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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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森愣了下,氣得臉色發紅:“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做,她是孕婦!”
    “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們也不會強求,那就看著她疼死在這裏好了。也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
    我拚命朝著穆森搖頭,我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不,不要,穆森,別答應,我,我就算死,也不要....”
    穆森眼神複雜糾結地看著我倒在地上。
    華亭說:“怎麽?你穆大少畢生的心願不是要救死扶傷麽,難不成現在也為了穆氏改變心意了?看來林小姐今天要疼死在這裏了。”
    穆森微微閉了閉眼,又看向倒在他懷裏痛苦哀嚎的我,目光裏滿是糾結。
    我用盡力氣死命地摳著他的手腕,我在用眼神告訴他,我不要,我不要受這樣的淩辱!
    穆森一遍一遍地替我擦著額頭上的虛汗,語氣焦急:“林宛,你要撐住,你不能有事。”
    身下一股熱流猛烈地湧了出來,尖銳刻骨的痛讓我嘶聲叫了出來!
    也就在此刻,我聽到穆森衝著華亭大喊著:“我答應你!但是你不要食言,拍了照片馬上找人救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
    “這是當然,我可沒有殺人的愛好。”
    華亭走出去之前,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我突然拚命掙紮著起來,衝著她說:“麻煩你回去告訴他,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說完這句話,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癱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可怕。穆森輕輕扶起我,將我抱在懷裏,撫摸著我額間濕漉漉的頭發,滿臉的心疼歉疚:“林宛,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我瞪大著眼睛看著他,懇求他,可我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下麵不斷有溫熱的血液淌出來,劇烈的痛一撥一撥湧來,我知道我的孩子在一點一點的離我而去。
    眼淚慢慢地滑了下來---
    對不起,媽媽保不住你了...
    無邊的黑暗朝我洶湧而來。
    穆森顫抖的雙手握著我的肩膀,他紅著眼眶不斷跟我說著“林宛,堅持住,不要睡....”
    ***
    我再次睜開眼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小鎮上。
    失去孩子的痛苦就如同身體的淩遲。
    哪怕我昏睡的時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我體內被硬生生剝離而產生的刻骨恨意。
    穆森幾乎時時刻刻在我身邊,陪著我說話,安慰我。
    我像具空洞的軀體,除了每晚從噩夢中尖叫著醒來的那一刻才有情緒的波動,除此之外,我總是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裏,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言不語。
    有一次,我看到穆森從外麵回來,在客廳脫外套,我看到後,整個人就跟著劇烈發抖,我尖叫著朝他扔瓶子,讓他滾出去!穆森怕我傷到自己就緊緊地抱著我,任由我發瘋將他抓的滿臉血痕。
    好幾次,我看到有個衣著雅致的貴婦人來這裏目光心疼地看著穆森勸他,我這個樣子應該送去瘋人院,不然遲早會傷到他。穆森都拒絕了。他親曆親為照顧著我,哄我睡覺,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我。
    後來,我趁他不注意跑出去卻一夜未歸,第二天他在河邊找到我的時候,我凍得四肢青白差點淹死。
    穆森終於動搖了。
    之後,我看到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進來問了我幾個問題,我都傻傻地坐著。他們給我開了一堆的藥,又對穆森說讓我盡快入院治療,不然病情隻會越拖越糟糕,穆森沒有說話。
    第二天我趁著穆森在廚房的時候,一口氣跑到了河邊;我赤著腳,刺骨的寒意讓我兩條腿幾乎失去了知覺。
    旁邊圍觀了好多人,不少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朝我拍照,其中有兩個膽子大點的要上來拉我,我驚嚇地尖叫了一聲,抱著頭不斷往後退去。穆森急匆匆地趕來,驚慌失措地看著我,朝我伸手:“宛宛,乖,到我這邊來。”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手,突然間眼淚就下來了,我搖頭再搖頭:“不來,你不要我了。”
    穆森微怔,眼眶有些紅:“不會的,我會永遠陪著宛宛,不讓別人欺負。”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不要怕,乖。”
    我試探著慢慢朝他走過去,終於碰到了他溫暖的手,然後他一把將我抱在懷裏,緊緊地。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
    之後,穆森怕我亂跑,對我寸步不離,就連晚上也是,他睡沙發,我睡床。剛開始他還有些不自在。
    兩個月後,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藥起了作用,我的情緒慢慢開始穩定下來,也開始跟他正常說話了。
    這天,我們正在吃飯的時候,電視裏正轉播東區項目的啟動儀式,滿屏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我手中的筷子突然就掉在了地上。
    穆森循著我的視線看去,頓時明白了。我起身一言不發地回到房間關上門。穆森在外麵叫了我許久,我都沒有理會。
    接著,他直接用備用鑰匙開了門,坐到我身邊,用力握著我的肩膀:“宛宛,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想了好麽?”
    我平靜地抬頭看向他:“沒有,我跟他之間,永遠都過不去。”
    “我隻是希望你能活得輕鬆一點,不要這麽累,這麽痛苦。”
    我沒有聽他再說下去,我整個人縮在了被子裏;半夜,好久沒有打擾過我的噩夢再次造訪。
    我被尖利可怕的嬰兒哭聲刺激地睜開眼,我捂著耳朵衝進浴室,將整張臉都埋進冰冷的水裏,冰涼刺骨的液體從眼耳口鼻洶湧而入;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被人一把拉出來。
    穆森一身淩亂的睡衣氣喘籲籲看著我,我瞪大雙眼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空洞。
    許久之後穆森蹲下身緊緊抱著我,微涼的唇貼著我的臉頰,聲音裏有絲妥協和哽咽:“不要再這樣好麽,你要做什麽,我都陪著你,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