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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湛眉頭微蹵，“不對吧老江，誰一大早的喝酒啊還喝成那個樣子？這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啊！”
    江樹立一拍大腿，“他本來就不是個正常人，你呀，你不要用正常的思維去看待這些人，我在公安係統幹了這麽多年了，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別說他早上喝酒了，再荒謬的事放在他們頭上那都不叫事！”
    “查一下他的通話記錄。”李明湛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你等等，我馬上發幾個號碼給你，你查查看這個人有沒有跟這幾個號碼的主人聯絡過。”
    李明湛說著飛快的按了幾個按鍵，把蘇筱歆和李明楊以及殷寧的電話發給江樹立。
    “我收到了，你稍等幾分鍾，我一有消息就給你打電話。”
    李明湛掛了電話，他不是不信任江樹立，事實上江樹立的業務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隻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在公安係統裏幹了這麽多年，思維多少有些固化了，他以為爛魚是個混混，李明湛卻覺得爛魚這次的行事絕不是混混這麽簡單。
    公安人員要查幾個號碼是極簡單的事情，不過幾分鍾，江樹立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明湛，都查過了，你這幾個號碼那小子的通話記錄上一個都沒有，我把他最近半年的通話和短信記錄全都查過了，這小子要麽就是很少跟人用手機聯係，要麽就是有反刑偵的意識，但是這種能力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總之他的電話幹淨得很。”
    李明湛一邊思考一邊問江樹立，“如果是後者呢？如果此人具有一定的反偵察的意識呢？”
    “明湛，我隻是這麽跟你一說，根據我們對這個爛魚的了解，他不像是具備這種能力的人，再說了，果然這麽能幹，還當什麽混混啊？隨便幹一票大的，找個地方隱居多好。”
    江樹立跟李明湛開了個玩笑。
    李明湛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那依你看來，這次的事件會怎麽定性？”
    “明湛，我知道被撞的是你的妻子，你著急也是情理中的事，我也很能理解，但是依照現有的線索，頂多也就是個醉駕，既然嫂夫人無事，他最多也就判個三年吧，可能還沒有三年。”
    江樹立知道李明湛追究這件事的目的不在於經濟的賠償，是以沒有提，果然李明湛並不問索賠的事，隻是說：“三年，這可真是便宜他了！”
    然而法律就是這樣，他沒有證據，除非自己知法犯法，不然也隻能任由對方逍遙。李明湛又跟江樹立寒暄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回到病房，穆悠然正好剛剛醒來。
    “你一直都在啊？”穆悠然麵上掛著一絲笑意。
    李明湛坐在她身邊，俯下身輕輕摟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聲音沉悶的說：“我很後悔之前我不在。”
    穆悠然撫摸著他的後背，“沒什麽的，我又沒事。”
    “你可以這麽說，但是我不能這麽想。”李明湛還是心有餘悸，他本能的覺得這次的事件絕對跟殷寧蘇筱歆這些人脫不開關係，“你出院之後不要回李家大宅了，直接去嶽母家住吧。”
    “誒？”穆悠然也不傻，仔細琢磨了一番也想過來了，“你是懷疑阿姨？”
    “不管怎麽樣，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隻有千年做賊的，可沒有千年防賊的。”李明湛目光轉冷。
    殷寧要是知道了李明湛心底的想法一定會大叫冤枉，這次可真是沒她什麽事，盡管她做夢都想讓穆悠然流產，然而這麽一不留神就會暴露的低級陰謀她卻是不屑去做的。
    穆悠然也沉默了下來，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人，卻總是無緣無故的想要害她，盡管她對殷寧和蘇筱歆並沒有多少感情，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說話間張溶月進來了，李明湛止住了話頭，站起來給嶽母打招呼，讓母親撞見自己跟老公這樣親密，穆悠然頗有些不好意思，臉又慢慢的紅了。
    張溶月隻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把手裏的保溫桶放在沙發前麵的茶幾上，一邊打開蓋子一邊說：“我買了一隻烏雞，加了點兒枸杞和黃芪燉了兩碗湯，悠然你趁熱喝一點，明湛你也喝一碗。”
