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不敢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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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淩宵,謝謝你對我無私的愛,也謝謝你能無限縱容我,這輩子能認識你是最幸運的事。我走了,不要來找我,找一個適合你的女人好好過一輩子。
    那些字在他眼前晃動,晃痛的卻是他的心。他一用力,撐起了自己,搖搖晃晃地就站了起來。
    “可心!”他急切地叫著她的名字,東撞西撞之下扯開了門,跑了出去。他的身體很不好,濃重的睡意時時襲擊,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消防栓的玻璃框上。隻聽得嘩啦一起,玻璃框化成碎片,他的掌上立刻暴出了血水。
    巨大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好多,顧不得自己的傷,他跑出去跳上了自己的車……
    岑心上了車,朝岑朗森的墓地而去。她給霍淩宵下的安眠藥相當到常人用量的兩倍,因為她知道,霍淩宵的抵抗能力比常人要好。但,終究還是不放心,她給阿甲打了電話:“現在馬上去霍淩宵那裏看看,還有,照顧好他。”
    說完這幾句話,她掛斷了電話同時關機。整個人疲累地倒在了椅子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墓地終於到達,她一步步朝上,步子邁得極為艱難。以前的時候來,心裏都懷著一份悲傷,此時,懷的隻有難堪。父親用那樣的方式結束了弟弟的生命,將置於她心底的那份敬意徹底粉碎,她甚至覺得這幾年的活著都是一種罪惡,為父親延續罪惡!
    在看到岑朗森的碑的那一刻,她顫抖起了身體,久久無法靠近。
    “爸爸……你怎麽可以……這樣……”隔得好遠她就坐了下去,哭得泣不成聲。岑朗森的旁邊,立著岑鴻鵠的碑,那張稚氣未脫的照片在日曬雨淋的洗禮下已經發白,但那雙睜大的眼睛去充滿了對生的渴望。
    她爬過去,輕輕撫上了岑鴻鵠的臉,這個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麵叫著她“可心姐姐,可心姐姐”的孩子,這個在她不開心的時候,討好地遞來一塊蛋糕的弟弟,就這樣死在了親生父親的槍下……
    眼淚,更多地滾下,她埋下了頭,已經不敢再看他。
    另一隻手,扶在了岑朗森的碑上,哭聲已經哽咽,她的聲音低低地泄了出來:“爸,您這樣,讓我怎麽麵對霍淩宵?我一直以為是他的錯,我還那樣對他……爸,你為什麽要我好好活下去,這樣的你讓我怎麽能夠活得下去!爸,我不要再聽你的話了,我再也不要了!”
    她低頭,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包藥。這是她前幾日弄安眠藥的同時弄的另一種藥。她以前是黑幫大小姐,什麽三教九流的沒見過?前兩日給以前打過交道的賣藥人聯係,弄了這些藥。
    她把藥攤在掌心,情緒卻穩定起來,再去看自己的父親:“爸,是我們對不起他,我們應該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霍淩宵是不會懲罰我的,但我不能不懲罰我自己。我所做的事,足以拉去槍斃,今天,就讓我在您的麵前了卻我自己。爸,下輩子,我再也不要認識他,也再也不要認識你!”
    她抹去了淚水,將那包粉沫往嘴裏撒。
    “不要!”
    猛然傳來的低吼驚得岑心的手一抖,將粉沫撒掉了大半。她轉頭,看到霍淩宵撲倒在她的不遠處,正在沉重地喘息。她下了那麽大量的安眠藥,他竟然能醒過來!
    岑心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霍淩宵,已經忘了自己剛剛要做的事。
    霍淩宵吃力地從地上爬起,朝她狠狠地瞪:“我不許你做傻事!”他的喘息粗重,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跟身上的藥粉做鬥爭,全身繃緊的同時汗水淋漓!
    岑心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藥,一低頭再要去將藥粉吸食。霍淩宵撲過來,臂用力打在她的手上,將她手中的藥粉打散:“聽到沒有……我不許你做傻事!”他狠狠咬牙,用盡全力去吼,表情幾乎扭曲,可怕到了極點。剛剛她的動作,把他嚇壞了。
    他一把扭緊了她的手,根本不讓肯鬆開,他的身子不穩,再次往下倒,岑心也被拉得往前栽。他最終跪下,在另一隻手的幫助下終於穩住了自己。他的手晃得厲害,額側的青筋暴得極為可怕,仿佛隨時會炸開!
    岑心想要憐他,伸出指卻不敢卻碰觸他。她自卑到連碰他都覺得是一種褻瀆!她用力一扯,把自己的手扯了出來,也不管他,急急朝另一個方向跑。
    “可心!”霍淩宵爬起來追她。他雖然跑得東倒西歪,卻始終不願意放開她!岑心跑出了墓園,眼睛胡亂地張望著,這裏車子不多,所以每過一輛,都駛得飛快。她想也不想,對著一輛衝過來的車子直接撞了過去!
