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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走到書房門口，蘇素卻將嚴羽飛攔住了。
    “嚴姑娘，王爺此刻正在書房中，不過……”
    “不過什麽？”
    嚴羽飛心急道。
    “王爺的書房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蘇素慢條斯理地擺弄著袖口。
    “我都說了……”
    嚴羽飛氣結，猛地拔高了音調，又想起這是在王爺麵前，隻得柔聲哄著蘇素：
    “姑娘，羽飛真的是來為王爺解憂的，姑娘若不信的話……”
    “我若不信，你又要如何？”
    蘇素撇了撇嘴，似乎有意要與嚴羽飛過不去。
    眼看離王爺隻有一牆之隔，成功就在跟前，嚴羽飛怎肯輕言放棄？
    她心念一轉，大聲道：
    “聽說若雲姑娘剛剛給王爺送來了湯藥，王爺喝了之後便渾身不適，羽飛特意來求見王爺！”
    隻要讓司焱煦聽到她的聲音，自然會明白她的好處了。
    小小一個婢女，還能擺布王爺不成？也敢三番四次刁難她？
    蘇素果然朝書房的方向看了看，裏麵沒有動靜傳出，她又繼續看著嚴羽飛，眼神中流露出警惕。
    “聽羽飛姑娘這口氣，倒像是知道王爺為什麽不適了？你口口聲聲說，能為王爺解憂，莫非你還懂醫藥之道？”
    聽她似乎話裏有話，嚴羽飛心中生出警覺，謹慎回道：
    “羽飛不過是略知一二罷了，還請姑娘讓羽飛去麵見王爺，好減輕王爺的不適。”
    蘇素頓了頓，卻沒有搭理嚴羽飛，而是把她撇在門口，徑直進了書房。
    不一會，書房中便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
    奇怪的是，嚴羽飛運足了內力，也沒聽清到底說了什麽。
    聽得清就怪了，蘇素翻了個白眼。
    她不過是假裝與王爺商量一下，順便晾一下嚴羽飛罷了。
    “王爺說了，羽飛姑娘是怎麽知道王爺不適的？”
    蘇素揚聲對外喊，人卻懶洋洋地半坐在圈椅裏。
    對麵的司焱煦看著蘇素這般做作，偏覺得很好笑。
    嚴羽飛咬了咬牙，她本想回避這個問題，以免露出馬腳，可王爺既然執意要問，那她隻能把若雲推出去了：
    “因為羽飛知道，若雲送的湯藥都是些什麽材料！”
    “你的意思是，若雲有意對王爺下毒？那你為何不阻攔？”
    蘇素的聲音多了幾分急切。
    “……”
    嚴羽飛卡殼了。
    好在書房裏終於傳來一聲幹咳。
    “嚴姑娘進來吧。”
    蘇素有氣無力地喊道，嚴羽飛心中一喜，低著頭十分守禮地走進書房，不敢到處亂看，所以她隻看到司焱煦的雙腳在書桌後。
    “嚴姑娘有何良方？”
    蘇素擋在嚴羽飛前麵，遮住了她的視線，讓她連司焱煦的腳都看不清。
    “……羽飛確有此湯藥的解藥，正想親自交給王爺。”
    嚴羽飛不情願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不急。”
    蘇素按住她的手。
    “嚴姑娘還是先說說，為何若雲對王爺下毒，你卻有解藥好了。”
    “因為那毒就是嚴羽飛下的！”
    若雲激動萬分地從廂房中撲出來，一把揪住嚴羽飛的衣袖。
    在裏麵聽了半天，她已經聽清了嚴羽飛對她的誣陷。
    好不容易等到夏至進來，讓她可以進去書房，若雲早就憋不住了。
    她就說呢，嚴羽飛怎麽這麽好心，平白地給她製造討好王爺的機會，原來卻是想利用此事陷害她！
    毒害王爺是什麽樣的罪名，嚴羽飛竟然想陷她於死地！
    毫無防備的嚴羽飛被若雲拍打了幾下，才晃過神來，王爺這是想讓她們兩個對質。
    嚴羽飛原本以為，若雲對王爺下毒，不論王爺是否中毒，她都難逃一死。
    一個初來乍到的女子，王爺怎麽會對她手下留情？
    哪裏想到，王爺竟留著若雲在隔壁？
    這麽說來……
    王爺可能並無大礙？
    嚴羽飛一邊往後退，躲著若雲的撲打，一邊往書桌後的圈椅看去，司焱煦背對著她們，她根本看不清。
    “若雲！你冷靜一點！我什麽時候說你下毒了！”
    嚴羽飛已經有了定論，當下要先安撫住若雲，免得此事越鬧越大。
    “你，你剛才明明……”
    若雲被她這麽一問，倒是愣住了，仔細回想嚴羽飛剛才說的話，的確沒有一個字說過是若雲下的毒。
    “你剛才明明說，王爺喝了我的藥就渾身不適！還說你有解藥！”
    想了半天，若雲終於抓住了嚴羽飛話中的毛病。
    “是，我的確是向王爺這麽說了，那隻不過是我的話沒說全罷了。”
    嚴羽飛義正言辭，反倒把若雲給說懵了，難道她的聽力和理解力出了問題？
    司焱煦本是百無聊賴地聽著兩人辯解，忽然間劇情急轉直下，畫風突變，他猛地睜開雙眼，露出駭人的精光。
    蘇素也沒想到，嚴羽飛還能這麽扯，她忍不住問道：
    “那麽嚴姑娘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剛才火急火燎地說要為王爺解憂，現在又說不是毒？”
    “王爺明鑒，羽飛不敢欺瞞王爺。此事起因是若雲想討王爺歡心，羽飛建議她燉湯藥給王爺滋補身體，但若雲不擅此道，恰巧羽飛此次入府，帶了一些調理身體的滋補湯料，便送給若雲了。隻是羽飛方才發現，拿給若雲的湯料中少放了一味清熱解毒的食材，導致此湯的功效發生了劇變。又恰好夏總管告知，王爺喝了湯之後，身體不適，羽飛這才急忙趕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嚴羽飛反倒不急了，有條不紊、不慌不忙地說了個清楚。
    若雲在旁聽得眉頭皺起，卻說不出她這番話有什麽毛病，想要反駁也無從反駁。
    蘇素被嚴羽飛這一大串“羽飛”“若雲”的故事繞得有點暈，隻得冷聲道：
    “嚴姑娘好厲的一張嘴。王爺，此事……？”
    她已經看到了司焱煦嘴角流露出來的嘲笑。
    事實證明，嚴羽飛心理素質極佳，隨機應變和演技過人，明明已經說出口的話都可以硬拗回去。
    蘇素的這個連環計基本上已經宣告失敗了。
    “藥渣和解藥交給李明德檢驗，兩人回采薇居，無令不得外出。”
    司焱煦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關起來再說。
    他的聲音並不虛弱。
    不過嚴羽飛並不驚訝，而若雲早就心亂如麻得忽略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