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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湛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暫時不想再麵對這二人，揮手把他們都趕了出去，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過去的事就都讓它過去吧，還是不要再翻出來了，如果所有的人都認定小喬就是為他死的，那麽就這麽著吧，這樣程浩接受他的這些東西也會更加心安理得。
    想到小喬，他心中又是一痛，他用手捧住臉，陷入到巨大的痛苦當中，他的身體微微搖晃，有一些水跡從指縫裏滑了出來。
    從未有人見過如此脆弱的李明湛，他也不容許任何人看見。
    小喬，他喃喃自語，能做的該做的我都替你做了，你的仇我也報了，有些事情我不打算告訴誰了，咱們之間的情分也不用分得那麽清楚，我是男人，自然應該多承擔一些，你都不在了，我又何苦讓人把你拿出來說呢？
    你覺得這樣好不好？他抬眼看向窗外，那一片蔚藍的大海波濤磷磷，在陽光下閃耀點點光輝，他仿佛在雲端裏看見那曾經心愛的女子明媚的笑顏……
    李明湛再度出現在張溶月家裏，來開門的張溶月看見他怔了怔，待看清楚臉麵才笑起來，“明湛啊，怎麽沒打個招呼就來了，然然不在家呢！”
    李明湛隻以為穆悠然還是不想見他，卻又不想就此離去，隻是說：“媽，我進去等她好不好？”
    張溶月十分幹脆的把女婿讓進來，“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吧，我倒水給你喝。”
    李明湛急忙製止，“媽，千萬不用麻煩，我也不渴，您該忙什麽忙什麽，我自己坐著就好了。”他看穆悠然確實不在家，心裏又擔心起來，“悠然到底去哪兒了？”
    張溶月歎口氣，“這個孩子呀在家裏閑不住，說是什麽之前學校的係主任找她幫忙做東西，主要是些平麵設計方麵的我也不太了解，她一向喜歡擺弄這些，我想著出去走動走動總比悶在家裏胡思亂想強多了，也就沒阻止她。”
    李明湛聽了目光閃動，“我知道她之前是在大學裏代課的，怎麽您又說是之前的學校，是出了什麽事嗎？”
    “悠然沒有告訴你嗎？她們學校之前清理代課老師，凡是沒有研究生以上學曆的都不允許再去上課了，正好她又懷孕了，我想著不去了也好。不過她設計方麵還是做得不錯的，那個係主任自己有一間工作室，讓她過去幫忙。”
    說話間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穆悠然已經回來了，她看見客廳裏坐著的李明湛呆了呆，隨即苦笑一聲，“你這次來，是不是已經做好決定了？”
    說完了又有些悲哀，她在他麵前，好像永遠都是被動的那一個，都是被選擇的那一個，好像她永遠都在等待他去做出什麽決定。
    張溶月見此情景，急忙笑著說：“悠然你先跟明湛說說話，我去買點菜回來，中午就在家裏吃吧。”
    穆悠然也不想讓母親在家裏，聽了就點點頭，“嗯，您也不用買太多，夠咱們兩人吃的就好了。”
    李明湛聽她還在賭氣，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悠然，之前都是我做錯了，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穆悠然看著李明湛的眼睛，換了一個問法，“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娶我？別跟我說什麽報複不報複的，你真要報複李明楊和蘇筱歆也用不著這種無聊招數，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你說實話！”
    穆悠然難得這麽咄咄逼人，看在李明湛眼裏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他眼睛裏彌漫著笑意，長臂一伸就把她摟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緊接著掰過她的臉，狠狠的吻住了她，把她接下來的話都堵在嗓子裏。
    在他吻住她的一瞬間，她已經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脖頸，緊緊依偎在他懷裏，仰著臉半張著小嘴迎合他，她渴望他的懷抱，她懷念他的吻，她知道自己不能沒有他。
    所有的詢問和哭鬧，不過都源於害怕失去他的恐慌。
    他感受到她的熱情，這個吻更加深入纏綿，一直吻了很久很久，穆悠然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李明湛才放開了她，“寶貝，我不能失去你。”
