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陪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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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他要她陪他一起吃飯,可,卻都是他親自下廚,甚至,現在還是他在洗碗。
    莫曉竹的臉一紅,如果真的是他的生日,該她煮飯該她洗碗給他慶祝生日才是。
    手拿著他的手機,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要怎麽告訴李淩然短信的內容了。
    廚房的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她聽見李淩然道:“曉曉,誰的短信呀?”
    眼睛盯看著那四字:你的陽陽,如果不是有過親密,安陽怎麽會說出這麽肉麻的稱呼呢,一時之間,她真想不出要怎麽回應李淩然了,安陽愛他,那麽,對於安陽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見自己和李淩然在一起了。
    突然間,她明白了安陽在村子裏的路上下車時的反常表現了。
    輕輕的放下手機,她走向廚房,拉開門走了進去,“淩然,還是我來洗吧,過生日也不說一聲,遲到的祝福,生日快樂。”
    “誰……誰告訴你的?”
    “嗬嗬,安陽呀,她那人說話沒遮沒攔的,又是大咧咧的,卻不想居然還記得你的生日,是我不好,什麽也不記得了,一會兒我們一起出去,我要給你補個生日蛋糕。”
    “安陽?安陽的短信?”李淩然放下了手中的盤子,神情微囧的道。
    “嗯,手機在沙發上,你去看看,就是祝你生日快樂啦。”
    “好。”李淩然真去了,一邊走一邊心裏在打著鼓,不知道安陽都說了什麽,可是直覺告訴他,一定是說了點東西,不然,莫曉竹不會有點反常,剛剛,她進廚房的時候都沒看他。
    打開手機,那條短信立刻躍入眸中。
    從頭至尾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
    隨即,心放輕鬆了,隻要安陽沒有說出和他的關係就好,至於稱呼,其實也沒啥,這個,好解釋。
    拿著手機麵帶微笑的走進廚房,“這丫頭,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我?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呢,瞧瞧這最後四個字,也就她大咧咧的敢說。”
    聽著他仿似輕鬆的聲音,莫曉竹也笑道:“是呀,安陽就象是個男孩子,難得肉麻一次,你別介意呀。”
    “嗬嗬,曉曉你不介意就好,我是真不知道她喜歡我。”第一晚醒來,就是安陽對他說要逢場作戲的,何時,那丫頭居然認真了,看來他以後一定要遠離她了,不然,隻怕莫曉竹會起疑,她有一個短信讓莫曉竹看到,就有可能有第二個短信讓莫曉竹看到。
    “不會,不過,我覺得她可能是真心喜歡你的,不然,她不會那麽說,瞧瞧,還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要告訴你呢,她不敢說吧。”
    “可我不喜歡她。”李淩然邊說邊扳過了莫曉竹的身體,灼亮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臉上,“我愛的隻有你。”
    手微微一顫,她輕輕一推,極自然的道:“壽星老,快出去,今天不準你再動廚房了,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曉竹……”李淩然似有不甘。
    莫曉竹“刷”的就拉上廚房的門,“等我喲。”隨即,在廚房裏唱響了鍋碗瓢盆交響曲,在沒有找回薇薇和強強之前,她不想考慮自己的事情,真的不想。
    真的買了蛋糕,就在樓下的草地上,莫曉竹親自點燃了蠟燭,親自為他唱了生日歌,當他切下蛋糕遞到她麵前的時候,她的心卻一沉,“薇薇和強強也這樣過過生日吧?”
    他的手一顫,“嗯,以前,都是我和你陪著強強過生日的,那時,薇薇不在你身邊。”
    “在他身邊,是嗎?”那個他,自然是指水君禦。
    “嗯。”
    “淩然,你多給我講講薇薇和強強的故事吧。”好想聽好想聽,她想念孩子們,一想起照片上的那兩個很象自己的小臉,她就心酸,沒媽的孩子象個草呀。
    李淩然真講了,從強強和薇薇的小時候講起,不過,他講強強的多些,莫曉竹欣喜的聽著,許久了,她發現,這是她最快樂的一晚。
    很喜歡聽,甚至連聽到強強小時候經常尿濕了自己的褲子她都會笑,都會開心。
    不知不覺間,李淩然就講了大半夜,想到他明天還有手術,莫曉竹才放過他。
    睡得晚,起得也晚,還是自然醒,她最近越來越頹廢了,把什麽都交給手下人去辦其實也挺好的,她隻要把好最後一關就好,這樣既不累也不會影響莫鬆的收益。
    慵懶的坐起來,身上還有一股蛋糕的味道,看看時間,急忙衝到洗手間,刷牙洗臉,整裝出發,就連早餐也沒吃了,太晚了,看看時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開著紅色保時捷到了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停車的時候找了好半天的車位,今天的車位有些緊張,皺皺眉頭,怎麽會這麽多車呀?
