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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貴妃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飽含深意，笑著問道：
    “縣主有什麽要告訴本宮？”
    “蘇素以前不過是給太醫打下手的粗使婢女，所以……也讀過一些醫書，自上次入宮時，蘇素觀貴妃娘娘麵相，就覺得娘娘有肝氣不舒之症。”
    蘇素小心翼翼地對昭貴妃說道。
    她其實隻是想暗示昭貴妃，昭貴妃的身體因為長期憋氣憋壞了。
    昭貴妃聞言，卻是臉色微變，勉強笑了起來：
    “本宮日日有太醫請平安脈，身體怎麽會有問題？縣主這話說得讓本宮很擔憂。”
    “娘娘不要憂心，或許隻是蘇素學藝不精罷了。”
    蘇素摸不清她的想法，不敢隨便接話。
    昭貴妃的神情似乎有些失望，又像是有些坦然：
    “夜色已經深了，今天獵場人還不多，縣主還是早些回自己帳中去比較安全。”
    “是，娘娘。”
    蘇素本來就不打算跟昭貴妃閑逛，如果不是被她抓到的話。
    回到帳篷中，夏釋已經早早地繞回來跟蘇素了。
    “縣主……”
    “好了夏釋，我們都這麽熟了，不要廢話了，你快把你知道的東夷秘術的毒性告訴我。”
    蘇素連忙擺手。
    夏釋是司焱煦的人，萬一被人發現他一直待在自己帳篷裏，豈不是會惹來許多麻煩。
    “是，縣主。臣聽聞……”
    其實，夏釋對大部分秘術的病理也知之甚少，不過，有幾種毒性很強的秘術，他印象卻很深。
    “我看你說的第二種就不錯，先是全身起紅點，以為是生了疹子，然後手足、四肢發麻，接下來便是精神恍惚……”
    蘇素細細地記下了這種症狀，這就很合適製成毒藥。
    以她對這個年代太醫水平的了解，十有八九是認不出這種毒藥的毒性從何而來的，倒是有可能覺得這是什麽異域的妖法。
    “縣主想要什麽藥，可以讓夏至去跟李太醫拿，至於其他的……臣聽縣主的調遣。”
    夏釋對這些並不了解，自然蘇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此事要快。”
    蘇素點點頭，她還要想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
    這樣才能讓三皇子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中了毒，當中一定有詐。
    她正思忖著，卻見帳篷外映出一個人影。
    蘇素連忙對夏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噓聲，想讓他快點離開。
    那人影已經站到了她的帳篷門口：
    “安平縣主可休息了嗎？”
    蘇素不得不讓夏釋藏到床底下，才讓夏至打開了門：
    “縣主還未休息，請問這位姑娘是……”
    來人是廣陽宮的玉露，隻是蘇素很少跟這些宮女打交道，隻覺得這個宮女有些眼熟，而夏至也不太清楚這宮中的人事，所以都不清楚她是誰。
    夏釋卻在床底下看得很清楚，不由疑惑，玉露來這裏幹什麽？
    “打擾縣主了，奴婢是昭貴妃身邊的玉露，特奉昭貴妃之命，請縣主前去敘話。”
    玉露恭恭敬敬地對蘇素行了個禮。
    這就奇了怪了，昭貴妃剛剛不久前才走，還讓她早點回去休息，這下又叫她去敘哪門子話？
    蘇素簡直懷疑這個玉露是哪裏派來騙她的了。
    “玉露姑娘，這夜色已深，為何貴妃娘娘還不安歇呢？”
    夏至窺探著蘇素的臉色，忙上前要給玉露塞個荷包打點。
    玉露不敢接，忙退後兩步：
    “縣主恕罪，奴婢怎敢要縣主的賞賜。娘娘深夜讓縣主前去敘話，原也怕耽擱了縣主安歇的，隻是……娘娘反複思量，又覺得縣主見事分明，想聽聽縣主說話。”
    聽玉露這意思，像是因為剛才蘇素跟昭貴妃說的肝氣不舒的事情？
    昭貴妃回去越想越有道理，又把她叫去問個清楚？
    蘇素不由暗恨自己為什麽要多嘴，早知道白天再說不就好了。
    “縣主？”
    對上玉露祈求的眼神，蘇素也不得不認輸：
    “正好我還沒打算休息，那就走吧。”
    玉露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蘇素沒有推三阻四，否則她還要挨娘娘的訓斥。
    蘇素和夏至跟著玉露走了許久，眼前的帳篷果然越來越高級，占地麵積越來越大。
    隻不過，這些帳篷大多都是暗的，顯然還無人入住。
    玉露終於在一間亮著的帳篷麵前停下了腳步，對著帳篷內恭聲道：
    “娘娘，縣主來了。”
    “讓她進來。”
    昭貴妃的聲音立刻傳來，聽起來有些心急，甚至連矜持一下都不曾。
    “縣主，快請進吧。”
    玉露知道娘娘很著急，也不敢耽擱，忙恭敬地拉開簾子讓蘇素進去。
    下一秒，她卻攔下了夏至：
    “對不住了姑姑，娘娘有話要跟縣主說，不讓其他人進去。”
    夏至抿了抿唇，擔憂地看著蘇素。
    蘇素對她搖搖頭，便直接走了進去。
    昭貴妃總不至於為了兩句話，派人把她當場格殺吧。
    “見過貴妃娘娘。”
    蘇素剛剛福下腰去，就被一雙保養得極好的纖纖素手給拉住了：
    “這孩子，何必這麽客氣？”
    昭貴妃竟然親自來扶她了，這是被她說的話給嚇著了？
    “娘娘，這是蘇素應該盡的禮節。”
    蘇素盡量表現出驚惶失措又受寵若驚的樣子，昭貴妃滿意地點頭，將她拉到一旁的位置上：
    “你先坐下吧，這裏就本宮和你兩人，哪裏來的那麽多虛禮？”
    “是，多謝娘娘。”
    蘇素老老實實地坐好，想聽聽昭貴妃到底要跟她“敘什麽話”。
    “縣主，你是個誠實的孩子，告訴本宮，你發現了什麽？”
    昭貴妃一臉凝重的臉色，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娘娘這個……臉色，就是肝氣不舒之症，說明娘娘日常……”
    蘇素沒說完，就被昭貴妃連連擺手打斷了。
    “縣主，蘇素！本宮特意單獨找你過來，你還不明白是為了什麽嗎？”
    她壓低了聲音，聽得蘇素有些毛骨悚然。
    “娘娘，我，我不知道啊……”
    “你呀，當著那麽多宮人的麵，說本宮身體不好，這裏麵有多少耳目，多少人聽在耳朵裏，本宮否認，那是為了護著你呀……”
    昭貴妃痛心疾首地看著蘇素：
    “所以，你還不快將實情告訴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