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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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齊兒,他的傷如何了?”仿佛風輕雲淡的一問,卻是飽含了一片憂心。
“吃下了藥,還在睡著。”其實他一直是在昏迷中,可是這些我不能對娘提起。
“總是為著我,你要好好照顧著他。”
“嗯,我知道。”
“雲齊兒,今天他初見我時好象表情很古怪,我想了一夜也想不清楚他是為了什麽才來救我。”娘也這樣懷疑了,看來他的舉動的確是奇怪的。
“他看著,仿佛從前就認識我一樣,然後我看著那刀他就送入了他自己的心髒。”
“娘,你可看清楚了。”娘的話讓我也是糊塗了。
“就是因為娘看的太清楚了,所以娘才會睡不著,才會想起來問你一問。我記得我並沒有見過他。”
我想了一想,那一次他去婁府,可我娘尚在家廟,所以圖爾丹並沒有見著我娘,可是又何以他看到我娘就驚心就奮然一救呢。這一切也似乎隻能等到他醒了,我再來問問清楚了。
“娘,很晚了,去睡吧,他會沒事的。”即使心裏再是亂,我還是要先撫尉著娘。
攙著娘回到我為她準備好的屋子裏,吉日嗄朗正沉睡在桌前,她也累了,可是由著娘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我又豈能放得下心來。
剛想去叫醒她,娘就象是知道我的心事般說道:“讓她睡吧,也是可憐的孩子。娘沒事的,你盡管回去照顧他吧。”
為娘蓋好了被子,我低聲說道:“這世上最了解雲齊兒的就是娘了。”
“若清那丫頭,還有武昭你瞧著也別罰得太過重了,必竟都曾經是婁府裏的人啊。”娘的心還是一樣的善。
“娘,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那武昭我就交由黎安去處置,至於若清,好在我娘她沒什麽事,我也就不追問她了。我與她必竟也曾是主仆一場,好聚好散吧。
下午動氣的時候還心狠著想要狠狠的處置他們,可是當我看到其其格看到圖爾丹還尚在昏迷之中時,就隻想多積些德,以德報怨,總相信他們會改過自新,會明了自己曾經對不起我,這就夠了。
與人為善,才是佛家的精髓了。
再出來,我看到燕兒正站在門口,象是在等著我一樣。
“王妃,你身子重,還是早些休息吧,大汗那裏,奴婢自會盡心盡力去服侍的。”她說著扶著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向我的屋子裏走去。
我的身子被她一說果然有些酸酸的疼,我的寶貝他在抗議了吧,“嗯,那就由你來照看吧,可是有什麽事你要及時的叫醒我。”我如今能夠信任的也就隻有她與鐵木爾,還有黎安了。
“嗯,有什麽事情奴婢一定叫醒王妃的。”
我點點頭卻在恍惚間感覺到有一股悠然的香氣漫進我的鼻端,那香氣若有若無的仿佛就在哪裏聞見過一般……
來了,狐君他果然來了,那香氣告訴我他就在附近,我依稀記得這香氣,每一回見他,他身上總是有著這一種淡淡的香氣。
他給我的解藥解了那毒也解了陰陽散的毒氣,可是他又是在裏麵重新又下了什麽樣的毒呢?
我停佇在院子中間,輕輕向燕兒說道:“你先進去照顧大汗吧,我想在這外麵先靜一靜。”
點點頭燕兒走進了我的屋子裏,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卻是一片恍惚。
走到那陰暗的牆角,我低聲說道:“你出來吧。”
果然,一襲白衣,一頭白發,那飄逸出塵如神仙一般的男子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總不相信那解藥中的毒還是他下的,可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你的鼻子越來越是靈光了。”
我淺笑,“現如今這最開心的人就是你了。”圖爾丹的昏迷於他是最好的一個消息吧。
“說實話,我很想他死,可是他真的死了,一切就都無從玩起了,這遊戲也沒了趣味。”他仰天而笑,他還是要折磨圖爾丹折磨其其格。
“說吧,你到底是何目的?”我問,問的坦蕩,那解藥我自是問心無愧的,我什麽都沒有做。
“哈哈哈,雲齊兒是錯怪我了,那事根本與我無關,我狐君說過的話一向都是作數的,我給了解藥就是解藥,決不會再摻什麽假。”他朗然而笑而語,我聽著,似乎是真的一樣。可是其其格此時的病卻又做何解釋呢?
