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你比我還要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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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可以從號稱無所不能的哥哥身上看到挫敗表情,她這個做妹妹的,真是爽啊。
    這不能怪她精神變態,實在是自己和哥哥的差距太大了。軍區大院裏的人當年凡是提到自己哥哥的,個個豎起大拇指。
    卻每每聽到她興奮地介紹:“我就是霍淩宵的妹妹啊。”時,又是統一誨深的目光,那些目光,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懷疑!
    連鄭良侑都說:“你能和霍淩宵做兄妹,簡直是奇跡。”
    霍淩宵無心去回答她的話,隻問:“聽說你們節目組前幾天有人受傷了?”
    “是啊。”一提這事,火思思就有些氣憤,“都怪那個江婉兒,不聽話,脫什麽衣服,害得岑心和祁總為了救她雙雙受了傷。岑心還好,隻受了些皮外傷,祁總可就麻煩了,背被抓得很慘,現在還在療養呢。”
    聽到岑心隻是受了皮外傷,霍淩宵徹底放心了。至於祁喬陽是不是還在療養中,他根本不關心。
    “那好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轉身上了車,留給自己的妹妹一個車屁股。
    祁喬陽探頭出來,看到了那輛與節目組的車極不同的,開車方式又快又猛卻穩的車子,已經了解。他嘲諷地勾起了唇角,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他拾出手機,撥了霍淩宵號碼:“我知道節目重拍的事是你幫的忙,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向你道謝。”
    霍淩宵唇上勾起了淡淡的紋路:“我從來不指望祁總道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可心。”他不想她在失了這份工作後去野外冒險。
    祁喬陽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指,狠狠捏實手機,最後用力甩了出去!他學不來霍淩宵,能在背後默默地做這麽多,卻不期盼回報。霍淩宵情操的高人一等,岑心對他的念念不忘,都讓他抓狂!
    祁喬陽終於出了院,大家特別為他接風洗塵,岑心隻是淡然地跟他說了一句:“歡迎出院。”僅此而已。她的眉目淡得幾乎當他不存在。
    祁喬陽扯了扯唇角,很快與大家喝成一片,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晚上,散席時,他卻主動走到火思思麵前:“我送你回家。”
    火思思喜上眉梢,對麵的楊靜盈靜靜觀看,唇上勾起了嘲諷。在火思思等祁喬陽的時候走了過去,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思思,有時太單純了也不是好事。”
    火思思不明所以,她已經走遠。
    岑心向來不喜歡熱鬧的環境,隻向祁喬陽道了句“歡迎出院”就離去。一個人走著,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世界安靜得可怕。在經過那天霍淩宵停車的地方時,她停了下來。
    沒有了霍淩宵,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看,去想他了。天知道,她有多麽思念他,她知道自己這樣是可恥的,可情感這種東西,並不是想控製就能控製得住的。
    她站在那兒,忍不住想,那天,他是以怎樣的姿態看著自己的,在想什麽,眉鎖成了什麽樣兒。
    手機響了起來,她有些怔怔地拾出,也不看,就放在了耳邊。
    那頭,響著一個女音:“聽說了嗎?霍淩宵有新愛了,聽說挺喜歡的。岑心,終究你我都得不到他。”
    是林詩巒!
    岑心的心被重重撞擊了一下,幾乎吐出血來。她知道霍淩宵遲早有一天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但聽到時,還是如此承受不住。
    林詩巒悲愴的笑聲在電話裏響得格外詭異,還不忘再次戳疼她的神經:“他愛你又怎麽樣?結果還不是移情別戀?岑心,你親手葬送了你父弟的結果是什麽?一無所有!你比我還要悲哀!”
    手無力地垂下,手機呯地打在地板上。岑心的身體晃了幾晃,一股腥味在嘴裏泛濫,她的唇角,不知何時流下了紅色的血絲!
    那段不齒的過去再一次被人翻開,如此猝不及防,如此措手不及,她除了羞恥難堪,再也找不到別的感覺!
    岑心回到家時,祁喬陽已經送火思思回來。他站在窗口,一直朝外張望,火思思說了什麽,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門,終於被人推開,他看到的是臉色蒼白的岑心。
    “怎麽了?”他迎了過來,問。
    岑心這才急急收拾表情,冷下了自己的冷:“沒事。”她沒有停留,直接去了小隔間裏的工作室,在電腦麵前坐定。手盤據在鼠標上,眼睛盯著屏幕,一副要工作的樣子。
    隻是,腦子卻一片混亂,什麽都看不清,隻反複地響起林詩巒的話:“聽說了嗎?霍淩宵有新愛了,聽說挺喜歡的。岑心,終究你我都得不到他。”
    “他愛你又怎麽樣?結果還不是移情別戀?岑心,你親手葬送了你父弟的結果是什麽?一無所有!你比我還要悲哀!”
    她感覺頭腦幾乎要崩裂!