    莫曉竹進了電梯的負一層,然後直接按了自己所在的樓層。
    一樓,電梯停下。
    “刷啦”,一下子就湧進了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嘀嘀”,電梯在預警,超載了。
    站在最邊上的那個人懊惱的道:“我都等了三次電梯了,怎麽每次人都這麽多,下次,說什麽也不站邊上了。”說完,歎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電梯。
    電梯門終於合上了,莫曉竹是第一個上來的,所以,就站在最麵麵,聽見一個人道:“跳樓價呀,哪有不搶的,我想要城北的那個才打好地基的樓盤,張總,你呢?”
    “喂,我也想要那個樓盤,那個位置距離市政府比較近,最好賣了,說不定等過兩個月一開盤,當天就能全賣光。”
    “是呀,你說他怎麽會要賣呢?而且是全部都在賣,清倉大甩貨一樣,可他的貨一點都不差,要是我,死都不賣,放著都升值。”
    “管那麽多幹嗎,咱們隻要拿到自己想要的盤就好了,對了,一會兒我拍的你不要跟我搶,你拍的我也不跟你搶,這樣才能撈到一個好價錢。”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電梯裏閑聊著,其它人也是,一會兒這個說要那個紡織廠,一會兒那個說要那個鋼鐵廠。
    莫曉竹越來越一頭霧水,抬頭看看電梯被按下的樓層,居然除了她的那一個樓層外就是頂樓了,這些人,都是要去頂樓?
    頂樓,一直都是靜悄悄的,她當時買寫字樓的時候也要買頂樓的,可是,開發商說已經賣出去了,而她的公司開了也有兩個月了,但是,頂樓一直都沒人辦公,也沒人進駐進來。
    現在,是誰在頂樓辦起了公司?聽這些人的意思又好象不是在辦公司,而是要把公司解體一樣,說不得,她好奇了。
    眼看著電梯一路停都沒停的就到了莫鬆所在的樓層,莫曉竹心思一動,沒出去。
    電梯門關,一整部電梯的人直抵頂樓。
    “嘀”,電梯停了,眾人魚貫的帶著興奮和期待的神情下了電梯。
    莫曉竹走在最後麵,她隻是好奇來著,就算是來看熱鬧的吧。
    一間間的辦公室都是開著的,裏麵都是人,都在討價還價。
    這是誰呀,這麽牛,居然有那麽多的資產要賣。
    “什麽?全都要現金?還要在三天內全都打進來?”
    “是的。”一道聲音不疾不徐的傳出來,那聲音讓莫曉竹一怔。
    怎麽是他?
    居然是水君禦。
    急忙的越過前麵的人,莫曉竹站在了走廊盡頭的那間超大辦公室的門前,視線落在辦公室內,背對著窗子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不是別人,真的就是水君禦。
    “水先生,能不能打個商量?我現在手頭上真沒那麽多餘錢。”
    “三天內,否則,我換人賣。”
    “水先生,你行行好,這可不是小數目,你讓我去挪一挪,我是真心要買那個廠子呀,我做塑料花也有幾年了,可是從來沒有你那家廠那麽大的規模,真的很喜歡,你看能不能……”
    “下一位。”水君禦一抬手,就示意麵前的人走開,後麵一個正排隊的立刻越過那有些沮喪的男人,“水先生,我要你在t市的連鎖超市。”
    這裏的人忙得就象是菜市場買東西,根本不象是在做生意。
    正好剛剛那個三天內拿不出錢的人走了出來,莫曉竹看著男人手上要買的項目,“先生,讓我看看,行嗎?”
