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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可知道，皇後娘娘因為身體不適，已經在太平宮中靜養了。”
    蘇素抿了抿唇，說了這麽一句。
    “身體不適，前幾日我進宮時，母後還……”
    蘇堇年奇怪地反問，隻是話沒說完，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訝地看著蘇素。
    蘇素對她點點頭，蘇堇年心中一突：
    皇後一直身體很好，卻突然被“靜養”了，難道是因為，得罪了皇上？
    “難道是因為……選妃的事情？”
    蘇堇年倒是聰明，難怪能成為太子的側妃，隻可惜，她的太子不聰明，光她聰明也沒什麽用。
    和蘇素聊完天之後，蘇堇年心事重重地回了太子府。
    如果勸太子或勸皇後接受選妃……
    可能性太小了。
    他們母子二人，順風順水幾十年，哪裏會聽得進忠言逆耳？
    隻怕會覺得蘇堇年居心叵測，把她責罵一頓才是真的。
    可是，如果太子和皇後，再這樣自以為是，以為皇上會一味順從縱容他們，就膽敢一再挑釁皇上的威嚴，難保會有什麽更糟糕的下場。
    現在皇後和太子已經被皇上禁足了。
    此時再選妃……
    皇上恐怕會把太子和皇後甩在腦後了。
    蘇堇年頭大如鬥，她要不要和太子妃商量一二呢？
    如果被太子知道，她在背後謀算皇後和太子，又會怎麽說她？
    ……
    蘇素剛送走憂心忡忡的蘇堇年，司焱煦就帶著夏釋過來了。
    “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司焱煦看了夏釋一眼，夏釋低頭：
    “王爺之前讓臣等追查，蘇府這十幾年來的人員變動，我們發現……在縣主的生母身故後，蘇府曾經遣走了一批奴仆，其中有一名嬤嬤，曾經是蘇夫人身邊最信任的朱嬤嬤，是蘇夫人的陪嫁……”
    蘇素瞪大了雙眼，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著夏釋的嘴一張一合：
    “韋氏曾想讓朱嬤嬤留在蘇府中養老，可朱嬤嬤卻突然發了急病，家人懇求讓她回鄉養老，後來蘇銳開口，韋氏才同意……”
    “這朱嬤嬤現在在何處？”
    蘇素的聲音有些發顫。
    作為前蘇夫人的陪嫁，朱嬤嬤留在蘇府中，有小丫頭服侍，不用自己幹活，她為什麽非要離開蘇府呢？
    而且還那麽巧合地發了急病？
    “她在連城郊縣的一個村子裏，我們找到她時，她聽說了縣主的事之後，老淚縱橫，說想來拜見縣主，隻可惜，這兩年她腿腳不便，根本無法走動，我們也不敢將她帶來，路途顛簸，恐生出什麽意外……”
    夏釋和司焱煦心中有數。
    光是朱嬤嬤這個反應，蘇夫人的死因就沒那麽簡單。
    “王爺！”
    蘇素急切地拉住司焱煦的衣袖。
    司焱煦既然把這一切告訴她，應該是會帶她去找朱嬤嬤吧！
    “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司焱煦也不賣關子，直接點了點頭，答應了蘇素。
    他一直知道，蘇素把這件事藏在心底裏，始終不能釋懷。
    特別是在知道了韋氏對她下手無情之後，更是不相信前蘇夫人會那麽巧地病故。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能知情的人，司焱煦自然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蘇素。
    蘇素又度過了難以入眠的一夜。
    她沒想到，司焱煦會替她將此事放在心上，更沒想到，她還能有機會再見到母親身邊的故人。
    當年母親作為蘇府夫人，應當是婢仆成群，這些人後來又都去了哪裏呢？
    蘇素輾轉反側，直到天將亮時，才勉強入睡。
    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夏至就叫醒了她。
    連城路途遙遠，大約要兩天的車馬路程才能到達，所以他們要早早出發，才能趕得上在驛站休息。
    司焱煦見她臉色灰白，也知道她昨晚沒有睡好：
    “我讓夏至給你準備了一些熱的點心，放在保溫的食盒裏，你先接著睡，醒了也不怕會肚子餓了。”
    感念於司焱煦的細心的同時，蘇素也絲毫不擔心，王府的馬車會有什麽不周到。
    茶水點心，這些向來都是有的。
    她晃了晃困倦的腦袋點了點頭，很快就又睡著了。
    司焱煦看著蘇素疲倦的睡態，不由歎了一口氣，卻不敢歎得太大聲，生怕把她吵醒。
    早在回京城之後，司焱煦就命王府的工匠，把馬車的木輪進行了改造，包上了棉絮，現在雖然行駛起來還有聲音，但走在泥地和馳道上，已經不會像普通的馬車那樣轆轆作響了。
    車廂內還鋪了厚厚一層褥子，軟綿舒適，正好讓蘇素可以睡覺。
    若在從前，司焱煦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他也並不在乎這些過程是否艱苦。
    現在一是為了蘇素，二還是為了減輕皇伯父的戒心。
    厲王耽於享受，成日裏喝茶遊玩，自然能讓皇帝更加放心。
    ……
    蘇素是被濃重的雨聲和雷鳴給驚醒的。
    時近中午，路程不過才走了六分之一，天上卻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王爺！”
    車廂外傳來夏釋急切的聲音。
    他們的馬車上雖然遮了油布，但這麽大的雨，也未必就不會被掀翻。
    為了求快，他們還抄了近道，走了一段鄉間的土路，現在前方一片泥濘，馬蹄和車輪都很容易深陷進去。
    司焱煦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由皺起眉頭：
    “快找個地方避雨吧！”
    他坐在車廂裏，自然不會淋到雨，可再這樣淋下雨，夏釋他們薄薄的衣服可要被淋透了。
    要是還沒趕路就先生了病，更是拖慢了路程。
    “王爺，前方好像有個房子。”
    夏釋透過瓢潑的雨簾，看到了前麵有個屋頂，連忙駕著馬車往那個方向跑。
    等眾人到了近處，才看清楚，原來那是一個破廟，四處還淅淅瀝瀝地漏雨。
    不過，好歹也是有一個屋簷可以擋雨，還能讓馬匹也歇口氣。
    司焱煦扶著蘇素下了馬車。
    眼前的破廟，連陳舊的神台上，都沒有了神像。
    “王爺，這邊有一個小房間。”
    夏釋四處查探了一番後，找到了一個小房間，可以供縣主和王爺休息。
    “行了，你們也找個地方歇著，把衣服烤幹吧，免得生病。”
    司焱煦點頭，帶著蘇素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