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嗜血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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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大好,晌午之前宸國的太子喻闌盛終於抵達了瀾京,住進了安排好的驛館中。容遠帝晚間欲在宮中設宴款待使臣,為其接風洗塵。
謝陵養了這麽些天的病,對外宣稱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也是要出席這次宮宴的。秋和去準備進宮的馬車了,謝陵整理好儀容,側頭對將寧說道:“那我便進宮了,你好好留在府中,可不要亂跑。”
將寧癟癟嘴:“不知道誰和秋和昨天晚上偷偷出去來著?”
昨天她在府中想找個一起喝酒的人都沒有,隻能爬上牆頭自己一個人對月獨酌了。後來好像喝醉了,還見到了傅棲遲。
她當時迷迷瞪瞪的,一見到他好像所有委屈都藏不住了,可惜喝的有些多了,記憶也斷斷續續的,隻記得她好像親了他……
其他的事,她就不記得了,今早醒來發現頭疼的很,發現自己不在自己房中,估計是後來傅棲遲把她送回來的。
昨夜喝的那麽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雖然她一直在撩撥他,但就是還沒說出喜歡二字。
謝陵聽了她的話,無奈道:“那還是我們的不是了。”
話音剛落,秋和就過來了,他朝謝陵抱拳道:“主子,是屬下的失誤,馬車壞了,隻怕無法出行。”
謝陵聞言微怔,接著擺擺手道:“無事。反正隔壁就是棲遲,我坐他的馬車一起去。”
他和秋和抬步,走出幾步去忽然回頭看她,含笑道:“如情,你不送送公子?”
一副調侃的語氣。
“你又不是出遠門。”她回過神來,佯裝惱怒道。
將寧不知怎麽,一聽到那個名字,忽然有些不敢麵對他了。
“好吧。”謝陵歎惋一聲,終於離開了。
……
馬車裏,謝陵看著身旁一身玄衣不發一言的男人,隻覺得若是他不開口,兩人隻怕一直到宮中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他桃花眼微挑,啟唇悠閑道:“聽說太後要給你和清婉郡主賜婚?”
傅棲遲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知道這樁婚事不可能,問這作甚?”
“哎,”謝陵歎息一聲,“想這清婉郡主心慕你多時,卻換來你如此冷淡的一句話,可歎哪!”
傅棲遲斜乜他一眼,示意他不必再裝。
謝陵停下長籲短歎,忽而正色道:“這些天我瑣事纏身,如情她,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極簡單的兩個字,但熟知他的謝陵分明察覺出了不同。他提到如情這兩個字的時候,傅棲遲通身的氣氛都暖了幾個度,麵色也微微的柔和了些。
謝陵察覺到這一點,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麵上卻雲淡風輕道:“這丫頭的確活潑了些。當初就是撞壞了我的酒才肯答應留在我府上做事來賠償的,可也隻答應了留兩個月,不知道她走了之後我再去哪兒找這麽獨特的丫頭。”
隻留兩個月?
“哦?”傅棲遲麵色一緊,卻又不著痕跡的被他掩飾去,薄唇緊抿,好像對這個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雖然隻有一瞬,謝陵也捕捉到了那點變化。他臉上掛了笑,輕輕說了句:“是啊。”
……
宮宴上氣氛極為融洽,在兩方的共同努力下,賓主盡歡。容遠帝有心安排玉清婉作為和親的人選,是以讓她在宮宴中表演了一支舞蹈。宸國太子喻闌盛含笑端坐,好像興致頗高的樣子。
這場宮宴持續了兩個時辰,終於在戌時末結束。宴罷散場,傅棲遲和謝陵一同準備去到宮門,乘馬車回府,卻在半途中遇到了匆匆而來的玉清婉。
謝陵一見她的神色,頗有眼色的對傅棲遲說道:“我先去宮門那裏等你。”
說完,他飽含深意地先行離開了。
“郡主有何事?”傅棲遲神色淡漠。
玉清婉一臉苦澀:“棲遲哥哥,我要嫁給宸國太子了。”
“恭喜郡主了。”
“你明知道我,我……”玉清婉蹙眉,傷心欲絕。
“郡主慎言!若是無事,臣先回去了,再晚宮門就要落鎖了。”傅棲遲平靜的說完,轉身欲走。
“棲遲哥哥!”玉清婉揚聲喊住他,眼中含淚,“我想問你,若是宸國太子不會來,你那天會拒絕太後的賜婚嗎?”
傅棲遲頓了頓,麵無表情薄唇輕啟:“臣,會。”
“是為了那個女人嗎?”她泫然欲泣。
傅棲遲不言,沉默片刻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
玉清婉在他身後苦笑出聲:“嗬。”
她知道了。
她苦戀他這麽多年,自認還是對他有一些了解的,他雖不言,可沉默就是他的默許。那天在他府上短暫的對峙,他神色雖然一貫如同往常,但她還是察覺出了異樣。
他,對那個女人動心了。
可是憑什麽?
那個女人她查過,就是那個不受重視的質子府上的一個小小侍女,身份低賤,她堂堂郡主,居然還爭不過一個卑微入塵的女人?
玉清婉的眼中一點一點,彌漫上仇恨的光芒。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驀然轉身,仿佛踏上死路一樣再也沒有回頭。
晨安殿,是她所居住的宮殿。玉清婉一回到殿中,就屏退了左右,獨自來到了書房裏。她站在書架前把一本原來放置在上麵的書按進去,牆壁就應聲而動,顯現出一處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道裏。
暗道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點了一盞燈,照亮一段狹長的道路。不知走了多久,玉清婉終於停下了腳步,而在她麵前的,是一個石室。
石室裏有一個身材精瘦矮小,麵帶胡須的中年男人。他身上有傷,見玉清婉過來,眼皮睜開緩緩道:“你來了。”
他的聲音奸滑,語調微微上揚,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玉清婉沉聲道:“枯老,我要你幫我對付一個人。”
聽完她的敘述後,枯老陰冷一笑:“這個簡單。你救了我的命,我當然要回報你。我這裏有樣東西,名喚情蠱。”
“情蠱?”玉清婉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個小小的暗色盒子,語氣疑惑道。
“這可是個好東西,在南疆也已經失傳多時了。”枯老語調沙啞的解釋道,“隻要你將一個男人的血喂給它吃,再讓一個女人服下這個,那這個女人就會受到情蠱的控製,徹底愛上這個男人,滿心滿眼都是他,永遠不會移情別戀。”
“永遠不會麽?”玉清婉唇角勾起,冷冷一笑,眼裏滿是瘋狂之色。
她想,她知道該怎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