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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什麽？”
    蘇素的心跳開始咚咚加速，她本能地感覺到，這才是她為什麽會落入厲王府的真相。
    司焱煦沉吟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忍，還是回想，過了半晌才開口：
    “當時之事，也是後來本王病勢減輕後，夏釋他們才告訴本王的。當時那輛馬車上，突然掉下了一個少女。因為那是蘇府的馬車，車上乘坐的都是蘇府的女眷，所以侍衛們便將這名少女帶了回來……”
    “那名少女就是我？”
    蘇素張了張嘴。
    馬車，掉下的少女，這不就是跟她的夢境一模一樣嗎？
    “本王後來命人調查過，才知道你的身世，你是蘇銳的發妻所生，而現在的蘇繼夫人乃是從前蘇銳的小妾，後來才被扶正成為繼室的。”
    小妾？扶正？
    難怪這蘇夫人與她不對盤。
    這是小妾和正室女兒之間的天然存在的矛盾吧。
    “那……”
    蘇素心中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
    司焱煦回想起過往：
    “你是如何掉下馬車的，本王也不知道，不過，自從將你帶回厲王府之後，卻沒有聽說過蘇銳命人查找女兒的消息。是因為做賊心虛，還是因為什麽旁的原因，本王也不曾查問。”
    按方才蘇夫人所說，蘇銳是以為她死了。
    既然她被抓走前是跟蘇夫人在一起，那誰傳達的死訊豈不是昭然若揭。
    好嘛，蘇夫人一說，蘇銳也就信了，連屍骨都不去找一下。
    這蘇素還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無足輕重的女兒。
    現如今還敢趁著她失憶，上門來認親來了。
    “那個蘇夫人跟我……有仇？”
    蘇素想來想去，還是有些想不通。
    蘇夫人假傳她的死訊，目的是什麽？
    司焱煦搖了搖頭，當時厲王府眾人隻想著如何替他解毒，哪裏會去查別人家的八卦。
    好吧……
    蘇夫人之謎還是以後再解吧。
    說完蘇夫人，蘇素又想起剛剛和蘇堇年在街上看到的事情，忙向司焱煦報告：
    “長平郡主殺人了！”
    “？”
    司焱煦狐疑地抬頭。
    雖然蘇素的話題轉移得很快，但是這關長平郡主什麽事？
    待聽到長平郡主的所作所為之後，司焱煦也隻能歎氣：
    “李柔嘉這次怕是……”
    “那也說不定，皇上和太子不會救她？還有她那個公主母親？”
    蘇素不太同意，蘇堇年急匆匆回太子府，難道不是要去跟太子賣好？
    若那小官吏是無權無勢的，或許還能壓得住。
    否則的話……
    不過，這倒是不關司焱煦的事了。
    司焱煦看著蘇素渾不在意地喝茶的樣子，心中閃過諸多念頭：
    她的家人來找她說這些，她好像全不在乎。
    即便對蘇府沒什麽親情，卻也不記恨於自己綁了她來。
    雖然猜到她與從前不是同一人，可司焱煦總是心中有些古怪之感。
    到了傍晚，司焱煦便得知了長平郡主的消息。
    據說太子親自命人前往五城兵馬司，命巡城禦史釋放了李柔嘉，又將其護送回公主府。
    李柔嘉經了此次驚嚇，自然不敢再說要逃出公主府的話。
    而原本氣憤的端懿公主，在得知了李柔嘉發生的事情之後，隻剩下心疼和憐愛，對太子自然也是感激涕零。
    “看看，太子一下就向公主府賣了個好。”
    而蘇堇年通風報信有功，怕是太子也要好好賞賜一番。
    蘇素不屑地冷哼，她就知道，皇家貴族們並不會把此等小事放在眼中。
    司焱煦倒是思忖了許久，長指在茶幾上叩了幾下：
    “你說，李柔嘉在街上大喊我是長平郡主，殺個人又如何了？”
    “嗯，眾目睽睽之下，整條街的人都聽到了。”
    蘇素連連點頭。
    司焱煦眼中劃過異樣的光芒，站起身來去跟夏釋交代了什麽。
    這件事的後續，直到第二天早朝完後才傳播開來。
    而蘇素也從夏至那裏聽到了故事的下半段：
    那名不幸身故的小官吏呂炎，原本就是這幾年才考上的考生，家境貧困，無父無母，孤苦伶仃。
    本來自然也是死了就死了，沒有人會為他鳴冤的。
    可偏偏他有一名遠得不能更遠的遠房親戚——當朝丞相呂辛可。
    呂辛可與小官吏呂炎的關係大約有多遠呢？
    “當年呂炎考上這九品芝麻官的時候，呂丞相曾勉勵了他兩句。”
    夏至如是說。
    這大概就是唯一能夠找到的兩人互動的記錄了。
    呂炎若是好端端活著，呂丞相自不會說什麽，可他被人當街打死了，始作俑者還大搖大擺地從五城兵馬司裏走掉了，這讓遠房親戚呂丞相作何感想？
    呂丞相當即一封奏折投訴到了皇上麵前，痛訴長平郡主當時是如何肆無忌憚，無視法紀，口出狂言，給皇家抹黑的，而呂炎又是如何無辜地慘死。
    再加上有五城兵馬司的記錄，長平郡主親口所說，呂炎勸郡主回公主府，郡主嫌他多事多嘴，隨手一推，卻把呂炎給推死了。
    金鑾殿上，呂辛可痛心疾首，把皇上也說得尷尬不已。
    呂丞相本就過了知天命之年，為人素來忠直，皇帝自然不得不重視呂丞相的意見，倍加安撫。
    雖然一推就推死了這種事情聽起來荒謬，但世事無常。
    若不是長平郡主跋扈慣了，就連好心的勸慰也不能聽進，反而動手推呂炎的話，哪會有後麵的事？
    “再加上長平郡主口口聲聲說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殺人了又如何之類的，更是讓百官唏噓不已，皇上也惱恨長平郡主玷汙了他那冰清玉潔的好名聲。”
    夏至話中帶上了幾分諷刺。
    “那呂炎到底是怎麽死的？”
    蘇素有些不信，隨便一推能流那麽多血？
    “說來這便是他運氣不好了，當時他倒下的地方正好有幾塊青磚是不平的，呂炎又是被郡主絆倒，正好一氣磕在了磚石的尖角上，當場就一命嗚呼了。”
    所以其實也就隻能算個過失殺人。
    隻不過，此事無人提就當無罪掩蓋而過，被呂丞相告到禦前，卻不知會是個什麽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