    “給你吧,反正我也吃不下來,唉,多好的工廠呀,我是真心想要買來做生意,可惜呀……”
    莫曉竹的視線掃在了男人給她的項目資料上,塑料花廠,資產淨值合三億人民幣,可是,出售價卻是一億五千萬在賣。
    這哪裏是賣,根本是在扔嗎?怪不得這麽多人在搶。
    她怎麽事先一點也不知道。
    猛的想起水君禦昨天在車上對她說過的話,難道,他真的什麽也不想要,想要死了?
    不會吧?
    他該不會真的是因為愛她而得不到她而要自殺吧?
    這也太離譜了吧。
    莫曉竹怔怔的站在那裏,門前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真的是比菜市場還熱鬧。
    她的頭痛了起來。
    這樣下去,是真的會毀了水氏的。
    可,這又該她什麽事呢?
    搖搖頭,莫曉竹轉身朝著電梯間走去,她不該上來的,他的公司關了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嗎?
    可是現在,看到水君禦這樣,她的頭卻痛了起來。
    臉色蒼白的進了辦公室,“小蔣,你跟我進來一下。”
    “是,總裁。”
    進了辦公室,人坐下去,手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道:“派個人去樓上盯著,看他賤賣了多少資產出去,每過半個小時向我報個數。”
    “好的。”
    小蔣出去了,可是,莫曉竹麵對一桌子的文件資料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他瘋了嗎?
    那些資產一定是他千辛萬苦才一點點的攢下來的,她想起了去精神病院時所知道的,元潤青當初為了他犧牲了多少呢,從前的他一定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卻,現在居然要把自己辛辛若若積累起來的財富全都賤賣掉,這男人,真的是瘋了。
    想了又想,又或者他是需要錢?
    因為,他是要現金的。
    三天,那麽多資產怎麽可能一下子賣光呢。
    莫曉竹真的什麽也做不進去了,就坐在那裏猜想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很快,時間到了半個小時,小蔣進來稟報道:“總裁,已經簽出去五單了,全都是現金交易。”
    “ok,繼續去守著。”
    他肉不疼呀?
    就那麽的拱手送人了?
    瞧著自己小小的莫鬆,就是按照成本來賣她都不願意,誰知道以後會升值成什麽樣呢,一切都有可能。
    一整天下來,她什麽也沒做,而,小蔣報給她的數值越來越讓她揪心,水君禦那邊已經草簽了近十幾份轉讓合同了,這些合同隻要買方將錢轉給水君禦,那麽,那些資產立刻就將不再屬於他了。
    他瘋了,他是真的瘋了。
    下班了有半天了,可她,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就是不想離開。
    想不通他要幹嗎?
    雖然恨他,卻也希望以自己的本事來整垮他,而不是要讓他自己這樣糟蹋自己的心血。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她抬頭,“進來。”
    “總裁,你看都八點了,我家孩子……”
    “哦,你快下班吧,不用等我,我呆一會兒再走。”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不想走還連帶小蔣也一直不敢下班的陪著她。
    “那我先走了,樓上的辦公也停了,剛剛咱們的人下來說差不多都走光了,隻剩下幾個在掃除的了,所以,也不用再盯著了。”
    “好的,我知道了。”莫曉竹一揮手,“快走吧,別讓你先生和孩子等急了,下次,記得提前跟我說,別等我這麽晚。”都晚上八點了,她卻一點想離開的感覺都沒有,不過這一想起,還真的感覺有點餓了。
    “謝謝總裁。”小蔣一溜煙就跑了,她孩子小,雖然有婆婆給帶著,可是還是會擔心呀,這是天底下孩子媽媽的通病,就象是她,不是也在天天想念薇薇和強強嗎?
    辦公室裏越來越靜,靜得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肚子越來越餓了。
    眼看著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越來越晚,她是真得離開了,至少要回去果腹吃點東西。
    終於下定了決心,收拾了包便往外走去,可,她才走到走廊,刷的,走廊的燈滅了,從走廊盡頭的窗子望出去,應該是整層樓都停電了。
    怎麽這麽倒黴呢?