    “媽，您不喝一碗嗎？”李明湛問張溶月。
    “我在家喝過了，這是專門拿過來給你們喝的。”
    蘇筱歆正在家裏怨天尤人，這個穆悠然怎麽就這樣命好？都撞成這樣了都不死？居然連孩子都一點事都沒有！真是氣死人了！
    偏偏殷寧又來湊熱鬧，“筱歆啊，我說我們也該去查查男女了，這都幾個月了呀？”
    蘇筱歆摸著肚子，她如今還差最後一副藥，如果這些藥真的有效果，她也不怕被殷寧帶著去查，可是怕就怕這藥萬一沒有效果，到時候她可就全完了。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把最後一副藥吃了，蘇筱歆打定了主意，就對殷寧說：“媽，現在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穆悠然還躺在醫院裏呢，咱們就這麽大張旗鼓的去查孩子性別，她會不會受刺激啊？”
    殷寧沒好氣的說：“要你替她著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再說了，醫生都說她沒事了，還能受什麽刺激啊，哦，就因為她住個院，我孫子還不能去看醫生了呀？”
    蘇筱歆聽她蠻不講理，以前她是挺高興殷寧這樣厚此薄彼的，現在隻覺得亞曆山大，真要讓殷寧知道了她懷的是女孩，怕是當場就要翻臉的。
    她眼珠一轉笑著說：“媽，您誤會了，我哪裏是關心穆悠然啊，我是替您著想呢，您想啊，當初她剛撞車爸爸就不許您和明楊把這事告訴大哥，搞得一家人緊緊張張的，還不是因為重視大哥兩口子嗎？咱們要是這個節骨眼兒上再搞什麽事情出來，難保爸爸不會埋怨您。”
    殷寧想了想，覺得蘇筱歆說得也有些道理，想到李世平的態度，心裏又起了一陣怒火，開始跟兒媳婦埋怨丈夫，“你說這都叫什麽事啊，這麽多年都不聞不問了，這些天又在這裏裝好人，他再裝，老大如今翅膀硬了，也未必會把他放在眼裏。”
    蘇筱歆笑了笑，自然是順著殷寧的話頭往下說，“誰說不是呢！”
    “你爸就是老糊塗了！”殷寧下了個結論，接著又對蘇筱歆說：“所以啊，你一定得生個兒子出來才行，不但得是兒子，還必須生在穆悠然前麵，我的兒子不是長子，我的孫子必須得是長孫才行！”
    蘇筱歆聽了也隻能強顏歡笑而已。
    好不容易等殷寧走了，她吃了最後一副藥，就迫不及待的給劉冬梅打電話，“媽，這藥到底行不行啊，今天我婆婆又催我了，要帶著我去查性別呢，我好不容易才糊弄過去，說是等幾天再去的。”
    劉冬梅其實心裏頭也沒有底，別看她在女兒麵前說的斬釘截鐵的，其實也不過都是道聽途說，這世上真要有這種轉男胎的神藥，那不是亂了套了？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隻能安慰女兒，“藥大概是沒有問題的，你不是按著日子都吃了嗎，再等三天，咱們再去找上次那個女人給看，好不好？”
    “那也隻能這樣了。”蘇筱歆說完就掛了電話，越想越是擔心，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說了能算的，隻能耐著性子等三天再去查了。
    李明湛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讓穆悠然再回李家大宅，自然是要跟自己祖父說一聲的，還有父親，從穆悠然這件事可以看出來，關鍵時刻，他對大兒子還是很關心的。
    他並不想在電話裏說這件事，親自回了一趟李家大宅，殷寧當時正在廚房裏指點姚姐燉了補湯給蘇筱歆，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李明湛，她呆了呆，臉上立刻掛出一幅笑容。
    “明湛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呀？”
    李明湛盡管心裏煩她，到底沒有正式翻臉，麵上情還是要做的，聲音溫和的說：“我剛去醫院看過悠然。”
    “哎呀，你說悠然這孩子可真是讓人擔心呐，怎麽好端端的會出這種事？別說你了，就是我看了她那副樣子，也是心疼得很呢！”殷寧語氣誇張的說完，又加了一句，“就是可憐那個孩子，還在娘胎裏就受了這麽一場驚嚇，也不知會不會對他不好啊？”
    “阿姨您放心，我的孩子自然是福大命大的，必然也會健康得很，這些不勞您費心。”李明湛麵無表情的說。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這個人呀向來都是心直口快的，又一向不怎麽會說話，要是說不到你心眼裏去，你可千萬別怪我啊。”殷寧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李明湛覺得奇怪，不經意間抬頭一看，果然李世平正從樓梯上往下走，殷寧立刻撇開李明湛，走過去扶住自己丈夫，語氣嗔怪的說：“哎呀你有什麽事叫一聲就好了，幹嘛自己下來呀？”
    李世平拍拍殷寧的手，卻是對李明湛說：“你殷阿姨的心裏還是疼悠然的，就是有時候說話沒有分寸，你別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