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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辰身體一僵，冷聲道，“不行！”
    言罷，他閃身便鑽了叢林之中消失了身影，速度之快，疾如雷電。
    我察覺到他的意圖，便伸手去抓，最終連他的衣角都沒能碰到一下。
    我在原地跺了跺腳，無聲發誓，“顧辰，我定要讓你求著我做你女朋友！”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顧辰幫我稍稍整理，隻是衣服順了，在草地上滾過，我身上難免沾有草屑，都沒拍幹淨。各種小細節都可以看出，他真是從沒照顧過人的人。
    但是他有在開始做，雖然還做得不夠好，總是個好現象。
    我嘴角翹了翹，沒去管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盡量平複剛剛結束這場極致歡愛後，身體所留的餘韻。
    心跳恢複正常，我的臉頰也不再緋紅後，我慢條斯理的穿越叢林，從被顧辰拉進去的地方走上了馬路。
    我剛冒出頭，何奇便看見了我。
    他臉色黑如鍋底，走了過來，質問道，“是不是顧辰來過了？”
    我嗬嗬一笑，“你不是得了臆想症吧，顧辰來沒來我怎麽知道？他又為什麽要來找我？”
    “你進林子裏做什麽？”何奇沉著臉一臉的不信。
    我知道他急著抓顧辰的把柄，昨晚設計出那樣的大招結果落了個空，今天早上還設計這出以為能抓住！可惜，想法是好的，隻是他比顧辰嫩多了。
    我不耐煩的撇了撇嘴，“早晨起床便被你趕出來，連廁所都沒得來及上，你說我進林子做什麽？當然是方便了！要不要帶你去聞一下？”
    何奇身後站著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抽了抽嘴角，看我的目光帶著些鄙夷。
    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斜站著抖著腿。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顧辰就是知道我有能力應付，才那樣放心的離開吧。
    何奇皺了皺眉頭，對身後的人吩咐道，“你開車，送她回去。”
    我讓司機直接開車到了醫院。
    先去了秦老頭的病房，他並不在，同病房的人告訴我，他去了腦科。
    我心裏還有些歡喜，以為他是心疼母親，終於也懂得了去照顧人。
    因為顧辰所埋的陰影也徹底散去，我的心情變得好了起來，在心底期盼母親的腦瘤也能漸漸縮小至沒有，那樣我的生活或者真的可以轉變。
    去到母親的病房，看到秦老頭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望著母親發呆，邊上放著一副拐杖。
    母親雙目緊閉，像是熟睡的樣子。
    秦老頭臉上的悲痛讓我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好不容易到來的輕鬆消散殆盡。
    我緩步走了過去，“媽怎麽了？”
    秦老頭轉過頭怒瞪我，“錢找到了嗎？”
    我沉默的搖了搖頭。
    “真是沒用！都兩天了，你告訴我還沒找到錢？你有盡心盡力再找嗎？你在夜總會混了兩年，連個有錢人都不認識？找他借啊，還是隨他玩啊，隻要能拿到錢，有什麽不可以的？你難道要看著你母親死嗎？”秦老頭指著我罵。
    我確實挺沒用的，秦老頭罵得到也沒錯。
    在夜總會混了兩年，我並沒有刻意去認識有錢的人，連送酒都躲避著那些人，所以我每個月賣酒也是拿錢最少的。
    那個魚龍混雜、處處充滿誘惑和陷阱的大染缸裏，想要保持潔身自好，出汙泥而不染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如果我不夠聰明，早失身了，哪裏還能等到顧辰來。
    秦老頭的罵我都聽習慣了，他罵得多難聽我都可以當作耳邊風，但是他的最後一句，讓我心驚。
    我沒理會他，直接轉身就走。
    “你媽都暈倒兩次了！你還往哪裏跑？”秦老頭氣極敗壞的吼道。
    我腳步一頓，回頭望向床上如熟睡般的母親，原來是又暈倒了嗎？
    我沙啞道，“我去找醫生。”
    我急步去到醫生辦公室，顧不得禮貌，急吼吼的問，“劉醫生，我媽腦裏的瘤子不是說用藥物可以壓製嗎？怎麽現在才兩天時間而已，就暈倒了兩次了？是不是藥用得不對啊？”
    我雙眸中寫滿無助與焦急，等著醫生給我答案。
    劉醫生無奈的歎了口氣，“得盡快做手術，藥物壓製不了，最好是半個月以內，我們這裏醫療水平就這樣，你還是想想辦法，盡快將你母親轉院吧。”
    “沒有別的辦法嗎？或者能不能多寬容些時間？您也知道，這需要很大一筆錢……”我心裏真是無助極了，我沒想到，母親的病居然這樣快的惡化，讓我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醫生搖了搖頭，“病不是借錢還錢的事，沒得時間寬容，我們也盡力了，如果實在沒錢，你們便做好心理準備吧，大概也就幾個月的事了。”
