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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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麗女子被十來個年輕男女簇擁著上了表演台,隨即悠揚的音樂響起,全場屏息凝視。
    歌曲是觀眾挑的,一首英文歌,曲調開始低沉婉轉,隨後歡快熱辣,收尾時悠長深情。
    台上的曼妙佳人舞步熟稔,每一個動作都踩到了節拍,時而輕快,時而狂熱,將所有的舞蹈技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再加上舞蹈者高挑有致的身材,這時長大約五分鍾的舞蹈堪稱一場視覺盛宴。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台上清麗佳人的卓越風姿,包括門外的英俊男子,深深凝視的目光不曾挪離半分。
    從容美麗的她,仿佛天生屬於舞台,舉手投足間都會發光發亮,台下觀眾的炙熱目光驗證著她的魅力無邊。
    隻是,如此耀眼的她,他忍不住想要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視。
    情不知何時起,卻在潘然醒悟時愈加濃烈。
    一曲舞畢,身為全場焦點的她自始至終沒有看到門外筆直佇立的他,而他突然間不知道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重逢,有些慌張地原路返回。
    第一次,天之驕子的他…彷徨失措。
    燈光璀璨的街邊,道別了幾個同學,上官暖跟一個清瘦的男子麵對麵交談著,路邊幾步遠處停著一輛炫酷勞斯萊斯。
    “學長,要不要去我家再玩一場?”上官暖抬起晶亮水眸詢問道。
    “不用了。家人聚會我一個外人去不方便。”男子白淨的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好吧。既然學長不樂意,我也不強求。”上官暖輕輕說道,隨意揚起一抹燦爛笑容,“學長,你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隨和了,可喜可賀!”
    聽到這話,男子挑眉反問:“什麽叫‘更加隨和’?說得我好像以前會吃人一樣。”
    “沒有啦,隻是覺得你當年‘憂鬱才子’的氣質有所改變,這是好事。”上官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看著麵前俏麗女子展現出來的純真可愛,男子眸色一瞬加深,終究還是輕輕說道:“暖暖,以後叫我‘淩淵’,叫‘學長’生疏。”
    “好呀!學長這個新名字既好聽又有深度。”上官暖笑眯眯地應承道。
    “不是新名字,都改了好些年,隻是你不知道。”淩淵略帶無奈地說道。
    此人正是多年前的那個憂鬱少年淩怨,經過歲月的洗滌,憂鬱氣息依然存在,但性格爽朗了很多。
    兩年前,上官暖收到了淩淵的中秋節祝福郵件,兩人便斷斷續續有了交往,淩淵也陸陸續續來過幾次c市,走訪業務的同時真人會晤。
    就在這靜默的一刻,嘹亮的車鳴聲傳來,正是安靜停放在路邊的豪車。
    注意力被突然吸引到那輛車上,上官暖隨後仰頭問道:“學…淩淵,你大老遠過來幫我慶生,我也不好意思把你丟在這裏,我叫我哥送你回公寓吧,怎樣?”
    淩淵大學畢業後自營一家軟件公司,也算是小有成就,在c市有幾家合作商,幾度往來間幹脆在市區買了一棟公寓,收租兼自住。
    在盛情難卻的情況下,淩淵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對方應允,上官暖小步緊湊地走到那輛在約定地點停放的豪車前窗,輕輕敲了敲窗戶,揚聲問道:“哥,你又換車啦?”
    深色的車窗徐徐打開,一張英俊完美的臉慢慢展現,俯身對視的上官暖有那麽一刻表情凝滯。
    久別的重逢,來得那麽措手不及,上官暖就這麽愣在原地,眼底的笑容一瞬凍結。
    “暖暖,上車,我送你回去。”
    記憶中的聲音還是那麽低醇悅耳,隻是增添了幾分成熟韻味,正如主人更加深刻的完美五官,齊齊見證了歲月的痕跡。
    時間無情,卻也公平,讓世間萬物同步成長。他愈發成熟穩重,她也能夠冷靜淡然。
    花了一會功夫讓神色如常,上官暖慢慢直起方才躬腰敲窗而俯下的身子,清甜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嘶啞:“惟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你生日前兩天。”
    赫連惟的回答向來言簡意賅,而此番加了似乎多餘前綴的回答讓上官暖有一瞬錯覺——他記得她的生日,特意回來為她慶生?
    然而,在心裏苦笑之後,一切隻是錯覺。
    歲月蹉跎,她已不再為他一廂情願,與此同時,她學會了不讓情緒外露,爐火純青。
    所以,重逢之際,她的熱烈不複存在,他的探究不覺濃烈。
    就在兩人若有若無的對視期間,旁觀者淩淵將一切看在眼底,幾度閃爍後大步向前,出聲化解這似是而非的尷尬:“暖暖,送我過去太麻煩你哥了,我還是打的吧。”
    淩淵的低沉輕語將車上的人置之度外,又算計其中。
    在一個‘心存不軌’的男人口中道明‘哥哥’的身份,赫連惟俊朗絕倫的臉上閃過一抹沉色。
    在這一刻,上官暖對淩淵的適時搭話心懷感激,她想,她還不能一個人坦然麵對他。
    “沒關係,我哥不會介意的。”上官暖幾乎毫不猶豫地表示否決。
    末了,上官暖扭頭向赫連惟問道:“哥,幫忙送我一個朋友回公寓,你不會介意吧?”
    璀璨燈光下,他第一次覺得她的笑容格外…刺眼,一字概之的稱呼格外…刺耳。
    不等麵色更沉的赫連惟回話,上官暖已是對著淩淵說道:“要是我哥介意的話,我跟你一起打的過去,畢竟說好要幫你整理一下內務的。”
    說到最後時,上官暖向淩淵眨了眨晶亮的雙眸,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接受到眼神示意,淩淵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下,充當司機兼哥哥的赫連惟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異常冷冽地吐出兩個字:“上車。”
    與後座兩個洋溢著淡淡笑容的一男一女不同,前座的司機大人一路黑著叫,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即使時間讓上官暖變得內斂沉穩,但神經粗的毛病似乎是與生俱來的,絲毫沒有感受到漸冷的氣場,反而有說有笑地跟旁邊人聊了起來,學業、工作到理想幾乎囊括一生的話題聊得津津有味。
    隻有交談之人淩淵感覺到上官暖多少有點心不在焉,不過都很好地掩蓋了過去。
    於是,前座更加冷冽,後座更加熱烈,兩股氣流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