歌視線在食物上短短一瞥就移開了，“徐公公，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必繞圈子。”
    徐公公讚賞地笑了，“雜家就欣賞雲歌姑娘這麽直爽的性格，雜家也不賣關子了，雜家見雲歌姑娘聰慧過人，跟著寧妃娘娘未免可惜了。”
    話說一半，徐公公就未再說下去，勾著唇看著沐歌。
    沐歌麵色立刻做出一副詫異懵懂的模樣，“徐公公的意思，是想讓我背棄寧妃娘娘，跟在皇上身邊？”
    徐公公細眉抽搐，明明知道沐歌裝瘋賣傻，還是要堆出笑臉道，對著虛空拱了拱手道：“朝中派列紛多，雜家也不免俗有跟隨的主子，但雜家一顆心，始終是忠於皇上的。”
    嗬！
    沐歌冷笑，這個徐公公對明婉星真是有情有義！竟然暴露了自己營黨結私，也要幫明婉星。
    但是他既然敢暴露自己，顯然也是自信沐歌即便說出去，也無人相信。
    見沐歌沒回應，徐公公又道：“如今後宮無主，人人都覬覦著皇後之位，雲歌姑娘你覺得寧妃娘娘真的能坐上後位麽？後宮鬥爭哪次不是血流成河，雲歌姑娘這般聰明，不若早尋明主，免得後麵落得個淒淒慘慘的下場。”
    “寧妃娘娘不是如今正得寵麽？”沐歌聽出了徐公公話裏有話，裝出一臉猶疑地問。
    “嗬嗬。”徐公公尖著嗓子笑，白臉細眉在昏暗火光下，越發陰鬱，“雲歌姑娘還是太年輕了，這宮中君心似海，恩寵如煙，誰知道寧妃娘娘的榮寵又能維持幾時？”
    聽這番話，沐歌知道明婉星必定又有什麽動作了。
    如果現在拒絕了徐公公，決計不是良策。
    “徐公公，那你需要奴婢做些什麽？”沐歌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她倒是要看看明婉星想耍什麽花樣。
    “雲歌姑娘，隻需告訴雜家，寧妃娘娘到底是如何獲得聖寵的？”徐公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