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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和昭貴妃臉色同時一變：
    厲王怎麽會來？
    原來司焱煦沒有騙她，蘇素心中隱約歡喜，卻低著頭隻敢用眼角的餘光瞄殿門。
    “快快請進來。”
    皇後輕咳了一聲，臉上已經恢複了鎮定。
    “參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司焱煦一邊給皇後和貴妃請安，一邊瞟著蘇素。
    她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隻看到一截玉色的脖頸。
    “煦兒來得真是巧，本宮正在和安平縣主聊天呢。”
    皇後笑著給司焱煦賜座，特別著重在“巧”這個字上。
    “確實是巧，侄兒是因得知大光寺的元深大師要進宮，特意送他一程，因元深住持要與皇伯父談論佛法……”
    他停了下來，昭貴妃接口笑道：
    “皇上一與元深大師談論佛法，便是幾天幾夜也停不下來。”
    “娘娘說的是，侄兒本就是個粗淺之人，哪裏懂什麽高深的佛法，所以就找了借口溜出來，給皇後和貴妃請安來了。”
    司焱煦的話引得皇後和貴妃一陣嬌笑：
    “原來厲王是把本宮和貴妃當成逃脫的理由了。”
    皇後樂不可支。
    隻是蘇素注意到，皇後飛快地瞪了昭貴妃一眼。
    也不知道這元深大師又是什麽人，似乎皇後和貴妃對他的出現並不奇怪。
    與司焱煦又說笑了幾句，皇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煦兒的性子倒比以前活潑了許多了，你皇伯父說得對，這孩子長大了……”
    “皇後娘娘莫要取笑侄兒了，娘娘還如此年輕，侄兒能大到哪裏去？”
    司焱煦的話一下驚到了蘇素。
    他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種套路，難道是在話本裏看來的？
    “哈哈哈你這張嘴呀……”
    殿內一片和樂融融的氣氛，皇後也知道，有司焱煦在這裏，她們也追問不出什麽來，幹脆地讓蘇素回去了。
    隻是司焱煦和蘇素剛離開太平宮，皇後的笑意便消失了，臉也沉了下來。
    “她們沒有為難你吧？”
    直到離開宮門口，上了厲王府的馬車，司焱煦才詢問蘇素。
    “嗯？擔心我？那你又不早點來解救我？”
    蘇素似嗔非嗔地調侃道，借此掩飾心中的些微感動。
    她真的生氣了？
    司焱煦仔細打量，見她眼中有隱隱笑意，這才鬆了一口氣：
    “本王又沒騙你，本王在宮門口等的便是那位元深大師，再者皇後她們暫時也不可能對你下毒手……”
    “那元深大師到底是什麽人？你請他來的？”
    蘇素終於可以問出心中的好奇了。
    “元深大師是大光寺的住持，大光寺是我定國國寺，曆代先皇都十分信賴，所以他能進宮，皇上自是歡迎之至……本王也的確請他幫一個大忙。”
    大忙是什麽？
    跟司焱煦有關的？
    蘇素眨了眨眼，司焱煦已經轉移了話題：
    “你今日去太平宮，有何感想？可看出什麽來了？”
    這個問題，蘇素倒是很有發言權。
    皇後雖然雍容豔麗，但麵上略有浮躁之意，加上她的實際年紀，在蘇素的認知中已經到了更年期。
    這個時間段的皇後，一定會脾氣急躁，心神不安，亂發脾氣。
    再看與她交好的昭貴妃，臉色恬淡中帶著鬱鬱，想必是長年壓抑隱忍，所以肝氣不舒所導致的。
    昭貴妃看起來還沒有皇後年輕。
    誰能讓昭貴妃這麽壓抑呢？
    除了皇上和皇後，蘇素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看來這昭貴妃和皇後肯定不是什麽情同姐妹。”
    蘇素根據兩人的身體狀況，下了結論。
    “那不過是對外人的說辭罷了。”
    司焱煦倒也不覺得奇怪，隻是冷笑一聲。
    “若論才幹性情，三皇子遠勝於太子，然而昭貴妃和三皇子卻長年屈居於皇後和太子之下，隱忍不發，唯他人馬首是瞻，憋成內傷也很正常。”
    聽他提起三皇子，蘇素這才想起，她已經見過這麽多皇族中人，可這麽重要的三皇子，她竟然從來沒見過。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憑什麽三皇子不能爭一爭呢？”
    蘇素不解。
    她卻不知道，她這句話有多麽大逆不道。
    司焱煦將這話咀嚼了片刻，覺得頗有道理，隻不過……
    “皇後的母家趙國公有從龍之功，天子自然會多加照拂，而昭貴妃家世平凡，當年入府之時，不過是一小小縣令之女……朝中眾臣自然也是支持皇後和太子的。”
    也就是說，昭貴妃本來就是依附於皇後才有今日的。
    而說不定，皇後也是因為昭貴妃家世平凡，才能容忍她至今。
    “難道出身就已經決定了一切嗎？”
    蘇素撇撇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三皇子好歹也是個皇子，能差到哪裏去。
    “也不全是，此事隻在於皇伯父怎麽想，如果……”
    司焱煦想起了什麽，冷哼一聲，沒再說下去。
    說起這些陰謀詭計，蘇素倒是想起太子側妃蘇堇年給她的字條，正好摸出來遞給司焱煦看：
    “蘇堇年約我到荷豐樓見麵，不知道要說什麽？”
    蘇堇年……
    蘇家的庶女，因太子妃成婚後數年未育，被蘇家送進太子府的女兒。
    卻能在太子妃的虎視眈眈、各種防備之下，一舉誕下太子的長子，一躍成為太子側妃，如今已與太子妃有平分秋色的趨勢。
    現如今，蘇家也非常倚重這位曾經默默無聞的庶女。
    這樣的女人，能周旋於暴戾的太子、陰狠的太子妃和心思不定的蘇家之間，頭腦絕不簡單。
    “嗯，想必也不會想害了你，多半還是覺得你有些許利用價值的。”
    司焱煦大概能猜到蘇堇年想對蘇素說些什麽。
    此時對蘇堇年最重要的，是牢牢抓住太子的心。
    而太子忌憚排行榜前三，恐怕就是就是他司焱煦了。
    如何說服蘇素對付司焱煦？
    “那我到底去不去啊？”
    蘇素聽出他話裏有話，實在是心煩。
    她本來就不想做什麽鬼縣主，也不想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勾心鬥角。
    “去去去，你不去怎麽知道她想做什麽？”
    見她有些惱了，司焱煦連忙好聲好氣地哄著。
    蘇素低頭不樂，沒有看到司焱煦眼中深深的複雜：
    有些事情她遲早都要知道，自己故意阻止和隱瞞又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