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倒想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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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不妥?”
    太子已經等急了,聽到他咳了半天,說出這麽一句,頓時壓製不住惱意。
    在皇上的瞪視下,太子才不甘心地閉上了嘴。
    這太子看起來城府遠不如皇上嘛。
    “這……侄兒以為,賀知府這樣搜檢,傳出去,外人會以為侄兒犯了什麽大罪,被皇伯父給抄家了的。”
    司焱煦慢吞吞地說道。
    皇上眼皮一跳,瞳孔猛地一縮,淩厲的視線幾乎想把司焱煦看穿。
    然而他卻看不出,司焱煦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
    沉默了許久,皇上才笑著開口:
    “煦兒真愛說笑,這抄家的話也是可以胡說的麽,有朕在此坐鎮,還有誰敢胡言亂語?賀知府也是怕那賊人傷了你,若府中有這麽個人,難免讓人寢食難安不是?”
    “可是……”
    司焱煦依然猶豫。
    “堂弟為何再三推托?有孤和父皇在此,你還怕有人害你不成?莫非……堂弟有意包庇那賊人?”
    太子按捺不住了,聽司焱煦囉嗦半天,仍不肯鬆口,不悅之色溢於言表。
    “太子殿下怎麽如此說……?”
    司焱煦一驚,整個人搖搖擺擺地要站起來分辨。
    皇上連忙擺手命人按住他,又對太子訓斥道:
    “不得胡言!煦兒怎麽會包庇賊人?”
    “罷了,罷了,既然太子堂兄不相信我,便請賀知府搜去吧。”
    司焱煦卻不接皇上的話,徑直說道。
    賀行之又請示地看向皇上和太子,皇上對他一點頭,賀行之便匆匆離去。
    皇上、太子和司焱煦三人麵麵相覷,又坐回原位。
    蘇素偷瞄著皇上和太子的神色,皇上依舊一本正經又慈愛,太子的眼神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期待和喜色。
    太子看起來也有三四十了,為何還如此浮躁?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子臉上的不耐煩也越發明顯,司焱煦則百無聊賴地時不時咳幾聲。
    除了這點聲音之外,其他的太監宮女王府婢仆,竟然一個比一個安靜,沉默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蘇素暗自叫苦,一大早跪得腿發麻,現在是站得眼發直,還要做出一臉恭敬的表情低垂著頭,否則就是直視天顏,行為舉止要是哪裏不得體被人發現了,少不得又要被揪出來,當成厲王府的反麵典型。
    她現在才意識到,司焱煦平日裏對她,確實是超越了這個時代的王爺對婢女的態度。
    若不是皇上駕臨,蘇素也不會回想起這個年代對她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毫無人權可言。
    過了近一個時辰,賀行之還是一去不複返。
    司焱煦倒是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對著皇上和太子道:
    “皇伯父,太子殿下,現在快接近午時了,不如我們先去用膳吧。想必皇伯父一早舟車勞頓,也已經疲乏了,待午後賀知府有什麽消息,定會第一時間來稟報的。”
    太子臉色泛青。
    難道他之前很確信可以立刻找到顏小刀?
    皇上顯然耐心好得多,心態也更平穩,笑著抬手:
    “煦兒言之有理,搜捕犯人也不是一時三刻能急得來的。”
    後麵一句話,皇上顯然是對著太子所說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總算熬到皇上鬆了口,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去用膳,能夠近身服侍的“榮耀”隻有皇上的親信太監和司焱煦的心腹管家。
    蘇素樂得逍遙,趕緊溜回易方居中補覺。
    下午再搜不到顏小刀,恐怕還會有一場大戲呢。
    等到她午休起來,才聽說皇上一行人下榻於厲王府的正院,那裏地勢廣闊,正處王府中心位置,大概是覺得易守難攻?
    申時已到,賀行之灰溜溜地跑回了正院。
    根本睡不著的太子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皇上則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見到賀行之,太子眼前一亮:
    “如何?”
    “回皇上,回太子,下官無能,沒有搜到。”
    賀行之戰戰兢兢地回答,心中很冤枉:
    他已按太子所說的,沿途留意顏小刀留下的蹤跡,整個王府都快被他翻過來了,別說什麽顏小刀了,就連有胎記的人都沒找到一個。
    “什麽?你這個廢……”
    太子的耐心被消耗殆盡,頓時暴怒,皇上突然咳了幾聲,製止了太子說下去。
    “聽說賀知府已經搜檢完了,不知結果如何?”
    司焱煦那中氣不足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直把太子氣得滿臉通紅。
    “煦兒來了,怎麽不多休息一會?”
    皇上和藹地示意他坐下,隻是眼中卻沒有笑意。
    “侄兒聽聞賀知府往正院來了,所以也命下人們緊趕慢趕地把侄兒送過來了。事關侄兒的名聲,難免要多關心一些。”
    司焱煦似乎休息得不錯,臉色也比早上要好多了,說話也不斷斷續續了,看得太子怒火中燒。
    太子轉過頭,把滿腔怒氣朝賀行之發泄:
    “你可仔細搜查清楚了?若出了差錯,你有幾個腦袋?”
    他氣急敗壞的樣子讓皇上也忍不住皺眉,賀行之嚇得直磕頭:
    “太子殿下明鑒,下官把王府所有地方都搜遍了,絕無遺漏的!”
    “那府中眾人,你也檢查過了?”
    太子陰狠地錯著牙,淩厲眼神如刀一般看著賀行之。
    賀行之愣了一瞬,不自覺地瞄了皇上一眼。
    “孤在問你話!是不是你沒把孤的話放在心上!”
    “這……卻是……”
    賀行之支支吾吾,搜檢王府也就罷了,還要檢查眾人,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擅自做這種主張啊。
    “太子堂兄這話是何意?本王卻是聽不懂了。”
    司焱煦忽認真地坐直了身子。
    皇上知道太子言語不妥,也不得不勸和:
    “煦兒切勿多心,你堂兄這是心急了。”
    司焱煦卻不像早上那樣好說話,一臉委屈地對皇上說道:
    “皇伯父明鑒,太子殿下說要搜王府,侄兒也同意了,現在搜不到,又說要檢驗王府眾人,這不是懷疑侄兒窩藏那賊人麽,若再檢不到,該不會說那賊人是侄兒假扮的?”
    “你!你竟敢這樣對孤說話!”
    太子無從反駁,幹脆惱怒地指責起司焱煦來。
    “本王倒想問問太子,是不是非要陷厲王府於不義?那通緝令上的賊人樣貌如此明顯,怎麽可能偽裝成王府中的婢仆?”
    司焱煦捂著心口,痛心疾首,一副快被太子冤枉死的樣子,直把太子氣得頭頂冒煙,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