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雪地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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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尋聲林入口處慢慢的有人走了出來。傅棲遲眉心輕擰,不知為何那種不安的情緒越發濃烈。
    直到最後的時間到了,進入尋聲林的人都出來了,隻是祁國這邊少了三人。
    易容成陸靈曦的將寧,一同易容的遠山還有另一個文隊的人。
    天樞閣那邊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一個灰衣侍從靠近天樞閣閣主低聲說了句什麽。銀色的麵具遮住了他的臉,不能從中覷見一點情緒。
    “諸位。”天樞閣閣主沉聲道,“有人在尋聲林中失蹤了。”
    底下竊竊私語聲漸漸的響了起來,聲音各異。喻闌盛和謝陵聞言,紛紛掃過祁國這邊明顯少了人的隊裏,兩人的表情也微妙的變了。喻闌盛眼中滿是看好戲的神色,謝陵則眉心輕蹙,微不可見的看向傅棲遲。
    傅棲遲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將寧……
    宸國那邊的隊伍裏,玉清婉隱藏在其中,隱隱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天樞閣閣主繼續說道:“我們會派人進入林中尋找,在查明事情的原因之前,還請各位暫且不要離開。”
    喻闌盛揚聲道:“那是自然。隻不過閣主,若是人一天都找不到,難道我們要在這裏等上一天嗎?”
    天樞閣閣主眼神掃過他,聲音波瀾不驚:“至多兩個時辰。”
    喻闌盛含笑點頭:“那便好。”
    天樞閣閣主收回視線,低聲吩咐人去找,由於是祁國這邊少了人,玉昭寒也加急派人一同去找。傅棲遲眉心一抹憂慮幾乎要掩藏不住,他走近玉昭寒身邊,聲音壓低:“殿下,臣願領人去找。”
    “傅將軍?”玉昭寒有些訝異,但想必有他找起來希望也大一些,於是點頭應允了。
    玄衣在眼前晃動,等玉昭寒反應過來的時候,傅棲遲已經走出去好幾步遠了。
    尋聲林的雪地裏滿滿都是人的腳印,傅棲遲命人分頭尋找,自己也焦急的找了起來。
    心裏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傅棲遲眉頭始終擰著,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時失去她的感覺。
    將寧……
    他找了不多時,遇到了帶著人來找的淩至。淩至見他麵色如此凝重,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焦急,尋聲林總共這麽大,一定會找到的。”
    傅棲遲卻繞過他看到了不遠處的一點不容於雪地中的顏色,沒有理他連忙朝著那邊過去了。
    淩至帶人也趕忙地跟了過去。
    “遠山?”傅棲遲一到那裏,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唇色烏青的遠山和那個書生。他手有些顫抖地探了探遠山的呼吸,發現雖然微弱但仍有一線,可是那個書生,卻早已經中毒身亡了。
    傅棲遲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一定是將寧給的百解丹,遠山才得以保全一命。
    可是她呢?她人呢?
    眼神掃到遠處地上的一大灘鮮紅的血,在這灼灼白雪中顯得格外奪目。
    遠山和這個書生中了毒,他們的血不可能是鮮紅色的,那隻有一個可能,這個血,是將寧的。
    傅棲遲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現徒勞無功。淩至帶人匆匆趕到,卻見他扔下一句話就尋著血跡快步向前。
    “找人把遠山送出去。”
    “哎,你……”淩至本想喊住他,可是他下一刻也瞟見了地上的血,頓時住了嘴。
    這麽看來,南疆公主不會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傅棲遲循著血跡一路到了崖邊,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崖底霧氣未散,仍舊有些渺茫,看上去像是深不見底的樣子。他環視四周,發現一時間竟然沒有可以下去的路。
    淩至在他身後,“咦”了一聲,聲音有些上揚:“血跡到這裏停止了。”
    傅棲遲不理他,拿出劍來正欲直接下去,不管多深,他都要把她找回來。
    淩至連忙喊住他:“等等,你拿劍做什麽?我知道一條下去的路,快點跟我走。”
    ……
    將寧一直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盡管身上的幾處傷口在雪水的冰凍下痛到麻木,她也不想閉眼。
    她怕隻要一閉眼,她就再也醒不過來,再也見不到傅棲遲和阿闕了。
    可是,真的好疼,好冷啊……
    她快堅持不住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耳邊隱隱傳來腳踩雪地的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將寧眼前一黑,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看到那個幾乎被血水染紅的身影毫無生機的躺在雪地上,傅棲遲的心髒幾乎要停跳。
    他連忙跑過去將她抱了起來,可是懷中的人兒身體已經冷得像塊兒冰,左胸和腹部兩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觸目驚心,在雪水的冰凍下血液變得稀薄,眼睛緊閉著不知是死是活。
    “將寧。”傅棲遲厲聲喚她,可是她卻沒有一絲反應。他手抖的幾乎觸不到她的鼻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探出那一絲呼吸。
    還好。
    他終於感到四肢漸漸有了些力氣,連忙焦急的抱著她抬步就走,她的情況太危急了,必須要請個大夫。
    他好怕下一秒,他就會永遠失去她。
    一路上他給她輸了些內力,暫時把她的身子暖和了過來,又點了止血的穴道,希望她的情況不要惡化。
    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內找到了人,三國的人終於可以陸續回去了,但由於這場突發事件,比賽結果要等之後才可以公布。
    傅棲遲抱著將寧坐上了回行館的馬車,為了以防萬一,天樞閣在比賽場地就提前備好了大夫。大夫緊急的給她包紮了傷口,到了行館才為她仔細診治。
    “傷的太重了。”大夫診治完歎息道,“幸虧發現的及時,隻是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她的造化了。”
    什麽意思?
    傅棲遲腦中一片空白,連大夫走了也不知道,隻是愣愣地看著床上的人。
    她臉色白的像雪,毫無生機地躺在床上,他的心想被什麽東西緊緊攫住,疼得厲害。
    傅棲遲輕輕握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她。
    從前那麽多的磨難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你也不會有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