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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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玉憤憤然回到自己宮中,思索著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讓穆麟淵對自己這般態度,她是天之驕女,自小還沒有哪個男人會這般對待她。不過穆麟淵是皇帝,和普通男人不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帝身邊這麽多美人,即便她相貌再出眾,在皇家也總能找出一兩個可以與她比肩之人,皇帝可能並不喜歡主動的女人吧。妍玉修眉緊鎖,有些後悔方才的冒失了。
尚書府把紫玉的新寵臥雪也送進了宮,紫玉怕姐姐被禁足心情不好,便把貓兒送到了尋芳齋。妍玉抱著小貓柔軟溫熱的身子,心情好了些許,之前被穆麟淵無視的憤懣也消散了些許。宮裏生活的個個都是人精,眼見妍玉不受寵,個個都無視她的存在,隻有紫玉心疼姐姐,一得空就往尋芳齋裏跑,生怕姐姐受了委屈。
次日,宮裏卻傳出一件奇聞,說是被禁足的上官妍玉被皇帝寵幸了!這可稱得上是一件大新聞,現在諸位妃嬪都陸續進宮了,妍玉在這些新晉妃嬪中品階說不上最低,卻也一點說不上高,但是這樣一個一進宮就得罪了皇後的女人卻是第一個侍寢,怎能不叫人恨得牙根直癢癢!
妍玉的住處迎來諸多厚禮, 各種寶石珠玉綾羅綢緞大箱大箱的搬進來,讓妍玉受寵若驚。在皇帝的授意下,皇後也隻能皺著眉頭升了妍玉的頭銜,將她升為七品禦女。成了禦女,之前皇後對她的禁足自然也不在話下,妍玉成了宮中最受人矚目的一個。
一時間尋芳齋住著的幾位眼高於頂的主兒都跑到妍玉門口暗中觀察了,她們也都隻是趨炎附勢而已,誰得寵就往誰那裏鑽營。
麵對尋芳齋眾采女言不由衷的恭維,妍玉羞澀的垂下了眼睛,白玉般的麵頰上飛上了兩朵紅霞,天然自帶一段風流,眉目婉約恭謹,叫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妍玉拉住一人的手,道:“各位姐姐,妍玉這才入宮,與諸位姐姐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是皇上憐妍玉身份低微,才恩寵一回。”
這般無辜情態,這等溫良可親的性情,叫人喜歡的緊。一眾女人帶著假笑相互恭維,半真半假,妍玉知道她們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也不點破,做出一副與任何人都很要好的樣子。
如此一天轉瞬即過,漫漫長夜再次降臨,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了妍玉身上,想看看這個新得寵的狐媚子有沒有本事再承雨露,同時也暗暗期盼著皇帝今晚能翻自己的牌子。不過這會注定要讓所有人失望了,今夜皇帝政務繁忙,獨身一人宿在自己的泰乾殿。
宮裏的夜是那樣漫長難熬,無數女人守在自己的宮中掰著手指頭數著更漏聲,而這才是剛剛開始。
上官妍玉斜坐在雕花的窗前,偶爾躍動的燭火將她的側臉投射在牆壁上,靜默溫婉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惆悵,任誰看了都會無端生出一抹憐愛之意。她的確滿懷惆悵,許多事她還暫時理不清頭緒,卻隻能任由它們在心底生了根。
那夜她分明隻是與皇帝穆璘淵小談了一會,為何宮中會傳出那番“謠言”,甚至還稀裏糊塗升了自己品級。雖說這也算踏出了一步,但這小小的六品著實尷尬,非但沒有多少實權可言,反而愈發將自己和紫玉兩人推往浪尖,如此說來這皇帝著實可恨!
他究竟想做什麽!
妍玉垂下眸子,目光隨著一隻圍著燭火打轉的夜蛾左右移動。
夜蛾飛了幾周,暗沉的花紋在燭火映襯下顯得異常晃眼,它靠的愈來愈近了,片刻,它撲閃著羽翼義無反顧地衝進了燭火裏。
滋~一股燒焦的怪味鑽進了妍玉鼻子裏,她不由得心生憐惜,將那夜蛾向下一撥,蛾子落在桌麵上僥幸逃生,那燭火也得勢般旺了起來,可那蛾子拍拍殘破的雙翅,頭卻依舊朝向光源的地方。
飛蛾撲火,妍玉凝視著桌麵掙紮著要飛起的一團,這大概是天性吧,身不由己,而她深處這深宮內院又何嚐不是這般,若是能有一線希望,她怕也會如這蛾子般衝上去,衝的頭破血流吧!
不過,她到底是人,隻要有紫玉在,隻要有理智在,她也斷然不會允許自己這般莽撞,以至賠了性命。
三宮六院,嬪妾萬千,想在一群人中搶到向上的機會談何容易,為今之計,還是要拉攏一兩位權勢之人才是穩妥。
妍玉就坐在那床邊漸漸入神,她也是初入皇宮,對這宮內情況還不甚了解,想要找幫手一定要再三思量,否則,一步錯,步步錯。
翌日,妍玉去陪紫玉逛花園,倒不是無聊,隻是紫玉身子差,多見見日光運動一下總是好的。
行至一小徑,迎麵就來了一群婢女,眾人簇擁著一女子款款而來。
那女子明眸善睞,柔情綽態,媚於語言。雲髻霧鬟,斜插金廂倒垂蓮簪,鑲鑽的銀色流蘇,閃閃發光。淡紫色盤領窄袖,上鑲有紫色花紋,粉絲軟煙羅係成結口盤於腰間,肩披寬長的極近透明的白色雲肩,一舉一動皆引得雲肩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見者無不稱她身段窈窕,還給人清雅,高貴的感覺。
況且這排場一看便知其身份高貴,如此衝撞了日後怕少不了升起事端,妍玉二人慌忙側身行禮。
德妃身旁一宮女語氣不善,皺眉嗬斥道:“此處乃皇上禦賜的梅園,德妃娘娘在此遊園,何人驚擾?”
妍玉上前一步,不動聲色護住紫玉道:“回娘娘,臣妾二人乃新入宮的禦女和寶林,不知衝撞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宮女不悅地皺眉,顯然不想就這麽算了,倒是那德妃擺擺手,柔聲道:“無礙,妹妹們若是喜歡此處,也可常來。”
“多謝姐姐!”
妍玉抬起頭來,兩人恰好目光交錯,對方毫無惡意甚至令人心安的目光讓她很詫異,這深宮之中竟然還有這般溫婉清澈的人在?究竟是工於心計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