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那樣,那樣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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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劫數,山的頂峰,白衣男子長出一口氣,終於到頭了。
此時的他,白袍已經是血紅,臉色憔悴,頭發散亂,不過眸子中卻仍然是雪亮。男子一伸手,白袍飛出,這神袍終於是脫下了。
他單膝跪下,雙手捧著白玉冠,正式交出了這神職。
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舍,這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如今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仙司命的麵容更顯蒼老,聲音嘶啞,叫了一聲,“煥兒……”不過還是從他的手裏接過了玉冠。
多年培養,毀於一旦,情之一字,倒是累人。老者從陸煥倔強的眸子中仿佛又看到了他的母親。那個驚才絕豔的女子,那個剛烈的女子,武林第一刀,風北辰。
他愛慕著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愛得那麽深,那樣,那樣愛。所以願意用畢生的精力去守護她的兒子。
多少次他從煥兒的臉上,看到了她的表情,她當年的痕跡。
雖然風北辰不愛自己,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他隻想安心的愛著她,愛著那個策馬揚鞭的女子。
當年的武林第一刀風北辰,不僅美貌天下第一,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在爭奪天下第一的比試中,她殺到了最後一關。
她的對手,就是天下第一劍,陸昊。刀劍相逢,自然是一番較量。第一日,兩個人從日出戰至日落,也隻不過打了個平手。
那時的風北辰,還不知道,陸昊是故意讓著自己,隻不過想趁機和她多接觸。
兩個人打了三日,最後,風北辰以一招險勝陸昊,成了天下第一。
當時的風北辰,意氣風發,又摘得武林第一的桂冠。一時間無數青年才俊向她求親。不過她卻是心有所屬。
那個白衣男子,一把如靈蛇的軟劍,早已纏繞住了少女的一顆芳心。
人中的龍鳳相愛了,似乎並不意外。他們是那麽的般配。老者想到這裏苦澀一笑,而自己呢,隻不過是個剛剛修習術法的閑散人罷了,一事無成的自己,有什麽資格去愛那個光芒萬丈的女子呢?
她能稱自己一聲大哥,他就已經知足了。
更何況在那個男人的鋒芒下,不管是誰,都是要退避三舍的吧。
就在風北辰懷了陸昊的骨肉後,兩個人婚期已定。可是意外卻還是來了,一位來自扶桑的劍客來中原挑戰,他要挑戰的就是天下第一。
那位黑衣劍客,一時間,將中原武林的高手,一一打敗。他入中原三十一天,殺了三十一人,他手中那把漆黑的古劍,也飲下了中原三十一位高手的鮮血。
一時間,武林中人人惶恐,扶桑劍客卓一的大名,也是如轟雷震動。
一身黑衣,倆撇細細的八字胡,一笑起來,兩撇胡子也跟著直顫,麵容陰沉,頭上纏著一塊白布條。看來也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卻是練成了一身絕世劍法。他的血是冷的,他隻吃生肉,他的劍也是冷的。
無情之劍。
他無妻無子,無欲無求,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一個字上,劍。
劍就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所以當他打敗了扶桑所有的劍客時,他將目光鎖定了中原。那個泱泱大朝,那個自以為是的國度。
黑衣男子不禁嗤笑,“所謂天朝,不過如此,這些隻顧貪歡享樂的家夥。嘴裏喊得震天響,一到陣仗上,卻是嚇得和縮頭烏龜一樣。”
風北辰知道自己躲不過了,那個黑衣劍客已經殺了所有成名的劍客,大俠。她必須去迎戰了,為了維護中原武林的尊嚴。
她的門外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多少武林人盼著她出戰,多少人看著她,怕她倉皇逃走。是啊,既然當日她享受了這天下第一的榮光,今日就要擔當下這重擔。
她也沒有想過要逃,那斷不是她的作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作為一個江湖人,死於刀劍之下,也算死得其所。
可風北辰唯一舍不下的,就是自己腹中的孩兒,那是她和陸哥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如今她即將臨盆,隻要生下這孩子。她就必須出戰了。
而此時,陸昊正在天山,他一個人,單刀赴會,為了正道的安危,正在和魔教教主青歡決鬥。
按理說這場和魔教教主的決戰,該是由風北辰出戰。
可是陸昊知道,魔教教主青歡,是個厲害角色,自己怎忍愛妻犯險,於是代替風北辰出戰。
紅衣女子的性情,若是平時肯定不同意,可是如今懷了孩子,也是無法。陸昊又是一頓溫言哄慰,女子才算點頭。
自從陸哥走後,她一直擔心男人的安危。她明了,陸昊嘴上說得輕鬆,為得是怕自己擔心,那青歡可不是等閑之輩。
可是陸哥的話還在耳畔回蕩,“放心吧,阿辰!我一定會平安歸來。你在家安心養胎。有了你和孩子,我怎麽忍心死呢?”
紅衣女子點頭,眼裏含淚,“陸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我不想當寡婦。若是你……我定不會獨活。”
白衣男子用手抵住她的唇瓣,眼裏是纏繞的情意,“不要胡說,我們都會好好的,白頭偕老。”
天山的正魔大戰,戰況也是異常激烈。陸昊雖然受了傷,不過總算是將魔頭誅滅。
此時扶桑劍客闖入中原的消息才傳到天山。
陸昊當然是心急如焚,他一個人騎著快馬,晝夜不停的往回趕。男人知道妻子的性情,到了最後關頭,就算是死,她也會出戰。
仙司命就是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接到了風北辰的密信。老人當時住在離風北辰不遠的道觀之中。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如火一樣的女子,躺在床上,因為剛經曆完生產的劇痛,麵色慘白。她將孩子交到了他的手裏。她是信任他的,一直把他當大哥看,當朋友看。
老人當時是多麽後悔,可是自己那時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剛剛入門的修道之人,不會武功,不會法術。
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懦弱,無法代替她出戰。
一個時辰後,女人已經穿戴完畢,她又穿上了那火紅的衣衫,塗了紅唇,因為上了妝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和平日一樣的光彩。
丫鬟來報,說那黑衣劍客已經到了門外,用劍削斷了門外天下第一的黃金匾額。
避無可避,女子抽刀出手,出門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