“可是大夫說其其格她已經危在旦夕了。”這些他總要給我一個解釋吧。
“那是圖爾丹的女人下了手腳。”他指著屋子,就象指著圖爾丹一樣。
我不信,又有誰能夠在不知不覺間再去害了其其格呢,那裏的守備可是非常的嚴密,或許連隻鳥也飛不到近前吧。
“我狐君再番恨著圖爾丹,卻也不希望他與其其格一起都死了的,我就是要虐他們,讓他們的身與心都飽受剪熬。”他恨恨的說道,腳尖踢落了那牆頭上的輕雪,盈盈向我飛來,沙一樣的輕柔,而觸到了卻是化成水的冰涼。
“是誰,是誰做了手腳?”那些個女人,我不信誰會有這個膽子,難道她就不怕圖爾丹醒來之後的報複嗎?
“你去查一查這一天到底都去過了什麽人,你就清楚了。”他說著又是一閃,欲飛離一般。
“等等,那是我的事,如今你且告訴我要怎麽才可以解救其其格。”
“哈哈,這是天意,我知道你在猶疑,你不想隨著我去,可是天意如此,且待你隨著我走了,她的病也就好了。”他說著人已飄出幾丈之外。
我追著,可是眨眼間眼前已是一片空蕪,仿佛他從未來過一般。
夜很深了,看著那天邊的月,距離天亮已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卻了無睡意,這樣的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我措手不及,讓我憂心如焚。
寶貝啊,再不想睡,我也要為著你而去睡一會了……
我睡了,卻不是自自然然的醒來,我是被著一聲厲喝而驚醒的,“雲齊兒,你做的好事,他還沒有醒來,你卻還能睡得這樣的舒坦。”有人揪著我的發,我抬首看到額娘一臉的怒容,而那個撩撥起她的火種的女人就是沁娃,此一刻她正興災樂禍的看著我陰險的笑著。
緩緩然的坐起,我無聲的拽開額娘的手,頭好痛,她好可惡,她從前的一點點的好已讓她此刻的形象給毀了個幹幹淨淨了。
“請出去。”我要更衣,我不想被她們看著。
“你……”額娘似乎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迎視著她沉聲說道:“連更衣也要欣賞嗎?”
兩個人隻得背轉身子,額娘厲聲向著身旁的一個侍女說道:“你今天就留在這裏,教一教王妃什麽叫做婦道。”
那侍女凶凶的看著我,有種仗勢欺人的感覺,我笑笑,我不理她,隻看著額娘與沁娃氣勢洶洶的離去。
一件一件穿好了一身的衣物,我起身,那侍女突然說道:“身為王妃,卻是日上三竿還未起床,就要罰跪,再罰去這一天的飲食。”
我笑,隻未看也未理她,那麽多的事在等著我去處理,她一個侍女又能耐我何?
要走了,他醒了也許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我又豈會去在乎這些可惡的女人。
輕輕的走到圖爾丹的床前,燕兒正喂著她喝著藥,可是那藥卻還是如昨夜一般,根本是喂不進去的。
“給我吧,你去把那個嘰嘰喳喳的鳥抓起來關進籠子裏,有什麽事,待我有了精神再去處置她吧。”我看著圖爾丹,卻是把話一句一句的送進了燕兒的耳中。
燕兒會意的起身,我看不到我身後的一切,可是我知道她已經在片刻間動作利落的拿下了那個女人,“你……”我隻聽到那女人低低的一個“你”字出口,就再也無聲了。
額娘她的狠是用錯了時候,此一刻的我已經是無所顧及了。
揮揮手,一應的人都退了出去。我如昨夜一般悄悄的喂哺著圖爾丹,隻將那藥一口口的盡數送入了他的口中,再看著他咽下,我才安然。
把空碗放在一邊,輕拭著他的嘴角,再摸著他的額頭,似乎有一些燙,急忙的向門外喊道:“取些冰水來。”這冬天要那冷水是很容易就得的。
把沁涼的布敷上他的額頭,我知道那樣重的傷,發燒是正常的,可是我還是擔心,隻要他還沒有醒來,他的危險期就沒有過去,那麽他就隨時都有離去的可能。
燕兒回來時,我吩咐道:“去打聽一下,這兩天都有誰去過了其其格的蒙古包,所有的人等一個也不能漏掉,全部都要告訴我。”
“是。”
她走了,我相信不消一個時辰,那消息就會到了我的手裏,燕兒的辦事能力,我是相信的。可是這一天,我卻一直沒有看到鐵木爾,這倒是奇怪的。
那濕冷的布才貼上圖爾丹的額頭,還沒待片刻就已經溫熱了,我一片片的取下再換上,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我心裏卻是甘之如飴的,還能為他親手做一些事,我是開心的。
想著未來雖然還是迷朦,可是總會有雲開霧散的那一刻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