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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素倔強的表情……
    搭配上她此時此刻的臉，其實司焱煦並沒有看出是什麽表情。
    不過他心中也明白，蘇素說得有理。
    以往也沒有聽說過，地牢中有毒蛇出沒，怎麽偏偏蘇素被關進來沒半天，就遭到毒蛇的襲擊？
    她現在變成這樣，心有怨氣也是難免的。
    本以為顧家表妹隻是像一般婦人一樣愛哭罷了，沒想到還有如此心腸。
    “本王先將表妹禁足，待查清誰是放蛇的真凶，再行定奪，蘇素先隨本王回易方居。”
    說到最後，司焱煦的語氣已帶上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到底是一府之主，堂堂王爺，肯這樣放下身段已經很不容易了，蘇素也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便點了點頭，準備隨他回易方居。
    一行人走出地牢，司焱煦命人取了一件披風將蘇素全身包住，隻露出兩個眼睛，而李明德和劉演正打算將隱形進行到底。
    迎麵卻來了一個婢女，匆匆撲到司焱煦麵前。
    “參見王爺！顧姑娘不好了！”
    聽到顧姑娘三個字，蘇素忍不住豎起耳朵。
    那個婢女看起來很眼熟，仿佛是顧憐之日常帶著的其中一個，叫什麽水仙？
    “什麽叫不好了？”
    司焱煦聲調冰冷，他還沒興師問罪，顧憐之就先不好了？
    水仙聽出司焱煦的不快，強忍著懼意，顫聲回道：
    “回王爺的話，顧姑娘剛才回房後，被蛇咬傷了，現在已經昏過去了。”
    “蛇？！”
    蘇素訝然低叫，怎麽可能這麽巧？
    水仙聽到一個含糊的女聲，心中隱隱約約有了猜測。
    沒想到那位蘇姑娘半天工夫就被放出來了，還好顧姑娘先下手為強。
    “是，奴婢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蛇……”
    “好，好的很……”
    蘇素錯著牙，僅用司焱煦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她這邊剛想去找顧憐之的麻煩，那邊顧憐之就說被蛇咬暈了，這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麽？
    顧憐之以為這樣做，就能擺脫放蛇咬自己的嫌疑嗎？
    司焱煦的表情也很愕然，他又沒打算置顧憐之於死地，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蘇素，你看……”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尊重苦主的意見，畢竟蘇素向來心軟，對對頭也能寬容以待。
    蘇素看穿司焱煦心中的想法，猶如塞了一肚子的氣，本就腫脹的臉現在更是脹得通紅了。
    說一千，道一萬，無非是厲王殿下對自己的親親表妹下不了手。
    蘇素可不一樣，顧憐之平常欺負人也就罷了，就連傷天害理的事都能幹得出來，夏蓮如何死的，現在可還沒查清呢。
    所幸蘇素全身被裹得嚴嚴實實，也沒人能看清她的表情，隻見到她冷冷轉頭：
    “李太醫，王爺讓你去給顧姑娘解毒呢！”
    誰都聽得出來，蘇素這話裏飽含著多大的怨氣。
    水仙不敢抬頭，王爺都這樣縱容蘇姑娘，她家顧姑娘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李明德本就因為有愧於蘇素，一直在努力地收斂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還是被蘇素點了出來，頓時尷尬不已：
    “呃，啊，好，好。”
    他偷偷瞄了一眼王爺的臉色，見司焱煦沒再說什麽，就弓著身子打算悄無聲息跟水仙一起走。
    “李太醫別急著走啊，蘇素還有一事，想與李太醫商量。”
    蘇素冷哼一聲，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水仙臉上打轉。
    “不知蘇姑娘還有何事？”
    李太醫把頭低得更低了。
    水仙便露出了急色，顧姑娘使的是一招苦肉計，雖然冒險了一些，但隻要及時解毒，也不會有什麽大礙，畢竟她用的不是劇毒的蛇毒。
    隻是……
    如果蘇姑娘有意拖延，那毒素在體內待久了，總歸不好。
    蘇素俯下身子，在李太醫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旁人都聽不清她說了什麽。
    李明德驚愕地抬頭，麵露猶豫之色。
    不過片刻，他就點頭：
    “蘇姑娘所言甚是。”
    “那你趕緊去為顧姑娘解毒吧。”
    蘇素這下語氣好多了，司焱煦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
    李明德匆匆跟著水仙離去，前往為顧憐之解蛇毒。
    顧憐之此時臉色發青，牙關咬緊，頭腦有些昏昏沉沉，卻仍堅持著瞪大雙眼，牢牢盯著房門，翹首以待。
    這個該死的水仙，匯報個事情也說這麽久，莫非是去偷懶了？
    要是敢誤了她的大事，看她怎麽收拾水仙！
    顧憐之捶了一下床頭，全然不管水仙是如何跑了大半個王府，才在地牢門口攔截到司焱煦的。
    她正暗罵水仙，房門就被打開了。
    顧憐之連忙做出勉強支撐身子的模樣，微微睜開眼睛看向門口。
    待她看清來人是李明德，不由麵露失望之色。
    表哥知道她中了蛇毒，居然都不來看她麽？
    一定是水仙那個賤婢沒用，不知道把她的情形說得更可憐些。
    李明德急忙行禮之後，便為顧憐之把起脈來。
    雖同為蛇毒，但李明德卻分得清楚，顧憐之所中的蛇毒，遠遠沒有蘇素在地牢斬獲的那條蛇那麽毒，地牢的黑蛇一看便是要奪人性命的。
    想到這裏，李明德內心的歉疚少了許多，臉上也掛上了溫和的微笑：
    “老臣奉王爺之命，特來為顧姑娘解蛇毒，還請顧姑娘不用憂心。”
    “有勞李太醫了。”
    顧憐之臉上頓時多雲轉晴。
    也對，李明德是厲王府最厲害的太醫，也是表哥專用的。
    表哥派他來為自己解毒，已經足以證明對自己的重視了。
    “這張藥方是針對顧姑娘所中的毒開的，一定要一次一包，一天三遍，連續喝上七天，中間切不可有停頓，否則會起反作用，切記，切記。”
    李明德寫好藥方，對著水仙千叮萬囑。
    看他這鄭重其事的樣子，顧憐之更是得意了：
    李太醫對本姑娘中毒一事是多麽重視啊！
    ……
    回到易方居，蘇素的情緒已經好了許多。
    雖然臉上身上依然腫脹，她看起來卻似很愉快。
    司焱煦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狀似無意地問道：
    “你剛才跟李太醫說了什麽？”
    “你很想知道麽？”
    蘇素斜了他一眼，能憋到現在才問，還真是有進步。
    對著這個完全跳脫的女人，司焱煦也隻能無奈地點頭。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