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吧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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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瞎折騰了一段時間,終於回歸到自己應該呆的位置,坐在會計的崗位上。可是又因為自己太過正直,不夠圓滑,遭到老板的棄用。
這個社會就是這麽不公平,狡猾的人,往往可以越爬越高,正直的人,卻要被踩在底下。為什麽呢?為什麽會這樣?她好埋怨這個社會,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如今自己再次待業在家,又要被父母養了。
二十幾歲的她感到一種恥辱,她覺得自己真的毫無能力,好失敗。張歆藝雙掌捧在臉上,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頰,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可是,心中的鬱悶還是沒辦法消散。這時,她想起很多人為了消愁,總是去喝酒。
於是,她決定去買醉。她要狠狠地一醉方休,讓酒精麻痹自己的心,至少那樣,也許她就不再這麽惆悵了。她走出房間,和她媽媽打了聲招呼,說到:“媽,我先出去一下,不用給我留飯。”說完就走了。
她媽媽無奈的看著她,把已經炒好的飯默默地給她裝了一碗放在冰箱裏,等著她回來熱給她吃。
夜幕降臨,張歆藝來到,本市最著名的一間酒吧。聽很多人說,這間酒吧裏的酒是全國最好的酒,喝了這裏的酒,即使千杯不醉的人也能三杯即醉。張歆藝不信,她要試一試,究竟有沒有這麽傳神,看看這裏的酒如何能讓人三杯就醉。如果真的喝了三杯酒就醉的話,那或許今天一整晚,她都不用在哀愁中度過了。
走進酒吧,她點了一杯美國金麥酒,酒精濃度高達95%,這麽高濃度的酒,估計得讓她醉好幾天。這樣也好,至少在這好幾天裏,她可以不用麵對現實了,她可以醉生夢死。她拔開瓶蓋,濃濃的酒精味衝鼻而來,張歆藝不自覺地掩了掩鼻子,突然之間,就沒有勇氣喝下去。
可是,她今天來酒吧就是為了買醉的。不醉,怎麽解愁啊?她鼓起勇氣,將那瓶酒,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濃烈的酒味將張歆藝嗆了個半死,她不停的咳嗽,臉都漲紅了眼淚都流下來了。
可是她覺得自己還沒有醉。她再次拿起酒杯,揚起脖子,把酒灌進去。熱辣辣的酒滑過她的喉嚨,衝進她的胃裏,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味蕾,酒精流到她的各個器官。她的全身血液。酒精不斷的擴散,她的理智也漸漸消失,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模糊糊的。酒真的能讓人上癮尤其是對憂愁的人。喝了一瓶還不夠,她又點了一瓶。
服務員不忍心,阻止道:“小姐我看你酒量不好,還是不要喝了。”
張歆藝大聲地喊道:“為什麽不喝?憑什麽不讓我喝。我就是要喝,我還嫌這酒濃度不夠呢!”她再次揚起脖子,將一瓶酒,猛灌進她的喉嚨裏。喝完之後她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對著服務員,問道:“為什麽?為什麽還沒有醉?還有沒有更烈的酒?”
那個服務員無奈地說道:“小姐,你早就醉了。”
張歆藝說道:“不可能!那為什麽我還這麽不開心?快去,把最烈的酒拿過來。”
服務生說道:“這已經是最烈的酒了。”
張歆藝說道:“你們這裏不是全市最好的酒吧嗎?不是說聚集了全世界最烈的酒嗎?為什麽僅僅如此?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最烈的酒?”
服務生無奈的說道:“當然有嘍!就是酒精嘍!”
張歆藝的目光一亮,她抓著服務生的手,說道:“快,快去,快去把最烈的酒拿過來,快去把酒精拿過來。”
服務生無奈地說道:“小姐,你醉得不輕啊!酒精會中毒的!”
張歆藝不管不顧她耍著酒瘋,大聲喊:“我不管,我不管,我現在就是想喝酒,你快去給我拿酒來。”
服務員沒有辦法,但是,看著這個小姐酒量不好酒品更差,他不忍心給她那麽烈的酒。他拿了一瓶普通的啤酒放到她的桌子上。張歆藝以為,還是美國金麥酒,慌忙地搶奪過去,倒在酒杯裏,一杯一杯的灌下去。
這時酒吧的角落裏傳來了歌聲,一個沙啞的女聲將整個酒吧縈繞在悲傷的氛圍中。張歆藝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她四處巡視了一遍酒吧,最後,在一個角落裏,發現那個唱歌的女孩。昏暗的燈光下,女孩閉著眼睛,沙啞的歌聲,像磁鐵一樣吸引著眾人,牽引著張歆藝的心。這首憂傷的歌被她唱得哀怨纏綿,張歆藝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她放下酒杯,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這時,唱歌的女孩看到一個醉醺醺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她的歌聲停止了,疑惑的問道:“小姐有事嗎?”
