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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快放開我呀！”
    蘇素見司焱煦隻是發愣，卻不鬆開她，疼得氣急敗壞地低吼。
    “噢噢！”
    司焱煦這才清醒過來，發現眼前的人是真實的，並不是一場夢，趕緊鬆開了手。
    “你把我的手扭紅了，你說這都第幾次了，你看看。”
    蘇素不依不饒地抱怨著，把手腕上那觸目驚心的紅痕伸到他眼前。
    她的絮叨，她的嗔怪，她那一切……
    都像跟她初次相見時一樣，司焱煦竟生出幾分恍惚來。
    “喂！喂！”
    見他半天沒反應，蘇素把手在司焱煦麵前晃了又晃，他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難道皇上又給他下了什麽秘藥？
    “真的是你？”
    司焱煦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的確還是熱乎的，觸感滑嫩。
    “你幹什麽啦！當然是我！”
    蘇素掩下心中的羞澀，大大咧咧地拍掉他的手，隻是耳垂有些發紅。
    “你怎麽會在這裏？！”
    下一刻，司焱煦臉色一變，柔情萬種全都消失了，責問蘇素。
    這個人，他們好歹也算小別了十幾個時辰呢，就不能態度好點嗎？
    蘇素撇了撇嘴：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本王明明命夏至送你走的！”
    司焱煦有些急了，她怎麽又回來了？
    他正打算掀開車簾，找夏至來質問，卻被蘇素一把拉住：
    “你不用去問夏至了，是我威脅她的。夏至姑姑若不送我回來，我就拿釵子戳死自己。”
    她的脖頸處，果然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印。
    司焱煦聞聽此言，盯著那處紅印看了又看，心裏百感交集，最終隻是低低歎了一聲：
    “你慣會胡鬧，都是本王把你給慣壞了，戳死自己這種事也是好玩的麽。既已走遠了，又何苦再回來。”
    他的語氣漸軟，蘇素也知道他心裏不好過，故意轉移話題：
    “王爺難道不想看到我嗎？要是剛才我沒跑上來，說不準你就在默默地垂淚，想起那可憐的蘇素，哎，竟這樣被你甩下了，像她那般可愛嬌俏的女子，真是世間罕有，遺世而獨立……”
    她翹起蘭花指，一邊裝腔作勢，搭配上她此時的侍衛打扮，說不出有多滑稽。
    不知道為何，司焱煦卻覺得此時的蘇素格外地動人，真像她說的那樣，世間罕有。
    “蘇素。”
    司焱煦忽然一把將她抱住。
    蘇素毫無防備，被他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蘇素伸手拍著司焱煦的背：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
    這本是曖昧的姿勢，隻是她卻品出了幾分淒苦和愁緒，這向來不屬於她的情緒範圍，蘇素忍不住便想安慰司焱煦。
    “你不會後悔嗎？”
    濃濃的氣氛被她衝淡了不少，司焱煦也不由失笑，隨即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司焱煦一直都知道，蘇素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她根本適應不了王府裏的那些規矩，更遑論回到京城中，會有更多人來束縛她。
    這樣做，值得嗎？
    蘇素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看著錯愕的司焱煦：
    “王爺，人生在世，哪有什麽後不後悔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己做了決定，其他的隻能看天意了。”
    他向來不信天命，不過，此時司焱煦倒是誠心希望，上天能夠庇佑蘇素。
    “我回來找你，你是不是很感動？”
    “……”
    “回京城之後打算怎麽報答我？”
    “……”
    “不給我分配間大房子住也就罷了，好歹也得分點……哦對了，你給我那些銀子，我就自己留著了，回京之後，怎麽說也得逛逛街什麽的，沒點銀子傍身肯定不行，你說對不對？”
    看著無敵聒噪的蘇素，司焱煦憋住了內心的笑意，一臉嚴肅：
    “你說的都對。”
    他心裏清楚，蘇素想逗他開心，用這種方式驅趕離開平城的愁緒。
    不過，隻要有這樣一個吵鬧的女人在身旁，司焱煦是的確惆悵不起來了。
    “京城達官貴人眾多，你再不守規矩，被人抓住了小辮子，怕是要砍頭的。”
    司焱煦抓起蘇素的辮子，咬咬牙煞有介事地威脅道。
    “你怎麽不早說？我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夏至呢？夏至！”
    蘇素一臉驚恐地往後縮。
    嗯……
    “看來王爺不會責罰你了。”
    馬車外，夏釋用力地敲了敲夏至的腦袋。
    “不會責罰我，為何你還要打我？”
    夏至捂著額頭，心道兩個中年人加起來超過耳順之年了，哥哥還這般調皮。
    “你從不違逆王爺的命令，這次竟如此大膽，如果不是……”
    雖然現在大家和樂融融，但是夏釋還是很擔憂，生怕妹妹自作主張，惹出大事。
    “哥！我又不是傻子，哪能什麽事都自作主張，而且……哥你就不想我嗎？”
    夏至想起蘇素的招數，忍不住低聲道。
    “咳，總之，不能有下次。”
    夏釋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妹妹像是被那個蘇姑娘給傳染得不輕。
    從平城回京路途並不遠，隻不過禦駕要緩緩行來。
    拉車的馬都像是踏著正步走的，蘇素懷疑，簡直比步行還要慢。
    大概是為了體現皇家的尊貴吧，因為速度極慢，這般走來，馬車倒是穩得很，與她之前乘坐馬車的顛簸截然不同。
    而且與禦駕來時一般無二，道路兩旁都用錦帛圍上。
    “這到底是有什麽樂趣？什麽也看不到……”
    蘇素不由在司焱煦耳旁抱怨。
    “你看不看得到有甚要緊？最關鍵的是，不能讓尊貴的天子看到那些不雅觀的平民，皇帝的龍顏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看的。”
    司焱煦好笑地解釋，雖然他也看不慣這種規矩，不過千百年來，帝皇都是如此的。
    “嗤，看了龍顏會成仙不成？”
    蘇素不以為然地撇嘴，留下若有所思的司焱煦。
    好不容易遠遠看到了京城的碩大城門，即便蘇素對京城沒有什麽好印象，也被這雄偉壯闊的城門所震撼，心潮澎湃起來：
    光是城門便有四五層樓高，更別提城樓上還有兩層木製的房子了。
    難怪古往今來，人人都向往到京城去。
    “參見皇上，參見太子，參見厲王。”
    一陣轟隆隆的人聲由遠處傳來，那聲浪幾乎蓋過了所有的車馬聲。
    蘇素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驚愕地看向司焱煦，司焱煦淡定地點頭：
    “這是百官得知聖上回京，全都出城迎駕。”
    可是，才一天工夫，百官便已知道司焱煦會隨皇上回京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