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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太笨！”
    司焱煦用扇子輕輕敲在蘇素的腦袋上：
    “本王早就鼓動過三皇子，讓他和昭貴妃物色一些出身低微、年輕貌美的女子，送去參與選妃，這樣一來，即便那些女子得寵，也不會危害到昭貴妃和三皇子的利益，還能分去皇後的注意力。”
    “那……那為何不讓三皇子自己……”
    這話不用說完，蘇素便覺出自己的問題很傻。
    司焱煦既然想方設法對三皇子提出這種建議，必然是做好了準備的。
    比如，這堆美人畫卷。
    如果全讓三皇子自己選好了，那還要司焱煦做什麽？
    司焱煦必然會從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好處。
    “三皇子久居京城，又因為顧忌著太子，也不敢跟朝臣們關係太過親密，他能支使得動的人，寥寥無幾，又怎麽有多餘的人手，到地方上去尋找這些美人？本王這是在幫他一把。”
    司焱煦微露得色。
    蘇素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照司焱煦的意思，朝臣們都站在太子那邊，那三皇子哪裏來的爭取的能力。
    那還怎麽分化太子和三皇子？
    “才剛誇過你聰明……”
    看穿了蘇素的疑惑，司焱煦連連搖頭：
    “朝臣們並不是站在太子那邊，而是站在皇伯父那邊。”
    皇伯父喜歡太子，朝臣們自然不可能親近其他的皇子，免得惹來皇上的忌憚，以為他們結黨營私。
    可如果有一天，皇上對太子的心意變了呢？
    “那，那王爺不是最應該……分化皇上和太子嗎？”
    蘇素悄聲湊到司焱煦耳邊問道。
    就算在王府之中，這也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司焱煦失笑了：
    “你覺得是皇伯父比較好騙，還是三皇子比較好騙。”
    自然是三皇子了。
    皇上疑心那麽重……
    蘇素瞪大眼睛，明白了司焱煦的意思。
    要分化三皇子和太子很容易，要分化皇上和太子難。
    可如果是三皇子屢受委屈，加上一個憋屈多年心計滿滿的昭貴妃，在皇上身邊吹吹耳旁風，效果自然要比司焱煦出手好得多。
    再說了，以後還會有這麽多的美人，如果她們都偏向昭貴妃，如果她們都經常被皇後看不順眼，遭到皇後的訓斥，那就……
    “唉……”
    蘇素歎了一口氣。
    想是想明白了，可她卻忽然為那群如花一般的女子而歎息。
    “你歎什麽氣？”
    司焱煦敏銳地感覺到，蘇素其實內心深處，對此事還有一些看法。
    “我隻不過是感慨，這些女子出身卑微又年輕貌美，年紀小小便要被送進那種地方去，伴在一個老人身旁，如花的年紀……”
    蘇素低歎了一聲。
    在她那個年代，十五六歲時還在父母身旁讀書呢。
    再說了，要是找了個像皇帝這樣年紀的老頭，保準被唾沫淹死，可在現在這裏，人們卻覺得習以為常。
    司焱煦盯著蘇素的表情看，倒不是很驚訝。
    反正蘇素時常有驚人之語，跟周圍的人想法都截然不同。
    而且，就算是這個時代，也有不少宮怨詩，描述少女入宮的淒涼。
    他揮揮手，讓夏釋把下人們都帶下去，才輕輕敲了敲蘇素的手：
    “我知道，你在替她們惋惜，替她們可憐，可你卻不知道，以她們的出身，如果留在家鄉，隻能……譬如那屠夫之女，再好也就是嫁一個市井商人，或者衙役，從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早勞作到晚，恐怕……很快就會如花一般凋零了。”
    女子的花期很短，而在這個物質不發達的年代，做個普普通通的農婦，恐怕也不會比進宮活得更長久。
    蘇素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能歎氣點頭。
    ……
    三皇子接到了昭貴妃傳來的話，正在苦惱：
    此前他為了不讓母妃煩惱選妃之事，便將尋訪民間美人的事包攬了下來。
    真正去做的時候才知道，他想要獨立行事有多難。
    這是他的私事，又不可能大張旗鼓去做，他沒有什麽心腹黨羽，想要用王府裏的侍衛，也沒有多少人手。
    就在這個時候，三皇子“聽說”厲王新尋到一批美人圖，頓時覺得瞌睡遇到了熱枕頭。
    司焱煦肯定也是想拿這些美人去討好父皇，倒不如讓他捷足先登，搶先一批過來。
    “王爺，三皇子到了。”
    夏釋帶著三皇子走進了司焱煦的書房。
    司焱煦有些緊張地把桌上的卷軸推到一旁：
    “三堂兄怎麽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三皇子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堂弟這話說的，堂兄過來看看你，還要提前說一聲，未免也太生分了，堂弟剛才這是在……？”
    “哦，沒什麽，我……”
    司焱煦還沒說完，三皇子已經拉開了卷軸，看到了上麵畫的女人和一旁的出身地、父母身份和年紀等。
    “堂弟這該不會是，打算給自己選的侍妾吧。”
    三皇子故意打趣司焱煦，司焱煦麵露尷尬：
    “三堂兄說什麽呢？我哪會有那種心思，這不就是……”
    “什麽？”
    三皇子牢牢盯著司焱煦，一錯不錯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嗨，就實話說了吧，這是我……之前定炎軍有不少卸甲歸田的，回了自己的家鄉，聽聞皇上要選妃，便托人把畫像送到我這王府裏來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司焱煦揉著眉心，指著卷軸一臉煩躁。
    “堂弟在煩什麽，如實交給父皇便是了。”
    “那怎麽行？皇伯父本來就不喜定炎軍……若是讓他知道這些，肯定會對這些女子有偏見，這不是白費了他們的一番好意嗎？”
    司焱煦似乎無意間說出了皇上對他的不滿，三皇子疑心他是否故意說出來的，仔細看了他幾眼，卻沒看出什麽端倪。
    看來，司焱煦應該是直言不諱罷了。
    於是三皇子笑著拍了拍司焱煦的肩膀：
    “原來堂弟是在煩惱這件事，這倒是好辦。”
    “三堂兄的意思是？”
    司焱煦疑惑地看著三皇子。
    “你把這些美人圖交給我，我去安排，絕對不會讓父皇知道，這些美人圖跟你，跟定炎軍有一絲一毫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