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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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玉喚來春嬌,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春嬌點點頭,走到奏了些什麽,這些專門研習奏樂的樂師都是衡陽頂尖的樂手,互相之間對視一眼,便開始演奏。
妍玉一身紅色勁裝,紅底之上點綴朵朵小巧的白色梅花,腰間紅白相間的長腰帶束縛更顯得她的身材玲瓏有致,站在空曠的大殿之上顯得尤為可人。不過她手中那柄銀光閃閃的寶劍可就不那麽可人了,這是一柄已經開封的寶劍,劍身細長,如同妍玉這個人一般,讓人欣賞的同時也讓人生畏。
樂聲響起,妍玉緩緩勾起一邊唇角,露出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容,說不出的邪魅狂狷。在場眾人不由得呼吸一滯,攝政王臉上的笑意卻加深了,自從手下知道這個女子和天樞閣之間的關係,他便一直等著坦誠相待的一天,不過上官妍玉藏的著實太深,他一直沒得到機會,眼下這個女人主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他求之不得。
身材窈窕的女子踮起腳尖,手中的長劍隨著樂聲慢慢抬起,每一個動作都輕盈緩慢,像是一不小心跌落凡塵的仙子,帶著試探與好奇,翩翩起舞。樂聲越來越尖細,妍玉的動作就越來越淩厲,樂聲慢慢放緩,妍玉就越來越輕柔,她慢慢與手中的長劍融為一體,像是天生就該拿著劍的殺手。
上官硯聞看不到妍玉的表情,卻看到自己女兒優美的舞姿,不由得心疼。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還會舞劍,她們姐妹向來嫻靜,自己也是後來才從別人那裏聽說妍玉居然會舞劍的。默默練習這些東西定然很累,自己對女兒這麽不了解,他到底都錯過了些什麽啊。
他一直以為自己雖然對不起韓綠昇,但在自己的女兒麵前稱得上是一位稱職的父親,今日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鼓點漸漸密集起來,妍玉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她旋轉跳躍,像一尾逆水而行得紅鯉,燦爛奪目叫人移不開眼睛。就在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她的時候,妍玉手中的長劍卻突然飛出去,直直的刺向穆康庸麵門,一時間朝臣驚呼,尖叫聲幾乎要蓋過樂聲,妍玉卻不慌不忙的將自己腰帶上的白紗扯了下來,向外一甩,在長劍刺中穆康庸之前將劍柄拉住。
她挑釁的眼神拂過穆康庸的臉,唇角的笑意像是在挑釁。
事實也是如此,她已經沒什麽可掩飾的了,那便索性丟掉這些偽裝,堂堂正正來博一把,最不濟是失敗了被皇帝降罪,到時候她就帶著紫玉歸隱山林,到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逍遙好了。
出了這麽一場變故,所有人都提心吊膽起來,上官硯聞更是出了一腦門子汗。萬一今天妍玉失手傷了穆康庸,他們上官家可如何擔待得起。
穆康庸手中捏著酒杯,想到方才電光火石的一霎那,女子充滿殺意的眼神,感覺自己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他一直覺得上官妍玉身上有一種違和感,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的違和感。
這樣一個女子,不應該是那種雲淡風輕的眼神,果然,殺氣像是給她開光一般,讓這尊美麗的雕塑變得聲動,也讓他欲罷不能。
皇帝的女人又能如何,他穆康庸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樂聲不知不覺間變得沉重,妍玉旋轉著舞步像攝政王靠近,她手中的長劍幾次從千金貴體的攝政王鼻尖掠過,幾乎要劃破穆康庸的皮膚,穆康庸卻笑的愈發得意。
就算在常人都是瞎子也看出來了,玉寶林這是在威脅攝政王!
上官硯聞皺起的眉頭就沒有放下的時候,他心急如焚,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不住的顫抖,縱然攝政王有千百種不對,今日隻要他擦破一點皮肉,妍玉可就犯了傷害皇家血脈的大罪。
穆麟淵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但是沒人知道古井無波的皇帝現在多想遣散眾人上前與妍玉鬥個痛快。這是他見過在用劍上最有天賦的人,從春天在韓府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年時間,這個稟賦驚人的女子已經判若兩人。
縱然在內力上有較大的差距,但女子那充滿生氣的眼神卻讓人產生一種不可戰勝的錯覺。穆麟淵有些後悔草率的答應穆康庸了,她應該在月光下,在自己的簫聲中,隻舞給自己一個人看。
皇帝沒有意識到,他竟然在嫉妒。
嫉妒被那樣有力眼神盯著的穆康庸。
樂聲戛然而止,妍玉手中的長劍脫手,釘在攝政王身前的桌子上,劍身微微顫抖,倒映出攝政王誌在必得的眼神。
“對不住了王爺。”短短一句話,擲地有聲。二人的目光交會在一起,一個是初生牛犢一樣的無所畏懼,一個是慵懶雄獅一樣的漫不經心。
穆麟淵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道:“本王多年不曾這般酣暢淋漓了,玉寶林當真是不俗。”
“謝王爺讚賞。”隨即妍玉調轉眼神,終於和大殿正中的人對視,這也是數日以來,二人頭一次目光交匯。
兩個全天下最會演戲的人,這一次卻是用堪稱赤裸的目光互相凝視。妍玉的野心與欲望赤裸裸的寫在臉上,前所未有的坦誠。她不怕皇帝,現在穆麟淵才是有求於人的那一個,她一定會笑到最後!
“皇上,妾身魯鈍,給皇上丟人了,請皇上降罪。”她雖然是在告罪,但語氣卻明顯不是這樣,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賭氣。
穆麟淵看著妍玉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下有些歡喜,他轉頭看向穆康庸:“皇叔以為如何?”
“精妙絕倫,舉世無雙。”穆康庸舉起手中的酒杯,“玉寶林這般身姿卓絕武技非凡,本王敬你一杯才是。”
一旁服侍的丫鬟將穆康庸親手倒的酒端給妍玉,妍玉卻自己走到無人的一桌,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王爺賜酒,本不該推拒,奈何妾身今日身子不適不宜飲酒,下回再說吧。妾身以茶代酒,想必王爺不會怪罪吧。”
“請便。”
至此,三人之間洶湧的暗流終於停歇,上官硯聞也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不過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為何會變成現在這等無法無天的模樣,簡直和婷玉那個直腸子有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