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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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濤的動作很輕,動作幅度也很小,因為有著冷如煙和顧冷曦情緒激動的痛苦作為掩護,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但就在他差點就要從眾人眼前無聲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站住!”
是冷非墨!
羅濤在心裏狠狠地飆了句髒話,但是在轉過頭的時候已經換上了討好的笑臉,似乎看不出剛剛還在咒罵的表情。
“首長,這個人既然是想要害冷老的人,那不如先讓我把他帶回部隊,嚴加拷問,我想很快就會得出結果的!”
羅濤一邊盯著肖梁華,一邊看著冷非墨的反應,大腦快速的想著能夠安然將崔醫生帶走的辦法。
突然開口的冷非墨讓顧冷曦和冷如煙的動作皆是一頓,哭聲也隨即止住,抬起頭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正好看到了羅濤讓人惡心的嘴臉。
冷非墨起身走向羅濤,不客氣的將崔醫生從他的手中拉過來,冷冷的看了羅濤一眼,然後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崔醫生的身上,低聲開口:“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現在繼續回答我,是誰派你來的?”
崔醫生已經驚掉的情緒剛剛有了點反轉,聽到冷非墨突然的問話又嚇的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現在羅濤和肖梁華都在他的麵前,這讓他更加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羅濤有些緊張的朝著肖梁華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對方也正看著自己,他不知道崔醫生會不會說出什麽,但是此刻的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崔醫生敢亂說,那他保不齊會當槍就給他一槍!
肖梁華的表情也愈加的難看,盡管他極力的掩飾著,但是緊繃的下顎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崔醫生,全部的心思都在他接下來會說出的話身上,連身邊的冷如煙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都沒有發現。
顧冷曦在一旁看得也有些心急,不禁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崔醫生的身邊,低聲開口:“你不是說想要保護你的女兒嗎,隻要你說出實話,我一定會保證她不收到任何人的傷害。”
她的話一下子便引起了崔醫生的注意,他猛地抬起頭看著顧冷曦,眼神中散發出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情緒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崔醫生有些動容,緊緊的盯著顧冷曦:“好,你要說話算數!”
在得到了顧冷曦肯定的答案之後,他終於抬起了頭,眼神看著冷非墨,聲音中帶著顫抖:“我、我之所以會給冷老下藥,那是因為、因為……”
肖梁華聽到這裏明顯的身形一陣,鋒利的目光瞬間朝著崔醫生射了過去,而一旁的餓羅濤也漸漸的把手摸上了自己的手槍,隨時準備著下一步的動作。
而崔醫生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他下意識的朝著肖梁華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遇到對方威脅的眼神時動作一軟,目光也跟著躲閃起來,不敢再朝他看過去。
肖梁華心裏一動,看出崔醫生真的有要說出這件事的打算,心裏一冷,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朝前走了兩步,來到崔醫生的麵前站定。
冷如煙跟在他的身邊,一直很擔憂的看著他的傷口,所以並沒有多注意他此刻的意圖,隻是小心的扶著他的手腕。
肖梁華盯著眼前的崔醫生,麵帶怒色:“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誰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種事,當真以為我肖梁華什麽也做不了嗎?”
他一邊說著,手臂一邊朝前揮舞著,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太過生氣才會如此,所以也並沒多想。
隻有堆坐在他麵前的崔醫生徹底傻了眼,肖梁華指著他的手上,在眾人看不見的方向清清楚楚的寫著兩個大字——崔賀。
那是他小女兒的名字!
看來肖梁華已經控製住了自己的女兒,就怕自己將他交代自己的事情說出去,所以才會綁架了女兒來威脅他!
悲痛欲絕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崔醫生的心情,他幾近崩潰的低吼了一聲,才又慢慢的抬起頭,盯著肖梁華一字一頓的開口:“沒有人派我來,沒有人指派我,是我自己要害他的,是我自己……”
這個答案出乎顧冷曦和冷非墨的意料之外,但是卻讓肖梁華和羅濤同時送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了一下。
顧冷曦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她仔細的觀察著催醫生的情緒,發現相比於剛剛的害怕,他身上竟然多了一絲悲痛,而且是很大程度上的悲痛,這讓她十分不解。
於是他不死心的上山追問:“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嗎?是不是有人逼你這麽說的,那個人是誰,現在在現場嗎?”
