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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牛做馬？”
    司焱煦還未反應，蘇素先嗤笑出聲。
    “聽雨姑娘該不會是還想說，不求王爺給什麽名分，隻要王爺留下你，把你當作一隻小貓小狗也無所謂？”
    她的嘲笑聲和鄙夷的眼神，讓聽雨感覺被人看穿了心思，無所遁形：
    “聽雨，聽雨並無此意，聽雨是真心傾慕王爺……”
    這一會工夫，聽雨和賀行之已經連續說了幾個傾慕了。
    正常男人聽到一個美貌女子，傾慕他傾慕到願意為他做牛做馬，多半是要感動的，特別是他病病歪歪氣息懨懨的時候。
    隻可惜，司焱煦才不是個正常男人呢。
    蘇素瞄了司焱煦一眼，假裝和他進行了眼神的交流：
    “傾慕王爺？聽雨姑娘說得好，既然你傾慕王爺，那怎麽會甘心為奴為婢呢？如果你想進王府做牛做馬，倒的確有很多機會適合你，浣衣處還缺人呢。”
    聽了前半句，本想張口反駁的聽雨，聽到浣衣處三個字，頓時啞口無言。
    她當然不想去浣衣處了，嬌養了這麽多年的嬌嫩皮膚，怎麽能真的去做那些低等的活計？
    “胡鬧，聽雨怎麽能去浣衣處？”
    賀行之不滿地瞪蘇素。
    “那賀大人和聽雨姑娘剛才說的，什麽做牛做馬在所不辭，就是有條件地做牛做馬咯？隻有離王爺近的、又輕鬆的工作，才算是伺候王爺？”
    蘇素好笑地反駁。
    “聽雨不敢。”
    聽雨已經不知道怎麽回嘴了，她的畢生所學無非是怎麽討男人的歡心，怎麽跟其他女人鬥，可也沒學過怎麽跟蘇素這種人鬥嘴啊？
    司焱煦仿佛老僧入定，根本不管蘇素怎麽懟賀行之，心裏卻是舒服不已：
    你說蘇素這個人吧，說她潑麽，她又句句在理，堵得別人啞口無言。
    “聽雨再怎麽說也是本官的幹女兒，這位姑娘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賀行之臉色鐵青，開始耍起無賴了，蘇素卻是不怕這種人的，這說明他黔驢技窮了。
    “賀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厲王府也不是隨隨便便進出的地方，哪有因為這個人傾慕王爺就要進府，那個人傾慕王爺就要伺候，還要幫忙解決終身大事的？王府又不是媒婆！”
    說得好有道理，若不是司焱煦在裝病，簡直就要給蘇素鼓鼓掌了。
    以前怎麽未發現，她說話如此條理分明，振振有詞？
    賀行之眼看就要敗下陣來，隻能做最後的掙紮：
    “依本官看，姑娘倒是比王爺還能做這王府的主了。”
    挑撥？
    蘇素冷哼一聲，司焱煦也知道，此時應該由自己一錘定音了，於是幹咳了兩聲：
    “咳咳，蘇素是本王信任之人……代表的是本王的意思……”
    司焱煦此言一出，聽雨臉色白如金紙，卻隻能繼續跪在地上，賀行之滿臉的焦慮就快把屁股下的椅子給燒穿了。
    四人在正廳裏麵麵相覷，猶豫了片刻，賀行之才打算重新開口，蘇素卻見到劉演在後側的廂房裏一閃而過。
    司焱煦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王爺，您該服藥了。”
    蘇素接收到司焱煦的眼神暗示，連忙畢恭畢敬地扶起他。
    “噢，到時候了……那麽，送……”
    司焱煦顫顫巍巍地半靠著蘇素，一邊抬手想要送走賀行之。
    誰知賀行之突然搶在他的話前麵：
    “下官在此恭候王爺。”
    “……也好。”
    司焱煦深深地看著賀行之和聽雨，到現在還不死心嗎？
    顯然兩人此來的目的沒有看看司焱煦到底是不是快病死了那麽簡單。
    而廂房中的劉演，已經查清了聽雨的身份。
    “王爺，正廳那位聽雨，所謂賀行之的幹女兒，實則是金風樓的清倌人，不久前才被賀行之‘認’為幹女兒的。”
    按照司焱煦的指令，劉演在見到來人後，就趕緊去調查了。
    此時回稟起來，卻莫名地有些忸怩。
    “金風樓？”
    還玉露樓呢……
    見司焱煦和劉演神色不太妙，蘇素轉瞬明白了金風樓是什麽所在。
    她就知道，這位幹女兒一定不是什麽正經人。
    “放肆！”
    司焱煦果然惱恨交加，順手抓起一個茶壺摔到了地上，把劉演嚇得差點沒跪下。
    “接著說！”
    司焱煦滿臉沉鬱之色。
    是他隱藏太久了，就連區區一個平城知府也敢羞辱自己這個王爺了麽？
    “這位聽雨姑娘，幼年便已進入金風樓學藝，因為風姿卓絕，一直被當成下一代紅牌姑娘培養，賀行之自從結識了聽雨，就時常去捧場，對她頗為喜愛，本來眾人都以為……聽雨成年後，賀行之會……”
    劉演猶猶豫豫地，終究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也都聽懂了。
    賀行之本想將聽雨占為己有，誰知道半路出了司焱煦康複這件事，他不得不把心頭肉變成幹女兒，還想送進厲王府。
    這可真是把司焱煦當成大傻子看了。
    司焱煦一想到，賀行之有可能想給自己送一頂有顏色的帽子，漆黑的臉色就連幾斤白色脂粉都擋不住。
    “劉演。”
    他的語氣沉得讓人心驚。
    “臣在。”
    “等他們離開王府，將聽雨格殺。其他人，死傷不論。”
    司焱煦表情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劉演卻知道，這是王爺動了殺機的表現。
    賀行之膽敢送青樓女子給王爺，這是明晃晃的羞辱之意。
    即便王爺還在蟄伏之中，他的驕傲和自尊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素眼皮一跳，起了一身的雞皮。
    跟司焱煦相處久了，她幾乎忘記了，他始終是那個高高在上，掌握別人生殺大權的冷麵王爺。
    可是說到底，聽雨也是倒黴催的，就因為身份低微，有失王府身份，就要被格殺了，罪魁禍首明明是賀行之啊。
    “王爺……”
    蘇素弱弱地開口。
    “怎麽，你又想勸本王，不要殺她？”
    司焱煦目露寒芒，語氣中多了幾分冷意。
    “我，我是覺得，與其殺了她，倒不如……按賀行之之前的打算，成全了他和那個聽雨的一段，咳咳，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