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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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有一頗有名氣的紈絝天團,成員都是各大家族沒有繼承家業壓力的年輕子嗣,整日遊山玩水,花前月下傳出過不少笑談。不過這些公子都受過嚴苛的教育,雖然每日不務正業,卻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來,所以大家談到他們也都是一笑而過,各家大人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臨近年關正值各家各戶準備過年年貨的時候,這個這群紈絝卻又弄出各大新聞。韓將軍府最小的孫子韓雅文,不知道又抽了什麽風,非要出去做生意。士農工商,商人屬於下九流的行業,就算再有錢也被人瞧不起,韓老將軍被這個不肖子孫氣的頭疼,將人打了一頓關了禁閉。誰知道這孫子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從韓府翻出去不見了蹤影。
    韓老將軍一氣之下將韓雅文的名字從族譜當中抹去,對外聲稱自己沒有這個孫子。
    這件事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宮中,讓妍玉姐妹坐立難安。妍玉和韓雅文接觸過那幾次,自認對自己這個表哥有幾分了解。在她看來,韓雅文做事周到細致,絕對不會一時腦熱就離家出走的人,這件事背後可能另有隱情。
    不過這都是韓雅文自己的事情了,妍玉管不了這麽多。但是外祖父外祖母年紀老邁,實在不應該為這種事大動肝火,她作為外孫女,理當為祖輩分憂。
    身為後宮嬪妃是不能隨意出宮的,尤其是去韓府這種是非之地。妍玉思來想去,隻能先給韓家休書一封,希望能稍作慰藉。
    而這個檔口,上官家卻又傳進來消息。
    宋毅此番要作為副手跟隨攝政王到漠北打仗,宋家希望能在宋毅出征之前和上官婷玉將親事定下來。這可難為了上官硯聞,帶兵打仗不是簡單的事,若是此番戰事順利,宋毅如期而歸便能皆大歡喜,但沙場刀劍無眼,萬一宋毅戰死邊疆,婷玉就是守了望門寡,這輩子就算完了。
    身為父親,上官硯聞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一個好的歸宿,所以才會猶豫不決。不過婷玉完全體會不到父親的憂慮,一門心思的準備自己的嫁妝,她女紅向來不好,在家中老婆子的幫助下勉強繡了床上四件套,至於嫁衣,她的手藝可見不得人。
    三夫人現在是韓府的當家主母,少不得在婷玉和上官硯聞之間周旋,因此往婷玉那邊跑得也勤快許多,不過婷玉並不喜歡這個三夫人,她的娘親不爭氣,否則現在也輪不到三夫人對她指手畫腳。
    三夫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婷玉的閨房,婷玉表情不善,冷冷的喊一句:“三娘。”
    尚書府裏的人沒有傻瓜,何況是從侍妾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三夫人,她見婷玉不歡迎自己,也不願意舔著臉往上湊,畢竟當年二夫人沒少給她難看。
    “婷玉,今兒宋家又送上帖子來了,你自己看看吧。”說著,三夫人將一張紅色拜帖放在婷玉身前。
    婷玉一聽到宋家,眼裏頓時冒出了金光:“是宋毅!他來提親了?!”隨即一把搶過拜帖,迫不及待的打開。
    拜帖是宋家送來的,寫的規規矩矩,完全沒有婷玉想看的東西,婷玉頓時泄了氣,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而一邊站著的三夫人眼神卻便的不那麽慈善了。都是上官家的女兒,怎麽妍玉姐妹溫文守禮,這個婷玉就這般魯直粗狂,若是真嫁到宋家,時間久了定然會被看出來,到時候上官家如何在京中立足。
    “婷玉,你看你冒冒失失的,成什麽樣子!”三夫人眉毛一豎眼睛一瞪,叫婷玉嚇了一跳。
    “三娘,長姐不過與你逢場作戲幾次,三娘就真以為自己是這個家的主母了嗎?我嫁出去之後又不礙你的眼,你管這麽多幹什麽!”婷玉進了京城以來,禮儀學了點表麵功夫,脾氣卻是真真的漲了不少。過了年她就十七了,心眼子漸漸多起來,也慢慢尋摸出味兒來。她的生母被囚禁在幽州,這三夫人是借著嫡長女的東風得了勢,現在這是在耀武揚威呢。
    三夫人被懟到了臉上,怎會容忍,當下一巴掌打上了婷玉白嫩的臉:“上官婷玉,你身為上官家的女兒,這般目無尊長無法無天,若真是到了宋家可不得丟人!”
    婷玉自幼被驕縱著長大,除了這兩年被上官硯聞約束之外還不曾被別人這般管教,一隻手捂住了被打的臉,另一隻手直接打了回去:“你居然打我!你有什麽資格打我?!爹爹叫你管家,可沒叫你對我動手!”
    婷玉畢竟年輕,下手也更加狠戾一些,一巴掌便打歪了三夫人頭上的發髻。
    “朽木不可雕也,你在娘家就這麽無法無天,等你進了宋家,可不是要上天。”三夫人這一年來舒坦日子過慣了,家裏的孩子也都給她個麵子,一時間難以接受。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扭打在一起,儀態盡失的倒在地上。外麵站著的丫鬟聽見屋裏的動靜忙進來拉架,好不容易才將衣衫不整的二人拉開,從地上拉起來。
    三夫人扶了扶自己搖搖欲墜的發髻,冷聲道:“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報給老爺,宋家的親事,相信老爺會好好考慮的。”
    “你去啊,你會告狀我就不會了嗎!你自己沒有孩子,便見不得別人的孩子過的舒坦,當真是犯賤!若是我娘親在這裏,怎麽會輪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衝動之下,婷玉口不擇言,卻不想這一番話被聞訊而來的上官硯聞聽了個正著。他剛剛下朝便忙著應付宋家的人,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朝服都來不及換,又被匆匆趕來的丫鬟喊來勸架,頭上青筋都鼓起來了,他的後院,何時才能太平!
    “你們一個一個是要氣死我嗎?”
    上官硯聞生的一張白臉,這會兒卻漲得通紅,喊完一句話,頭一昏,差點倒在地上。
    “老爺!”
    “爹爹!”
    眾人齊聲驚呼,連忙將上官硯聞扶到椅子上,在喝了兩杯茶壓驚之後,上官硯聞終於喘勻了氣。
    “你們、你們當真是要氣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