張歆藝打了個飽嗝,醉醺醺地的說道:“我,我想唱歌,能不能,讓我唱歌?”
女孩無助地看著她,她是來兼職唱歌的,可是,這個醉醺醺女孩,卻要來搶她的生意。可是這裏的客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他們一旦耍起酒瘋來,一個個鬧得很凶。她不知道這個表麵看起來很善良的女孩,內心會不會和那群人是一樣的。
這時張歆藝不管不顧,她走過去要去搶那個女孩的話筒。那個女孩無奈她看了看酒吧的老板,酒吧老板跟她說:“沒關係,沒關係。客人要幹嘛就讓她幹嘛吧!你先進去休息一下。”
女孩點了點頭,將話筒交給了張歆藝。張歆藝拿過話筒,放聲高歌。她唱的是一首勵誌歌曲,是信樂團的《海闊天空》。
以前她經常用這首歌給自己打勁的。這首歌曲的key很高,但是她卻唱得非常有感情,她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融入到這首歌當中。如果你認真聽,你一定能夠聽得出來,她的悲傷,她的無奈,她的不甘,她的憤怒。
雖然,她還在酒醉的狀態,但是,這首歌的每一個音符,每一句歌詞都已經融入到她的骨髓,融入到她的血液。這首歌不是悲傷的歌曲,而是勵誌的歌曲。以前唱這首歌的時候,她都情緒激昂,熱情高漲,她的積極被調動,以至於不懼挑戰,信心滿滿。
每當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困難的時候,她就唱這首歌給自己鼓勁。可是今天她硬是將一首勵誌的歌曲唱成了悲傷的歌曲。她的悲傷,遺落在每一句歌詞每一個音符中,撿一撿,都能拾起一大把。
盡管張歆藝很熟悉,這首歌的音符,但是,這首歌的灑脫,她還是做不到。世界上有很多人看輕她,她也能做到從不低頭,可是她的生活卻不精彩。她無法感謝那些看輕她的人,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優秀的,至少在會計這個行業。
可是她不被理解,她也理解不了別人,所以,她的生活沒辦法海闊天空。她隻能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來麻痹自己的意誌,讓自己活在虛無的假象當中,不願意麵對現實。她現在仿佛在十八彎的山路當中迷路了一般,山窮水複,柳暗花未明,她看不到前路,她看不到前村。
雖然她唱得很有感情,但是酒吧的客人卻不買賬。當她接過話筒的時候,一開嗓,就破音了。
她破碎尖銳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遞到酒吧的每一個角落,刺激著酒吧的客人的耳膜。聽到她的破音,酒吧的客人感覺自己的耳朵也破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難聽的歌聲。這咿咿呀呀的聲音就像公雞和公鴨吵架一樣,酒吧的客人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尖銳的物體往心口摩擦。
這首歌的key很高,仗著自己喝醉了壯酒膽,張歆藝瘋狂的飆高音。當然張歆藝不但破音,調也走到十八彎去了。她的調將酒吧的客人迂迂回回繞暈了。她的調就像織了一張網,酒吧的客人,被繞在了這個由破碎的歌聲織成的亂七八糟的網中。而酒吧的客人想要逃出這張網,卻又像被絞著自己的脖子一樣難受。
酒吧的客人再也受不了了,破口大罵道:“喂!你唱的是什麽樣子,趕緊給我下來。”
另一個個酒吧的客人也大喊道:“不會唱就不要唱嘛,幹嘛這麽折磨我們的耳朵。你那樣的嗓音吵得我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聾啦,你趕緊給我下來,難聽死了。”
另一個酒吧的客人的脾氣稍微好一點,他建議道:“沒有金剛鑽就別攬起瓷器。自己音域不高就跳一首難度低一點的嗎?幹嘛挑這首,想飆高音也要有高音啊,音都破了,知不知道?”
可是張歆藝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走不出去。她聽不到酒吧的客人的喊聲,她聽不到酒吧的客人對她破口大罵,她隻知道用歌聲傳遞她的不滿。
酒吧裏的客人素質可不高,看到,歆藝久久地霸占著舞台,他們也不和她廢話了,拿起桌上的酒和飲料就向張歆藝潑過去。
張歆藝感到,身上濕淋淋的,她終於從自己的世界裏,回到了現實中。醉眼迷離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她看到有千萬隻手,向她伸過來,有千百個猙獰的麵孔對著她。她害怕了,她握緊了話筒,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他們在反對她,全世界都在反對她。她就這樣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麵,成為了一個異類。
而他們,使出所有的手段,排除異己。各種各樣酒,飲料,潑在她的臉上衣服上,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隻剩下對這個世界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