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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素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韋氏了。
    這段時間的忙碌，她幾乎將韋氏拋諸腦後。
    現在的韋氏，已經是個臃腫而老朽的婦人了，她的臉上長出了各種斑點和皺紋，與這個年紀的貴婦相比，韋氏看起來如同比她們老上十來歲。
    蘇府的姨娘已經有孕了，不過蘇素並不關心這些。
    這一次來，她甚至沒有去找她那個名義上的父親。
    雖然蘇府管家第一時間就告訴她，蘇將軍又外出了。
    他似乎總在外出，而在蘇素的記憶中，在她的生母還在的時候，蘇銳似乎很少對她們展露出笑容。
    或許這隻是蘇素因為生母的死亡，記恨蘇銳而產生的錯覺。
    蘇素聳了聳肩，再次踏入了那間小院。
    韋氏的嗓音粗嘎，她在謾罵著什麽。
    見到蘇素出現，她居然愣住了，過了許久，才試圖撲上來。
    還沒等韋氏湊到蘇素身旁，就被夏至一腳踢倒了。
    夏至是會武功的，盡管她很少展現，不過此時在韋氏身上，她倒是可以發揮了。
    夏至將韋氏的手扳到身後，押著她站到蘇素麵前。
    韋氏終於意識到，她根本不可能與現在的蘇素對抗，於是勉強抬著下巴，譏諷地笑道：
    “你還來做什麽？”
    “來看看你……看你死了沒有？”
    蘇素難得尖銳了一次，就連夏至都有些驚詫，她上次沒有跟蘇素一起前來，卻不知道蘇素早就跟韋氏有過類似的對話。
    “嗬嗬嗬嗬……我是不會那麽輕易死的。”
    盡管被夏至壓住，但韋氏嘴上依舊不肯服輸。
    她剛一說完，就覺得背上一痛，是夏至的手又更用力了一些。
    於是韋氏繼續冷笑：
    “怎麽，許久不見，今天來找我耀武揚威來了？難道你想背上一個弑親的罪名？”
    “親麽？”
    蘇素若有所思地看著韋氏，突然勾唇一笑：
    “我怎麽不記得，我跟你有什麽親？”
    韋氏用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即便我現在被休棄了，已經不是蘇府的夫人了，但我也與你母親有親！我還是你妹妹的生母！”
    她說得這樣激烈，倒讓蘇素更加好笑起來。
    “哦？與我母親有親？你說的倒是挺順口的，卻不知道我母親泉下有知，願不願意認你這門親呢？”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韋氏喘著粗氣，勉強地掙紮著。
    她就是不願意看蘇素得意的麵孔，就是不願意讓蘇素好過。
    就算現在她淪落至此，她也非要刺激蘇素，跟蘇素過不去，她才能心甘情願。
    “你不知道？或許我母親當初不該收留你在蘇府中，否則也不會後來無端喪了性命。”
    蘇素冷冷地瞥了韋氏一眼。
    盡管她還沒能查出生母的死因，但其他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麽秘密。
    當年韋氏借著親戚避難之名，求蘇素的生母收留，留在蘇府中，隨後卻勾搭上了蘇銳，成為了側室，再後來，蘇素的生母去世，她又被扶正成為續弦。
    要說韋氏沒從中做什麽手腳，蘇素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然而，看著又氣又恨，說不出話來的韋氏，蘇素今天可不是來跟她算這些帳的，她還另有其他事情要找韋氏。
    蘇素朝夏至擺了擺手，夏至便用力把韋氏摜在地上。
    韋氏半天都沒爬起來，卻見眼前多了一雙精致的繡鞋，那鞋麵上的珠繡，據說請最好的繡娘，一年也隻能繡出一雙。
    蘇素冰冷的聲音像從天上飄來：
    “蘇眠月在三皇子府中被囚禁，上次還試圖逃脫，求到太子門前，又被三皇子抓了回去，從此便沒有了音訊。”
    “你，你胡說，你胡說！”
    韋氏不甘又痛苦地捶著地麵。
    她的女兒怎麽可能落得如此下場？
    “蘇眠月這一胎，眼看就要生了，卻不知道三皇子和……哦，忘了告訴你了，昭貴妃已經被皇上擢升為皇貴妃，掌管宮中事務，她本就深厭蘇眠月禍害了三皇子的名聲，如今想要處置蘇眠月，可更方便了。”
    蘇素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頭頂的珠翠發出叮當碰撞的聲音。
    “你閉嘴！我不想聽！”
    韋氏氣得要發瘋。
    蘇素怎麽會輕易放過她？
    “嘖嘖嘖，如今連蘇眠月的消息也不想聽了嗎？那好吧，不提蘇眠月這個掃興的人了，我倒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蘇素掩口而笑，眼神卻冰冷得能射出寒芒，冷冷地盯著韋氏：
    “皇貴妃想為三皇子選正兒八經的皇子妃和側妃。你也知道的，你的女兒實在算不上什麽好人選，當初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才會納了蘇眠月，如今嘛，皇貴妃掌權，三皇子今時不同往日，自然要找幾個好的，掩住蘇眠月這件事。”
    皇子妃！
    側妃！
    這些原本該是她的眠月的位子！
    為什麽會這樣？
    三皇子現在地位提升了，如果眠月成為三皇子妃的話，本可以救她出去的，可這一切怎麽變成了這樣？
    韋氏氣得額上的血管全都爆了出來，青筋根根凸起。
    隻聽到蘇素懶洋洋地說：
    “所以，皇貴妃娘娘，特意召了我進宮，似乎有意要為我指婚呢。哎，這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皇貴妃又是位同皇後，又是三皇子之母，如果她要指婚，還真是讓人沒什麽可指摘的。”
    韋氏已經愣在了地上。
    想當初，她想把蘇素嫁給三皇子做側妃，好被蘇眠月壓著一頭。
    如今倒是顛倒了個個，蘇眠月變成卑微的侍妾，而蘇素倒有可能嫁給三皇子為妃？
    她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想起當時媒人的判詞，韋氏突然癲狂大笑起來：
    “你不能嫁給三皇子，你不可能嫁給三皇子，哈哈哈哈！”
    蘇素眼神如刀：
    “你說不能就不能了？你說不能又有何用？此事可由不得你！”
    說罷，她帶著夏至，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而韋氏趴在地上，腦袋裏嗡嗡作響，想著如何才能阻撓皇貴妃把蘇素嫁給三皇子。
    以韋氏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見到皇貴妃！
    她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