    或者,她直接回辦公室裏在大班椅上睡一晚好了,總好過她走樓梯吧,要知道她這一層離頂層隻差一層。
    倒黴,倒黴到了極點。
    站在黑暗中,半晌才適合了這黑,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她是真的餓了。
    早上沒吃,中午也沒怎麽吃,一整盒的盒飯隻吃了兩口就被她浪費的丟掉了。
    真的餓了,再想起辦公室裏也是黑漆漆的,想了又想,她還是決定爬樓梯。
    走吧。
    拿著手機,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線一點一點的往樓梯走去。
    心,砰砰的跳動著,她有些怕,真的好怕。
    太黑了。
    手機總是時亮時滅的,往前才走了幾步就滅了,眼看著就到轉彎了,莫曉竹也懶著再按開了,因為,手機也沒有多少電量了,她都在懷疑自己能不能借著那點點亮光走出寫字樓。
    越過半敞的樓梯門,莫曉竹手摸著往前走,突的,腳下一絆,整個人便倒栽蔥似的往前倒去,“啊……”她失聲驚叫,她好象是倒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一股酒味,還有,很奇怪的感覺。
    莫曉竹剛想要動,身子卻一下子被抱住了,果然是一個人,而且,抱著她的時候身體在發抖,是在狂烈的抖動著。
    他身上那濃濃的酒味讓她皺了皺眉頭,吸吸鼻子,“你放開我。”
    男人不放,隻是緊緊的抱著她。
    魂都要嚇飛了,她嚇壞了。
    可,男人除了抱著她以外也並沒有其它的動作了,莫曉竹微微的定了定心神,半晌才騰出一隻手摸出了手機,按亮,那淡弱的光線終於讓她看清了正抱著她坐在樓梯轉彎地板上的男人。
    也許是手機的光亮刺到了他的眼睛,他微眯著,手擋著自己的臉,可是,露出的半邊臉讓她足以看清楚他是誰。
    他是水君禦。
    長舒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如那次小胡同口裏遇到的那樣的男人就好。
    “水君禦,你放開我。”
    “嗬嗬,不放,你是曉曉,是不是?”酒意噴了她滿臉,他好象是真的喝多了,可是喝多了不必要一直這樣的抖吧?
    真的是太奇怪了。
    “曉曉,曉曉,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賣了,哈哈,然後我把錢都給薇薇和強強,然後,讓你做他們的監護人,到時候,所有的錢都歸你管,曉曉,你不會不管薇薇和強強不做他們的監護人吧?”
    她懵了,現在才明白他白天為什麽要賣那些資產了,“那你不經營了?”經營賺到的錢一樣也可以給薇薇和強強呀。
    “不了,我不要了,什麽也不要了,哈哈,我來到這世上,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真的是一個錯誤,我毀了我媽的幸福,我也毀了潤青的幸福,我是真的不該再留在這世上了,曉曉,你走,你走吧。”他突的就鬆開了她,然後使勁的推她,“我不要見到你,你就等著法院宣布你做薇薇和強強的監護人吧。”
    “你找到孩子們了?”聽著他的話,她欣喜的道。
    他抬起眼睛看著她,帶著疤痕的臉在這黑暗中更顯醜陋了,原本那麽一個大帥哥呀,現在卻變成了這樣,成了醜男人,還有,是一個醉鬼,“沒,我找不到他們,他們,走了,他們,不回來了,可是,強強和薇薇那麽愛你,他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曉曉,一定會回來的,你別管我,我走了,以後,就由你來照顧他們,好不好?”
    “水君禦,你還真的想死?”“啪”,她一巴掌揮過去,“你真讓我瞧不起。”
    那一巴掌要多響就有多響,她幾乎用盡了全力,隻想要打醒他,卻不想,他居然“嘿嘿”笑了,一隻手忽的又捉住了她的,仰頭看著她的臉,“曉曉,你還在關心我,是不是?你不想我死,是不是?”
    莫曉竹暈了,她剛剛那話的意思還真的是這樣的,可,卻說什麽也不承認,“你愛死就死,與我無關,放手,我要走了,我要下班,我餓了。”
    “曉曉,你餓了?”