    祁喬陽的目光無數次射過來,想要探知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但,到底沒有走過來。他不敢再光明正大地關心她,隻怕她真的跑掉。
    不能就近關心,又不忍離去,他一直呆在房間裏沒有離去。火思思唱了一晚的獨角戲,終於口幹舌燥,不知道還能講什麽,隻能停下來巴巴地看祁喬陽。
    祁喬陽這才醒悟,站了起來:“我該走了。”
    “我送你吧。”火思思起身道。
    祁喬陽隻擺了擺手,大步走下樓去。他並沒有馬上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在走廊盡頭撥了霍淩宵的電話。
    “您好?”那頭,傳來的是一個女音。
    祁喬陽的眉頭折了幾折:“霍淩宵呢?”
    “他啊,正在衝涼,你等一下……”
    祁喬陽沒有等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他終於有些明白岑心傷心的理由。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較的,就算他身邊女人圍滿,岑心都不會給半點表情,而霍淩宵的身邊一旦有了女人,她就傷心成那樣!
    他的指扭了幾扭,強力壓抑著脾氣才沒有把新手機再摔碎。
    另一邊的火思思結束了甜蜜的約會之後,接到了自己母親的電話,關心的自然是霍淩宵的事情。
    火思思悄悄地瞅岑心一眼,避到了安靜的角落:“媽,你放心吧,前幾天哥還來看過她呢。這回,哥是真的上心了。像哥這麽優秀的男人,還怕他搞不定嗎?嗯,用不了多久您就會有媳婦了。”
    秦溫聽到這個消息,那個歡喜,興奮得根本睡不著覺。她叭叭地按著手機,又打了自己兒子的手機。
    “喂,您好?”她聽到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秦溫又驚又喜,差點沒跳起來,嘴裏問道:“淩宵呢?”
    “哦,他在衝涼,隔得有點兒遠,等他……”
    “不用了,不用了,你幫我轉告他,不要管他老爸,隻管放心地在一起,最好生米煮成熟飯再回來。放心吧,婚禮的事我包了!”自家兒子都和人家聊到一屋都準備洗洗睡了,她怎麽能再打擾。最好春宵一夜後能給她懷個大胖孫子,秦溫的心中圓滿無比,仿佛大胖孫子就在眼前,無比滿意地掛了電話。
    另一處,酒店客房中,霍淩宵的秘書愣愣地看著手機:霍總今晚的電話可真多,而且都挺奇怪的。
    霍淩宵終於從浴室裏走出來,已經穿得整整齊齊。他留秘書在這裏,是因為等下要去接見一個重要客戶。本來一直跟在身邊的是新助理,但他突然有事回了國,臨時派了個秘書過來。
    “有我的電話嗎?”霍淩宵雖然在衝涼,但還是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響。看秘書拿著手機發呆,便問。
    秘書點點頭:“有兩個,一個是一位先生,一位是您母親。”
    霍淩宵的眉頭折了兩折,最先去關心自己的母親:“我媽說了什麽?”
    “……”秘書的臉紅了一下,方才把剛剛的話轉達。
    霍淩宵的太陽穴抽了幾下,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走吧。”才走沒幾步,阿甲的電話打了過來:“大哥,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這幾日,祁喬陽每天都會來火思思的住處。他不放心岑心,隻能每天都過來看她。知道岑心不接受自己,他隻能繼續讓火思思誤會自己對她的感情,一直不點破。因為除了這種方式,他已經不知道還能怎樣近距離靠近她。
    岑心的表麵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整個人消瘦了,下巴尖尖的,全身的骨頭纖薄到幾乎一掐就斷。祁喬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轉頭回來看火思思:“你不是會煲湯嗎?我想喝湯,你以後每天晚上都煲湯吧,一定要大補的。”
    火思思聽到祁喬陽這樣說,自然開心不已,連連允諾。從此以後,祁喬陽的到來有了理由:喝火思思做的湯。
    同居一室的岑心也跟著沾了便宜,天天都能有好湯喝。火思思的水平隻能算一般般,到了最後,變成了祁喬陽來做,兩個女人喝。
    岑心的胃口越來越小,有時一天隻吃一頓飯。她最近幾天老做夢,夢裏,老爸捧著她說:“可心隻需要開心就好,其他事情爸爸搞定。”而弟弟跟在她屁股後麵不停地喊:“可心姐姐,可心姐姐。”
    這個夢已經好久沒有做了。每做一次,隻會讓岑心倍加自責,無法麵對自己過去做過的那些錯事。她知道這是心裏原因,林詩巒的再次提醒讓她對於自己的過錯加倍清晰,而她偏偏還要對霍淩宵找到新歡而難過,這更加重了那份羞恥感,幾乎無法麵對!
    那些由她造成的血淋淋的事實怎麽可能抹殺!岑心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從這件事裏脫身出來了!當然,她也沒有想過要脫身離去,這是她犯的錯,合該要受到懲罰。
    她並不關心自己的身體,隻每日在痛苦中煎熬,就算再好的湯都無法讓她得到滋養。她越發地瘦,開始的時候還能喝一小碗湯,後來隻要喝上幾口就會反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