    穆悠然臉上紅紅的，趴在李明湛懷裏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腰，一雙眼睛半闔半張，“那你跟我說，為什麽要娶我？”
    李明湛在她滿頭秀發上輕輕吻了一下，牢牢的把她抱在懷裏，“你的父親，也就是我嶽父，早期創業的時候認識了我父親和殷寧，那時我母親還在，殷寧是我父親的外室，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小三，當然那個時候我估計你父親並不清楚這些事，殷寧一向是擅長籠絡人的，所以當時你母親與殷寧的來往應該是比較密切的。”
    李明湛的聲音很平靜，穆悠然想起當時母親曾經脫口而出，你見過殷寧啊。顯然兩人是認識的，但是母親從來沒跟她說起過，隻是後來她問得急了，她才敷衍兩句。
    “我母親畢業於哈佛商學院，嫁給我父親之後也加入了李氏，成為我父親的得力助手，殷寧一心想跟我父親結婚，她認為是我母親擋了她的路，就找我母親談判，我母親自然對她毫不客氣。當時你父親手裏有一項很重要的合約，殷寧利用這份合約，利用我父親對她的信任，給了李氏狠命一擊，當時那個項目正好是我母親負責的。”
    穆悠然聽得似懂非懂，卻也知道這些生意上的事情她就是問了也未必能搞得清楚，因此也不多問，隻是說：“然後呢？”
    “因為這件事，你父親跟我母親有了交集，他也終於知道了我母親的身份，也正是這個原因，你們家跟殷寧逐漸斷了往來，並在你父親死後，與我父親也徹底不再見麵。”
    “那婆婆她……”穆悠然想起殷寧有一次對李明湛大喊，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害死你母親！
    “殷寧這個人大智慧沒有小聰明不斷，不停的使用各種方式刺激我母親，我母親為了我都忍了下來，但是父親卻始終站在她那一邊，他總覺得我母親更強大而殷寧太柔弱需要更多的嗬護，這也是我這些年都不能原諒他的原因。”
    “小白花？”穆悠然想起網絡上對這類裝柔弱迷惑男人的女人專用形容詞。
    李明湛聽懂了，微微笑了笑，“她成功跟我父親結婚之後可是跟小白花這個詞越來越不像了。”
    他的聲音裏又帶上了微微的惆悵，“我媽媽，就是活生生讓他們兩個人給氣死的。”
    “其實我很早就認識你，那時候你還在李明楊身邊，我想如果你能嫁給他，也是一件好事，當時我還以為是殷寧良心發現呢，後來我才發現事實遠遠不是這樣。於是綠茵山莊那件事之後我決定要娶你，確實不是為了報複什麽，我真要報複他們，出手把公司搶過來就好，殷寧在意的，不也就是這個嗎？”
    李明湛自信的一笑，接著說：“如果我告訴你，從那個時候我就對你動了心，我想要跟你生活在一起，你信不信？”
    穆悠然當然是願意相信的，隻是……她想起他那段時間總是隨身攜帶著的照片。
    李明湛換了一個姿勢抱著她，“小喬是除我母親之外第一個讓我感受到溫情的女子，那時我們一起訓練一起生活，我愛上她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後來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她犧牲了，很抱歉我無法告訴你那是什麽任務，所有人都認為死的人應該是我，包括我自己也是這麽想的，她是負責信息技術的，不應該出現在前線，更不應該死，安瀾一定告訴你她是為我死的，她的命換了我的命，算是吧，如果不是我太自負，如果不是我對形勢作出了錯誤的判斷，她不會死。”
    穆悠然慢慢的問，“如果她活著，你們是不是……”她抬眼看著他，“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嫉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
    李明湛一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如果沒有那件事，我不會退伍轉業，我也不會再回來，我大約會跟她結婚然後留在部隊上，這樣就沒蘇筱歆什麽事了，更加不會再遇到你。”
    “那你的腿……不是受傷了嗎？”
    李明湛又在她麵頰上吻了一下，“是受過傷，不過早就好了，我當時是為了迷惑一些人，為了避免你不小心透漏出去，我也沒有告訴你。”
    “討厭！”穆悠然攥著拳頭打了他一下，又紅著臉問，“那你……那你當時說你不能做那些事，也是假的咯？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李明湛看她的臉像一塊紅布，仿佛馬上就要滴出血來，就從胸腔裏笑起來，“這個真沒騙你，小喬過世給我的刺激很大，隻不過它後來給你治好了。”
    他促狹的看著穆悠然，穆悠然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後麵。
    “你……你討厭死了，你又欺負我！”
    李明湛哈哈大笑，再度低頭吻住自己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