    “是的,我餓了。”
    “這有蛋糕,有好多種好多種,以前薇薇和強強最愛吃的,我拿了要帶給你,可你不理我,現在,你要不要吃幾個?”他閑著的那隻手開始不停的在身旁亂抓著,可是抓了半天也沒抓到什麽,便有些懊惱的道:“我明明帶下來的,真的有帶下來的。”
    這就是醉酒的後果,莫曉竹皺皺眉,拿手機掃了一遍他的身側,然後一歪身就撿起了他身旁的一個袋子,“是不是這個?”他身旁,就這一個袋子了,所以,應該就是了。
    男人眼看著她舉到他麵前的袋子,眼睛立刻一亮,卻不接,而是推向她,“給你,你吃,吃了就不餓了。”
    “是薇薇和強強以前喜歡吃的?”
    “是的,以前他們兩個小家夥常常讓我買給他們的。”
    不知為什麽,一聽說是薇薇強強喜歡吃的,她突然間的就想吃了,“你真的是要拿給我吃的?”不是因為餓,而是覺得隻要吃了就會與孩子們靠得近了似的。
    “嗯嗯,你吃,你吃。”他孩子一樣的笑,手繼續的把袋子往她麵前推。
    莫曉竹拿了過來,展開,裏麵果然是一個個的小蛋糕,很可愛的小蛋糕,每一個都是單獨包裝的,各種各樣的小動物蛋糕,超可愛的,怪不得孩子們喜歡,她看著,都舍不得吃了,一個個的就象是藝術品。
    “吃呀,要不,我幫你打開?”他還真的搶過了她手中的袋子,然後拿出一個小蛋糕就撕開了包裝遞到她麵前,“你吃。”
    嗅著他漫身的酒味,她看著他,卻發現他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他是真的在發抖,與白天見到的他根本就是判若兩人,若不是白天真看見了,她真不相信她眼前的男人就是白天的那個水君禦,眼看著他還在抖,她彎身蹲在他麵前,顧不得吃蛋糕了,好歹他也救過她,好歹他也是薇薇和強強的爹地,“水君禦,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他的聲音也是顫顫的,顫得,一點都不正常。
    “水水,你騙我,你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她搖著他的肩膀,隻想讓他告訴她他為什麽一直在發抖,“為什麽你一直在抖?”
    “啊……你走……你走……我不要見到你。”猛的一推她,莫曉竹立刻一個趔趄的頭撞到了樓梯間的牆壁上,頭,真痛,她覺得她的頭都要炸了。
    手捂著額頭,粘稠的感覺襲來,她流血了。
    “曉曉,你流血了?”男人不抖了,一下子就衝了過來,一把抱住她,然後搶過她的手機仔細的掃視著她的額頭,雖然是喝多了,可他還是明白的,“曉曉,我送你去醫院吧,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推你。”他試著要抱起她,可是,兩條手臂卻一直一直的在抖。
    莫曉竹驀的想起了那天在醫院他和木少離打架的時候,他也是突然間的開始抖了起來。
    那樣的抖很不尋常,不象是喝醉酒,而象是……
    她開始聯想了,“水水,你吸`毒了?”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它了。
    吸`毒兩個字讓水君禦的手臂立刻垂了下去,“曉曉,你都知道了?哈哈,你終於知道了,我戒不掉,怎麽也戒不掉,一天,不知道要吸多少次,我這樣,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原來,他要死還因為他在吸`毒,“水水,可以戒的,是不是?你太太不是就在戒嗎?”
    他搖搖頭,“我不想去那樣的地方,不想,不想被人知道我在吸毒,曉曉,你走,你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吧,反正,你也不愛我,反正,薇薇和強強也不要我了,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死了算了。”他自暴自棄的說道。
    心,有些痛,不管怎麽樣,她不想他死。
    恨歸恨,她是真的不想他死,不然,薇薇和強強一定會恨她這個媽咪的。
    給媽媽報仇也不是要殺了他呀,媽媽也沒說要殺了仇人,隻說要她把莫鬆建好,把那個毀了莫鬆的人的公司也毀了。
    所以,她不讓他死也沒有違背媽媽的意思,是不是?