    醫生說完開始寫手中的病例，不再理會我。
    我知道再多言也無用，哪怕是我跪下來，我母親的病也不可能好轉。
    我的眼眶內酸澀一片，出來衝進洗手間，打開水籠頭，用冷水澆在臉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著母親病發，我是做不到的。
    半個月以內……我要到哪裏找到幾十萬呢？
    這一刻，我滿腦子都隻有母親的病，和治病需要的錢，別的什麽都被拋到了一邊。
    我唯一能想到的，隻有夜總會。我將自己賣了，配合他們成為頭牌，幾十萬一次性拿，應該沒問題。
    這個想法逐漸在我的心裏生根，隻是還沒有足夠的勇氣走出那一步。
    好不容易從那裏出來，要再次踏入，我也有不甘心。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知道顧辰是用了什麽方法，權叔的人真的沒有再來找我。我想或者是顧辰已經得到了權叔的信任，不需要再用我來試探他，所以也不需要找我了。
    我每天陪在母親身邊，為她和秦老頭送飯，照顧他倆。
    母親一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豁達樣子，秦老頭則是每天對我罵罵咧咧。
    到了傍晚，我將在醫院外買的麵條提進了病房，母親說她想吃麵。
    “媽，麵條買來了。”
    “有放香油嗎？”母親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沒發病的時候，她精神還不錯，也不會頭疼、頭暈的。
    “當然有，我特意讓老板多放點的。”我將病床一側的簡易餐桌升了起來，將母親的那份放上去，秦老頭沒在，我給他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
    母親麵帶笑容，打開麵條使勁的嗅了嗅，“就是這個味道，一直想吃。現在不吃，怕是以後吃不著了。”
    我的身體一僵，酸楚襲上心頭，淚水在眼眶內打著轉。
    “不會的，媽，等病好了，想吃多少我都買給你！”我眼中含著淚水，臉上扯出笑容。
    “不用安慰媽媽，我都知道的，小雯，媽要不在了，你就好好為自己活著，知道吧。”
    “媽……我會治好你的！我會的……”我哽咽著抓住母親的手。
    我不能承受失去母親的痛苦，我不想當個沒媽的孩子！
    就算我生活得再艱難，隻要母親在，心裏總有個家的存在，我的心靈也能有所寄托。
    這幾天一直猶豫的事情，也是該下定決心了！
    我決定晚上便去夜總會談下價格，那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肯定沒那麽容易拿到我想要的錢，特別是他們如果知道我急用錢，更是會趁機壓價的。
    母親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開始吃麵條。
    我知道她終於不信我了。
    病房的門被‘砰’的一聲推開，秦老頭柱著拐仗站在門口，依舊是那幅討厭的樣子。
    “給你買了麵。”我指了指櫃子上的打包盒。
    秦老頭看都不看一眼，滿臉的急躁與怒火，手指向我罵道，“你在我們身邊做這些無用功，不是孝順，我們用不著你照顧，你該做的是去找錢！你成天窩在這裏看著你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你就這麽安心？果然是白眼狼！你滾！我們不需要你！當年就不該生下你！在懷你的時候就該打掉你，害得我秦家斷後，現在還一點用沒有！”
    我沉默的聽著，秦老頭怎麽罵都無所謂，習慣了，也就不會往心裏去了。
    我在意的是，母親日子一天比一天少這個話，我確實不安心。
    “我會治好母親的。”我悶悶的扔下這句話便要出病房。
    “治，治，你拿什麽治？錢呢？”秦老頭吼我。
    我不理會，越過他便要出去。
    “秀梅，秀梅！”秦老頭突然緊張的大叫母親的名字。
    我一驚回頭，母親身體軟倒在一旁，桌子上的麵條撒得到處都是。
    “媽！”我驚叫著跑回母親的床前。
    母親又一次的暈倒讓我沒有丁點兒退路了，雖然醫生檢查結果，和之前暈倒的情況相同，醒來便無事，但這是我第一次見母親暈倒在我麵前。
    她雙目緊閉，叫也叫不醒的樣子，真的嚇到我了。
    我紅腫著眼睛出了醫院，一股作氣，直接到了夜總會。
    站在夜總會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總會裏五顏六色的燈光都亮起，昭顯著，這裏又將變成喧鬧、充滿曖昧的地方。
    今晚，我一定要拿到錢！
    我深吸了口氣，踏上了台階。
    “秦小姐……”身後突然響起了頗為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