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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行之醜態畢露地離開了王府。
    雖然被不少百姓都看見了，在賀行之的著意打壓下，卻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波。
    隻是他回府後，如何全身瘙癢四肢酸軟，接連半個月都沒有力氣出府，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據夏釋打探來的消息，聽雨回到賀府之後，遭到了賀夫人的嚴刑拷打，而她的幹爹賀行之，忙著醫治全身的不適，哪有空去愛憐她？
    司焱煦最終還是沒把這件事告訴蘇素，免得惹她胡思亂想。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蘇素不禁有些悵然，對這個生產力落後的時代表示很遺憾。
    特別是，夏天如果能泡泡澡，洗去一日的疲憊該是多麽舒服。
    這日傍晚，夏至十分神秘地來找蘇素，說奉王爺之命，帶蘇姑娘去一個好地方。
    蘇素雖懶得動彈，卻也不忍拂了司焱煦的麵子。
    跟著夏至走出易方居，拐來拐去之後，竟遠遠看見一座燈火通明的院落。
    還未靠近，蘇素便感覺到院中飄來一股蒸騰的熱浪。
    “這是……？”
    蘇素腳下遲疑，該不會是想把她蒸熟吧……
    自打幫司焱煦擊退賀行之之後，司焱煦對她表現跟之前沒什麽兩樣啊？
    “蘇姑娘推開院門便知。”
    夏至露出神神叨叨的微笑。
    哎，要不是跟她已經十分熟悉，蘇素要被這樣的笑容嚇掉半條命的。
    “好吧，推就推……”
    起碼夏至對她有沒有惡意，蘇素還是能分清的。
    隻是一推開院門，蘇素便呆立在當場。
    “蘇姑娘？蘇姑娘？”
    身後的夏至喚了她幾句，蘇素依然有些恍惚。
    這個院落……
    除了一排廂房之外，正中間是一個碩大的亭子，四麵都垂著薄如蟬翼的絲質簾子。
    亭子裏是一個正汩汩冒著熱氣的池子，用玉石砌得十分平滑池壁在水光映照下，更加青翠欲滴。
    亭子的四角、院落的四周、廂房的屋簷下，全都掛著巨大的宮燈，將整個院子照得光亮。
    微熱的夜風輕輕吹過，將蘇素的眼睛都吹得有些發澀了。
    “這……”
    她回過頭，看向夏至。
    “據說蘇姑娘給王爺製作了泡浴的藥粉，加上在致遠山莊時，蘇姑娘對溫泉池情有獨鍾，王爺回府後，特意命人日夜趕工，修建了這座湯泉苑，以供……王爺和姑娘浸浴。”
    夏至說到這，發現話中好像有些歧義，連忙糾正：
    “在不同時間各自浸浴，這個湯泉苑下設排水管，源頭引自平城郊外的湯泉，不斷地循環排出，保證絕對是活水。”
    王爺這般用心，偏偏還不肯承認，隻說是為了他自己泡浴用，夏至也隻能默默地照他說的說。
    蘇素這才仔細看，果然院中的房梁亭柱，全部都是新漆的，腳下的青石磚也是嶄新得一塵不染。
    雖然夏至嘴上說，是因為蘇素送的藥粉，可她臉上的表情分明不是這麽回事。
    司焱煦果真是為了她喜歡溫泉池，才特意建的嗎？
    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他都記得這麽清楚。
    回府之後諸多事端，司焱煦還有空命人修建泡澡池，實在是……
    他該不會是愛上自己了吧！
    蘇素打了個冷顫，仿佛看到了司焱煦站在自己麵前，滿臉柔情地對她表白。
    這畫麵太美了，她可不敢看。
    拚命地搖頭驅散了那些怪誕的想象，蘇素毫不猶豫地走進了湯泉苑：
    當然是先泡了再說了！
    來到這裏這麽久，總共也沒享受過幾次舒舒服服泡澡的滋味呢！
    夏至滿臉欣慰，站在院子外，根本不知道蘇姑娘對她家王爺有什麽樣的想法。
    這一次，沒有人來打擾，蘇素快樂地泡了快兩刻鍾，才滿臉紅粉地起身。
    此刻的她，覺得月光也亮了，風也涼了，心情也舒暢了。
    喝水不忘挖井人，蘇素終於想起了被拋諸腦後的厲王殿下：
    “夏至姑姑，我是不是該去感謝一下王爺？”
    夏至連連頷首，臉上寫著四個字“孺子可教”。
    “好吧，看在他對我這麽好的份上……”
    蘇素的嘀咕被夏至自動屏蔽了。
    雖然在夏至心中，不論王爺對你好不好，都應該感激和盡忠，不過這番道理，顯然蘇姑娘這輩子都不會懂了。
    她瞄了一眼蘇素此刻的裝扮，嗯，很好……
    “王爺！”
    蘇素心情愉悅地衝進了司焱煦的書房，把正思索著什麽的他驚得坐直了身子。
    司焱煦看清了來人，渾身的戒備鬆懈了，耳垂卻升起了淡淡紅暈：
    她這是想幹什麽？
    蘇素剛剛泡完澡，臉上和身上都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皮膚泛著一層淡粉色的光澤，在夜晚的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她的長發已經絞得半幹了，隨隨便便地披在身上，她卻不以為意。
    因為天氣炎熱，夏至給蘇素準備的都是一些薄透的絲質衣服，本就是在晚間當做睡衣穿的，隻是蘇素穿著這些衣服，跑到了司焱煦麵前……
    “咳咳咳，你有何事？”
    司焱煦隻覺得喉嚨發癢，連續咳了幾遍，努力地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
    “也沒什麽事，就是聽夏至說，王爺命人修建了湯泉苑，我也沾光可以用來泡澡，就特意來感謝一下王爺。”
    蘇素沒有察覺出司焱煦態度的異樣，理直氣壯說道。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司焱煦也不知自己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淡淡地點了點頭：
    “不必多禮了，早些回去吧。”
    “我就說嘛，王爺不會計較我感謝不感謝的。”
    蘇素得意地揚眉，把司焱煦給噎住了：
    這女人到底懂不懂謙虛守禮為何物？
    “王爺，你的臉怎麽有點紅，該不會是天氣太熱又過敏了？”
    蘇素掃了司焱煦幾眼，卻有了新發現，一邊靠近他，一邊指著他的臉。
    “哪，哪有過敏，你別再過來了。”
    眼看蘇素離自己越來越近，那股若隱若現的幽香就在他鼻子前浮動，司焱煦無奈又著急，前所未有地口吃起來。
    “真的，不信你拿個鏡子看看。”
    蘇素不依不饒，難得她想著好好報答司焱煦，幫他看看症，他怎麽能諱疾忌醫呢？
    “王爺，我都幫你看過很多次了，你不會是這時候害羞起來了吧？”
    她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喜歡絮絮叨叨個沒完。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
    司焱煦快壓製不住心中的躁動了，隻得板起臉吼道。
    “王爺，臣剛剛……”
    夏釋急衝衝地闖了進來，準備匯報最新消息，卻不幸看到了眼前令人遐想的一幕。
    “呃……臣臣臣走錯了。”
    他閉著眼睛倒退出去，心中不斷吐槽：
    蘇姑娘，你下次能把門關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