    隻是毀了,而不是死。
    這真的是媽媽說的。
    “水水,戒了吧,我陪你。”一瞬間,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她衝口說道。
    空氣裏一下子靜了下來,靜得,就連兩個人的呼吸都能聽得見。
    水君禦還在發抖,抖個不停,而且越來越嚴重。
    他沒有說話,而是突然間的開始往自己的懷裏掏進去,“我要吸,我要吸,我要吸,一定要吸。”顫著手從懷裏拿出了一包東西,還有一張錫紙,白粉顫巍巍的撒在上麵,然後,又開始去摸口袋。
    “要火機,是嗎?”眼見他一直摸不到,她問道。
    “嗯嗯,火機,快拿給我。”他抖得越發的厲害了,莫曉竹真懷疑他能打著火機,幹脆就替他打著了。
    水君禦全身還在抖,幾次錫紙上的白粉都差點灑下來,又都是神奇的沒有撒下,終於,他吸到了。
    表情無限向往的沉迷的閉著眼睛感受著那東西帶給他的奇妙的感覺。
    就從那次她在莫曉竹的婚禮上告訴元潤青他們完了然後帶走莫曉竹之後他就開始吸這東西了,隻是,開始吸得很少,慢慢的,越來越多。
    好在他不差錢,也從不缺了這東西。
    可是,那癮卻越來越嚴重,再也戒不了了。
    終於吸好了,他舒服的靠在牆壁上,可是,那抖還沒有全部散去,仿佛是習慣性似的,隻在不停的抖。
    “水水,戒了吧。”手機,一下子沒電了,她看不清他的臉了,隻是,想到他要輕生,她突的不忍了。
    黑暗中,男人抬首,“你陪我戒?”
    那樣滿懷期待的聲音,聽著讓她心酸,“水水,你就那麽愛我嗎?”她有些不信,愛,真的可以那麽深嗎?為什麽她一點也記不起從前了。
    “曉曉,你是我的癮,你是我的命,真的,我以前不知道,現在,沒有你我不想活了,真的,累,我不要再吸這個,可是不吸,我根本沒辦法做一個正常人,每天白天不知道多少次要躲進洗手間裏去偷著吸,我恨我自己,非常非常恨,可我,就是戒不掉。”
    還是滿帶著酒意的話,她真的不知道他說得有幾分真心,她是他的癮,她是他的命嗎?
    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出來,“好,我陪你戒,你一定要戒了,好不好?”
    “好。”也許是吸了那東西他有了點力氣了,他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曉曉,別走,我不想你走,陪我,好不好?”
    她能真的把他一個人撇在這裏嗎?
    就算是還了上次欠他的救她的情吧,“我送你回去。”她說著,就要扶起他,可他是那麽的重,才扶起一點點,他又坐下了。
    “曉曉,去樓上,好不好?”
    “啊?”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樓上什麽都有,你扶我上去。”他沙啞著嗓子說道。
    她覺得他現在應該是很清醒的,他說的話都有條有理,有一瞬間她覺得他是裝的,可是,當看到他微眯的眼睛,還有嗅到他身上的酒氣的時候,她終是搖了搖頭的妥協了,算了,從樓梯走下去真的要很長時間,這樓層太高了。
    老天爺真的能折磨人,讓她根本沒的選擇,若是樓上真的可以住,她想先吃點東西,然後倒頭就睡,她是真的又餓又困。
    扶著他站起來,他似乎並不想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到她身上,可是,無論他怎麽想要站直身體都站不直,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他自己的指揮了,那是酒精的作用。
    頭昏昏沉沉的,莫曉竹一手扶著他,一手扶著樓梯的把手,隻一層樓的樓梯,可他們兩個人卻足足走了有十幾分鍾,出了樓梯口,她呼呼的喘著氣,累壞了,他真沉。
    上午來過的,這一層比起莫鬆的那一層平麵的麵積是一樣的,可是,棚頂卻很高,而且,直接連著天台。
    “去哪間?”她問,這裏太大了,她不知道要去哪一間,所以,隻好問他。
    “就是我的辦公室,你知道不?就是……”
    “哦,我知道。”她想也不想的回應他,隨即,臉紅了,她這樣分明就是在告訴他她來過的。
    幸好,他喝多了,也沒問她什麽,就由著她扶著他繼續朝前走,真想那段距離能短一點再短一點,他是真的太重了,重的讓她有幾次真想把他推開不管他了,卻又,咬了咬牙堅持著走到了他的辦公室。
    黑暗中,手一推門,卻推不開,居然是鎖著的。
    “曉曉,鑰匙。”他開始摸向褲子口袋,可是摸索了半天也沒摸出來。
    “我來吧。”莫曉竹的眉頭皺了又皺,照他這速度,隻怕明天早上也摸不到鑰匙。
    手伸進了他的褲子口袋,就在最底下,那麽好摸,他卻半天也拿不出來。
    摸出鑰匙,再摸鎖孔,鑰匙倒是很快就插了進去,輕輕一旋,隻聽“哢嚓”一聲,鎖開了。
    莫曉竹扶著他走了進去,偌大的辦公室裏依稀可辯那些辦公桌椅,“曉曉,左邊,有房間,還有衛生間,你去……去那裏睡。”他舌頭打著結,吐字也不清晰了。
    “好。”她應了一聲,卻不想他居然就鬆開了她的身體,然後輕聲道:“去吧。”
    莫曉竹才轉身要走,突的,身後的男人又道:“等等。”
    “啊?什麽?”