她的每一句追問都讓催醫生的恐懼更深一層,生怕自己一個說錯話自己的女兒就沒命了,於是隻是不停的搖著頭:“不是不是……沒有人沒有人,是我自己……”
羅濤見狀,臉上再次漏出了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他上前一步看著顧冷曦:“冷太太你這是在幹嘛,難不成打算屈打成招嗎?還是說你想要的不是真正的答案,而是你心裏的那個答案?”
顧冷曦猛地抬起頭,恨恨的看著羅濤,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殺死他為爺爺報仇!
“我想要的自然就是真實的答案,但是你我心裏都很清楚真實的答案到底是怎麽回事,所以羅濤,咱們來日方長!”
顧冷曦不動聲色的盯著羅濤,透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觀察著他的情緒,把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看在眼裏,很快便發現了他的緊張。
她上前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聽到身後的病房內傳來一陣大的聲響,眾人都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是王醫生一行人從病房中走了出來。
“醫生,我爺爺怎麽樣?”冷非墨第一個圍上去,有些焦灼的看著王醫生。
“我爸醒來了嗎?他為什麽會又被搶救?”冷如煙的表情也十分的著急,看得出對於眼前的事情也很無助,隻能死死的抓著自己丈夫的手,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穩定一點。
王醫生摘下口罩,看了一眼圍在他四周的人,長籲了一口氣,語氣中有些愧疚:“很遺憾,冷老本來已經有要蘇醒過來的跡象了,但是因為剛剛那隻藥的刺激,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神經,徹底切斷了他會醒過來的可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大概不會再醒過來了。”
“不會、不會醒過來了是什麽意思?”
顧冷曦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在向醫生發問,但是心裏卻一萬個不想聽到醫生的回答。
王醫生將目光看向顧冷曦,嘴角動了動,雙手在麵前一攤,用最簡潔的方式給眾人解釋道:“這就是你們常說的植物人,冷老先生就屬於現在這樣的狀況。”
“撲通——”
第一個跌坐在地上的是冷如煙,她兩眼發直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的。
植物人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就是說爸爸以後都不會再和她聊天談心,甚至連鬧別扭都不行了是嗎?
冷如煙此刻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找不到一點的重心,她還想要再問醫生些什麽,但是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麵前的天也都跟著黑了起來,一個恍惚便完全沒有了直覺,倒在了地上。
肖梁華和肖月緊張的去扶冷如煙,一旁的羅濤也跟著衝了上去,快速將冷如煙抱了起來,很快便有醫生護士衝上來,仔細看著冷如煙現在的情況,周圍再次亂成一團。
而一旁的顧冷曦和冷非墨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們兩人隻是一動不動的盯著冷翼病房內的方向,似乎暈倒的冷如煙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知道冷如煙被周圍的人抬上急救床送走,兩人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冷非墨手下的人將崔醫生控製了起來帶走了,而周圍的醫護人員也開始收拾著麵前的殘局,對於顧冷曦和冷非墨的反應都隻當作看不見,不敢有任何的疑問。
顧冷曦的眼睫毛動了動,微微的有淚珠滲出來,她的聲音低低的:“現在你願意相信我說的話了?”
冷非墨心裏糾結程度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但是在最深處卻還是渴望著眼前的事情是個誤會,或是中間出現了什麽差錯,才會出現這一連串的這麽“巧合”的事情。
他有些無力的看著眼前的爺爺以及身邊的顧冷曦,聲音無力:“小曦,不管怎麽樣我們現在都沒有證據,所以……”
“證據?你還想要什麽證據?”
顧冷曦猛然轉過身,聲音徒然升高,她顫抖的手指著病房的方向大聲的朝著冷非墨喊著:“裏麵躺著那個是從小把你撫養到大的爺爺,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植物人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了,這難道還算不上是證據嗎?”
“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冷非墨沒想到顧冷曦會突然這麽激動,他下意識的上前,抬手想要安慰著顧冷曦,但手還沒有碰到她便被狠狠地打掉。
“冷非墨,我以後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狠狠地丟下這句話,顧冷曦像是在自己心裏做出了什麽決定,轉身大步離開了冷翼的病房前。
冷非墨一個人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默默的想著這一切發生的事情,心裏從未有過的想念爺爺,他抬腿走到一旁的王醫生麵前,麵無表情的開口:“給我換上無菌服,我想要進去看看爺爺!”
王醫生見狀,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