    霍淩宵,我沒辦法麵對你,像這樣的我,隻該死去!再見了!
    內心裏做著最後的呐喊,她閉上了眼睛……
    呯!
    岑心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重力推了出去,直接栽在了路邊,她聽到了不輕的聲音,同時感覺到了疼痛。這疼痛明顯,卻並不劇烈,依理說,以車子的速度,她應該被撞得拋起才對,可她隻是跌倒!
    某種不好的感覺襲來,她睜開眼,一眼看到了停在那裏的車子和車頭下——霍淩宵的身體!
    “不要!”
    她尖叫著撲過去,將霍淩宵緊緊抱住,不停地去搖他的身體:“霍淩宵,霍淩宵!”
    該死的是她,是她才對啊。
    至深的驚恐直入骨髓深處,她整個人都嚇蒙了。
    司機從車上下來,看著這一幕,也早被嚇壞,好半天才去伸手打電話:“這裏發生了車禍,你們快來,哪裏?我不知道是哪裏……”
    岑心聽到打電話的聲音,才猛然醒悟,對著電話大喊:“這裏是墓園,求求你們快來,快來啊!”
    懷裏的身子動了動,下一刻,握緊了岑心的臂:“不要走!”霍淩宵終於醒了過來,岑心低頭時看到了他滿手的血,嚇得不輕:“你傷到哪裏了?到底哪裏疼?”
    司機看到這情形,嚇得腿更是發軟:“我剛剛明明減了速的啊。”
    “跟車沒關。”霍淩宵吃力地搖頭,他的手是為了保持清醒在消防栓上撞的。剛剛司機停車及時,他撞得並不重。
    不過,在藥力的控製下,他的身體仍然很糟糕,卻擰著岑心的臂不肯鬆開。他的力氣極大,幾乎要將岑心的臂擰斷,他把頭壓在了她的肩頭,喘著氣出聲:“我不準你去做傻事,聽到了沒有!”說完,又是一陣粗重的喘息。
    麵對著這樣的霍淩宵,她不能跑,又無法親近,矛盾之下難堪地閉上了眼:“霍淩宵,這樣的我活該去死!隻有死了才能洗清身上的罪責,你為什麽還要攔著我!”
    “不,你不該死!”霍淩宵用力搖頭,臂換了位置,將她緊緊抱住,幾乎要把她的氣給阻斷。從他的臂力裏就能感覺到他此時有多緊張,多在乎她,多怕她離開!他用力搖頭,“可心,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來,你怎麽可以去死?你已經讓我經曆了一次要失去你的恐懼,怎麽還要我經曆第二次!可心,不許這樣,再不許這樣了。”
    岑心被他抱得呼吸不暢,艱難地咳了起來,他卻死死地不敢鬆開一丁點。感覺到了他的在意,岑心的淚再次滾了下來:“霍淩宵,不值得的,為我這樣的女人真的不值得!”
    “我不管!”
    “可我沒辦法麵對你啊!我是岑朗森的女兒,擁有一個冷血無情的父親,對你做了那麽多殘忍的事!霍淩宵,隻要一麵對你,我就會想起這些,我根本沒辦法呼吸!”
    以前她並不覺得自己和霍淩宵有多大的差距,但自從知道岑朗森所做的殘忍事情和他的言而無信後,一股沉重的自卑感便湧了上來。她覺得自己流淌著肮髒的血液,配不上高潔的霍淩宵。
    而在明白自己過去所有的複仇都是錯誤之後,她徹底地否定了自己。這樣的她,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其實,早在六年前,她就應該跟著岑朗森一起死去!
    霍淩宵無盡地搖頭:“我不管你是誰的女兒,我隻知道我愛你。可心,是我錯了,以為隱瞞一切才是保護你的最好方式,沒想到卻會讓你受傷更重。但不管怎樣,死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我要的是你活著,好好活著,聽到了沒有!”
    “不要,不要,我太壞了,不要!”她拚命搖頭,還是不願意讓自己這麽肮髒地活下去。
    “你不壞!”霍淩宵吃力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下一個鍵,那頭,傳來了幾個童稚的聲音:“媽媽,謝謝您給我們上學的機會,雖然沒有見過您,但您永遠是我們的媽媽。謝謝您。”
    岑心一驚,抬頭看他。
    霍淩宵慢慢地垂下了手,“誰說你是壞人?你當年用自己的生活費支助了許多可憐的孩子,給他們上學的機會。他們還曾說要來見你呢,如果你不在了,他們豈不是要傷心了?”
    “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