    他手裏的袋子遞到她的手上,“小蛋糕,一會兒餓了你吃。”
    她這才發現一路走上來,他居然一直拎著那個蛋糕袋子,隻是,她扶的是他的另一邊,再加上太黑了,所以,她竟是沒感覺到,“謝謝。”伸手接過,她就進了他說的房間,摸索著,還真的有洗手間。
    真想不到他還挺會享受的,居然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也弄了這麽一間休息室。
    摸著黑洗了把臉,還有手,然後拿起小蛋糕就吃了起來。
    真甜的,吃的時候不知道,可是吃到嘴裏之後,才發現有的是奶油味的,有的是巧克力味的,真好吃,而且,那種看不見而要等到吃進嘴裏才知道的甜美的味道讓她是那麽的喜歡。
    吃了一個又一個,孩子們也喜歡吃呢。
    一袋子的小蛋糕被她吃的所剩無幾了,她這才打了一個飽嗝躺到床上去,準備睡覺。
    閉上眼睛拉上被子,夜安靜的就象是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似的。
    一下子,原本還困著的她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他在哪兒?
    他居然君子般的沒有跟過來。
    他在辦公室的其它房間嗎?
    突然間,莫曉竹很想知道他在哪兒。
    這想法誘著她越來越精神,越來越睡不著了。
    莫曉竹爬了起來,摸黑又走出了房間,辦公室裏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楚,她試著低喊了一聲,“水水……”他聽到了,應該就會回應的吧。
    可,空曠的辦公室裏除了她的回聲以外根本就沒有人回應她。
    “水水……水水……”心,突的有些慌,她急忙的連續喊了兩聲。
    可,還是沒有人回應她,水君禦,仿佛不在這辦公室裏似的。
    可她,明明就是扶著他一起進來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一下子消失不見吧,這也太詭異了。
    忽的,一股風吹來,卻不是辦公室窗子的方向,而是另一個方向,漸漸適應這裏黑暗的莫曉竹慢慢的看到了那風吹來的地方似乎是一扇門,甚至可以透過門看到外麵遠處的光亮,看來,這一片區域都停電了。
    他去那裏了?
    莫曉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可能。
    想也不想的就衝過去,然後,她發現了樓梯,沿著樓梯上去,很快的,風越來越大,她才知道這樓梯是直通向天台的。
    “水水……”她低喚,心還是慌的不行,她都到了這裏了,她這樣的嗓門,若他還是沒聽見,那是不是代表……
    一瞬間,她的腦子裏居然閃過了不好的感覺,他想不開的自殺了?
    真的什麽都有可能的,醉酒了的他腦筋根本就是不清不楚的,莫曉竹開始後悔之前把他一個人拋在辦公室了,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水水……”莫曉竹終於到了天台上,抬頭就能看見繁星點點,天空真美,美的如夢如幻,也是在這時,她終於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莫曉竹傻了,才要出口的‘水水’硬生生的止住了,水君禦他……他居然是站在天台的最邊沿的台階上的,隻要身體輕輕一縱,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