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父子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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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深故作不解的看著顏司瀚說:“你說什麽?我怎麽不明白你的意思?”
顏司瀚無奈的歎了口氣,站在白深的麵前,將她手上的雜誌拿下來,“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和城兒的事情就讓我們自己去解決,你現在這樣,會讓城兒覺得很有壓力的。”
白深見顏司瀚這麽說,有些不高興的回道:“我是為了你好啊,早點把阿城娶回來難道不好嗎?你自己心裏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娶阿城回家嗎?”
顏司瀚心裏自然是願意的,但是他和藍城的關係剛剛才穩定,他不希望出現任何未知的變數。
“城兒好不容易才接受我,你也知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現一些矛盾,讓我和她都覺得難辦。不能因為你心裏盼望著這樣,就去讓我們倆都為難吧?”
白深聽完有些難過,覺得顏司瀚似乎嫌棄自己多事了,“你都沒有問過阿城的意見,我就覺得阿城沒有表現出不想和你結婚的樣子啊?或許她也想結婚了呢?畢竟她也老大不小的了,而且她和你現在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顏司瀚苦笑了一聲,他現在和藍城之間穩定的關係是自己花費了多少的努力才得來的,他真的不敢去承受任何的意外。
“總之這件事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吧,我不希望您再去找城兒,她雖然嘴上不好意思說,但是您去了她難免要照顧您,她還怎麽工作?”
白深白了顏司瀚一眼說:“你就是自己膽小,還找那麽多的借口,我看阿城就挺歡迎我的,我說要每天去送早飯她都沒有說什麽!”
顏司瀚聽白深這麽說,知道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隻好歎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過了一會,他房間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以為是白深,有些無奈的將門打開,沒想到竟然是顏烈。
“你……有事嗎?”
顏烈如今和白深的關係挺好的,顏司瀚和白深的關係也不錯,但是這兩父子卻還是不冷不熱的,和以前差不多,甚至比起以前更加多了幾分尷尬。
顏烈手裏端著一杯茶,遞給顏司瀚,“你媽媽給你泡的茶,讓你喝了早點休息。”
顏司瀚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將他手裏的茶接過來,他原本以為顏烈送完東西就會離開,沒想到他竟然順勢進了他的房間。
顏烈看了一眼他桌上的電腦和文件,轉過頭來問:“有時間嗎?聊一聊?”
顏司瀚有些驚訝的看了顏烈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房門關上。
顏烈咳了咳,看了顏司瀚一眼,估計他心裏也覺得有些尷尬,顏司瀚更是一直喝茶,不怎麽看他。
“我們父子好像從來沒有像這樣安安靜靜的談過什麽。”顏烈率先打破了尷尬,看著顏司瀚。
顏司瀚望了他一眼,他們確實沒有很正經的坐下來好好的聊過,顏烈對待他的態度一向是嚴肅、嚴格,所以他和顏烈從小也就沒有和和氣氣的時候。
大部分時候這兩父子都是在爭吵或者冷戰中度過,何況當初顏司瀚在創業的時候,顏烈對他的態度,說心裏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你想聊什麽?”顏司瀚見顏烈既然願意和自己談談,便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看著顏烈。
顏烈在心裏措辭了許久,覺得這樣平靜的麵對顏司瀚,反而有些不習慣。
“是媽讓你來的吧?勸我?”顏司瀚看出了他的尷尬,無奈的說。
顏烈點了點頭說:“算是吧,不過雖然是她叫我來的,我自己心裏也想要好好和你聊聊的。”
“哦?”
