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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素回過頭一看，居然是蘇眠月。
    她居然被三皇子放出來了？
    而且穿得也不像在三皇子府裏那樣慘不忍睹。
    這才幾天工夫，蘇眠月倒是挺有一套的。
    “眠月妹妹，本縣主要去更衣，難道你也要跟著來？”
    蘇素好笑地大聲應道。
    蘇眠月這次能來獵場，說起來還要多虧了昭貴妃。
    昭貴妃勸三皇子，若是蘇眠月看起來並不是很瘋癲，還是要將她帶來。
    一來可以讓眾人看看，三皇子所納的侍妾並不瘋；二來，三皇子越是躲躲藏藏，其他人越想要看他笑話，坦坦蕩蕩帶出來，其他人反倒無話可說。
    這畢竟是蘇眠月第一次在皇族狩獵中出現，如果找理由不讓她來，其他人肯定又會揣測紛紛。
    三皇子覺得頗有道理，這才讓姑姑好生教育了蘇眠月一番，又給她打扮得像模像樣的，讓她列入女眷的行列。
    蘇眠月人微言輕，本來就沒什麽人注意到她。
    她喊這一嗓子，又被蘇素叫出了名字，其他人頓時議論紛紛。
    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了蘇氏姐妹這麵也不合心更不合的複雜關係上。
    “那個不就是……”
    “嫁入三皇子府的蘇氏……”
    “我聽說，原先是要為正妃的，怎麽？”
    “噓噓噓……聽說是她的生母蘇夫人被查出了失心瘋。”
    “什麽蘇夫人，你那是老黃曆了，現在已經被休了。”
    蘇眠月聽著這些議論，雙拳緊緊攥著，滿腔的恨意全部凝聚在叫破了她身份的蘇素身上。
    同時，她心裏也有些隱約怨恨著韋氏，如果不是韋氏……
    她還是堂堂正正的三皇子妃，又怎麽會落到被人嘲笑的下場。
    一想到這些，蘇眠月身上被姑姑打過的傷痕便隱隱作痛。
    “姐姐，眠月不過是擔心你，這時候離席，看不到狩獵的精彩片段罷了。”
    蘇眠月還想說什麽，蘇素就嘖嘖地搖頭：
    “雖說我們不是同個母親所生，不過你非要叫我姐姐，我也就認了，隻是這個妹妹呀，你說得好像你之前參加過狩獵，知道什麽時候精彩一樣。”
    現在可不是在宮中，蘇眠月也沒人給她撐腰了。
    皇後和貴妃坐在皇上跟前，根本不會來管這種小事，蘇眠月還當自己是以前的蘇素嗎？
    蘇眠月臉色一變，從上次宮宴，她就知道蘇素變得不一樣了。
    可沒想到，蘇素會直接這樣懟自己。
    再看周圍人的竊笑，誰沒聽出來，蘇素話裏有話。
    還特意強調跟蘇眠月不是同個母親所生，無非是在嘲諷蘇眠月的生母韋氏有失心瘋。
    而且以蘇眠月之前的身份，也根本沒參加過狩獵罷了。
    蘇素一下變得如此咄咄逼人，蘇眠月反應不過來，愣住了。
    “對了，妹妹，姐姐要去更衣了，你有需要的話，讓你的婢女帶你去吧。”
    蘇素擺了擺手，繼續給蘇眠月會心一擊。
    她哪來的婢女，隻有一個在王府中美其名曰“教她規矩”的姑姑，這一會早就溜開偷懶了。
    蘇眠月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而蘇素卻在夏至的扶持下，優哉遊哉地離開了。
    自討沒趣的蘇眠月，不僅被蘇素懟了一頓，還被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
    原本還坐在她附近的其他女眷，紛紛讓開了一大片空位，仿佛怕被她傳染了瘋病一般。
    蘇眠月心中的怒火，正噌噌噌地往上漲。
    蘇素心情愉快地趕回了帳篷中，等夏至把藥拿出來，便開始大展拳腳。
    許久沒幹“好事”了，她為什麽還有點小興奮呢？
    上午的狩獵很快便結束了。
    畢竟京中的貴族們多半養尊處優，身嬌體弱，又等候聖駕等了大半個時辰，能堅持去參加狩獵的，已經算是年輕力壯了。
    就連皇城中的侍衛，也多半如此。
    皇族狩獵不過是為了湊個熱鬧，體現君臣同樂，其他的都不太重要。
    朝臣貴族們都到皇帝的大帳篷前，仿照遊牧民族的習俗，烤肉來吃。
    而女眷們則隨意許多，蘇素得以順利成章地躲在自己帳篷中，不用去受罪。
    自然，依照慣例，她也分到了一碟烤肉。
    蘇素正準備和夏至開始吃午飯，就見帳篷被人掀開，來人卻是司焱煦。
    “王爺怎麽來了，不用去前頭參加宴會嗎？”
    蘇素驚奇地站起身來。
    夏釋剛剛才從她這裏把藥拿走，司焱煦就跑來了。
    “不想去看他們的嘴臉，所以就用身體不適的借口，向皇伯父告退了，這種場合，他不會在意的。”
    司焱煦很不講究地撿起一片肉吃，蘇素不由皺眉。
    又聽他低聲說：
    “而且，本王不在現場，到時三皇子怎麽懷疑，也不會想到本王頭上。”
    這倒是真的。
    蘇素點點頭，下午說不定還要出什麽大亂子呢。
    “對了，大家就這樣停止圍獵了，那頭老虎呢？”
    蘇素最擔心的，還是那頭老虎的威脅，隻要一想起來，就覺得它的咆哮近在耳邊。
    “你真是傻子。”
    司焱煦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以為，那頭老虎是給尋常貴族準備的嗎？雖說放虎歸林，實際上，樹林裏早有人等著，將老虎圈養在某處，等著太子親自去射殺呢。”
    “哦……”
    蘇素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內中的秘密，不由好奇：
    “那萬一太子搞，呃，對付不了那頭老虎怎麽辦？”
    司焱煦嗤笑出聲：
    “太子動輒隨侍數十人，他倒是的的確確對付不了那頭老虎，不過他身邊的人總不是吃素的。”
    所以說，這場圍獵不就是做戲？
    皇帝做給大臣看，大臣做給皇帝看，大家都心知肚明，卻還拍手叫好。
    這有什麽好看的？
    蘇素很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司焱煦看著她這副鄙夷的樣子，也是低聲暗歎：
    “皇城的侍衛早已不如從前，而京中的貴胄子弟，也早已隻知享樂，不知奮鬥……”
    而圍場的另一邊，此時正是歡聲笑語。
    小太監們端著一盤盤的烤肉，正往貴人們桌上送去。
    其中一個突然被人撞了一下，險些摔倒，不過他很快站直了身子，繼續往三皇子的案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