顏司瀚有些驚訝的看著顏烈,他說出這番話來倒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其實在美國我和你母親和好之後,我就想要好好和你聊一聊了,隻是一直沒有時間,你也忙。”
顏司瀚想到當初在美國的時候,顏烈的態度確實是讓自己大跌眼鏡,他從來沒想過顏烈會有那麽一天。
“其實我和你母親和好之後,仔細合計了一下,覺得最對不起的,或許隻有你了。”
顏烈的話一開口,顏司瀚就擺了擺手說:“你們不欠我什麽,就像以前你自己說的一樣,其實你們的義務隻有養我成年而已,之後我該怎麽生活,過什麽樣的日子,都應該是我自己去打拚的。”
顏烈抿了抿唇,看著顏司瀚,無論這麽多年他和白深如何冷戰,爭吵,但是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顏司瀚的分量毋庸置疑是很重的。
隻是當時他和白深都太年輕,沒有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所以常常會忽視顏司瀚,現在想起來,他看見白深為了補償顏司瀚所做的那些努力,說心裏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當初你創業的時候,我雖然用很多的大道理去束縛你,甚至用這些道理去說服自己不去對你有任何的幫助,其實說白了,除了是因為要讓你自己成長不依靠任何人以外,更多的恐怕是我心裏對你的羨慕了。”
顏烈想了想,還是打算從往事說起,他說起顏司瀚創業的事情的時候,顏司瀚似乎也沒想到他的理由會是這個。
“羨慕?你是說你羨慕我嗎?就因為我沒有去從政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你羨慕我?”
顏烈點了點頭說:“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個自己做主的事情可能就是娶了你母親。你爺爺去世的時候,你年紀還小,但是應該還是對他有些印象的吧?”
顏司瀚想了想,自己對爺爺的印象,就像顏烈所說的,他當時的年紀太小,對爺爺的印象,隻有古板和嚴肅,和自己後來的父親是如出一轍的。
“你爺爺是從政出身,所以我也無法避免的從政了。雖然這不是我自己的打算,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拗過他,走上了這條路,當年我和你母親在一起之前,其實你爺爺就有意想要我娶一個相同背景的人,隻是他沒想到我會選擇你母親,當然這件事你母親是不知道的,這也是我做過的唯一一件算是沒有違背我自己內心的事情了吧。”
顏司瀚很少聽見有人和他說起顏烈和白深的過往,更別提是這麽久遠的事情了,就連白深和顏烈的結合,也是他成年之後多方探聽,才了解到了其中的曲折。
“我也很感謝你爺爺當時對我支持,至少讓我選擇了一個我自己中意的伴侶,但是後來我和你母親之間的爭吵和分居讓我有時候也會變得有些偏執,就像當初你爺爺一樣。所以我用近乎完美的標準去要求你,你也可以當做是我把當初和你母親冷戰的怒氣發泄在了你的身上,這一點,確實是我對不起你。”
顏司瀚從來沒有聽過顏烈說這麽多的話,也從未從他的嘴裏聽到一句道歉,如今他這樣雲淡風輕的說起來,倒讓他有些不安了。
“沒有什麽對不起,如果不是你,或許我也不會下定這麽大的決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某個方麵來講,也是你促成了現在的我。”
顏烈點了點頭,他一直對顏司瀚很滿意,雖然他從未說過,但是心裏從來不覺得這個兒子有哪個方麵讓自己失望過。
“我可以理解你現在對你母親幹涉你的事情的想法,畢竟我曾經也經曆過,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她做的很多事情,或許看起來很無厘頭,但是說起來,都隻是為了彌補你,這麽多年,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顏司瀚沉默了一下,他沒想到白深對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內疚或者是虧欠的想法,他似乎覺得他們一家人就是這樣了,雖然現在有了改變,但是以前的冷情在他的心裏始終是留下了一些陰影的。
“其實……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她做那麽多,我現在和城兒的狀態就很好。”
顏烈搖了搖頭說:“不,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其實你母親真的很希望你和藍城結婚嗎?或者說她心裏真的有很喜歡藍城嗎?”
顏烈想了想說:“或許你母親心裏對藍城的看法還不錯,但是還不值得她去耗費這麽多的心血,她是將門出身,一貫堅硬,很少會軟下性子去做什麽事情,這也是我們會爭吵這麽多年她卻從不低頭的原因。但是她現在去做那些讓你們看起來咂舌的事情,不過是為了想讓你早點擁有屬於你的幸福,她或許覺得你的幸福裏有她出的一分力,多少也算是對你的童年有了一些補償。”
顏司瀚沉默了,他端著還是滾燙的茶杯看著顏烈,他一向在親情方麵十分的遲鈍,也一直覺得自己的家庭或許就是這樣了,但是沒想過白深的做法裏還有這個意思。
“我該說的已經都說了,我希望你可以對你母親再多些耐性,你的每一次拒絕,雖然在你看來合情合理,但是她總是會胡思亂想,覺得你打心裏是不願意原諒她,或者說徹底去接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