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糖中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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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琳看到銅鏡中,自己身後那雙灼熱的眼睛,那眼中有像獅子一樣的野心,像狐狸一樣的狡猾。
    同時也有濃濃的深情。
    時間好像停止了,空氣中膠著的是粘膩的氣息。
    終於,海琳打破了沉默,“你看完了嗎?”
    白晉輕笑了一下,“你不是說要盡到為人妻的本分嗎?那就過來幫我更衣吧。”
    海琳起身,先脫去自己寬大繁縟的外袍,掛好。內裏是朱紅色的緞子底衣,外褂和寬鬆的長褲。
    之後來到了他的身側,他身材頎長,自己隻到他的肩膀。
    她低頭,玉手撥開了他腰帶的掛鉤。
    “哢嗒”一聲,皮質的腰帶卡環打開。
    她順手掛在了旁邊的衣架子上。又轉到他的身後,脫去他的外衣。
    隻餘下裏麵紅色的輕紗底衣,薄薄的輕紗穿在他的身上,將他有型的身材盡覽無疑。
    突然她的目光凝住了,銅鏡中,男子清晰的看到她有一絲害怕。
    海琳望著他背上透過紗衣影影綽綽的傷疤,簡直數不清。有一條大的,從左肩一直橫亙到右肋。
    好像是斧頭劈傷的。
    “嚇到你了?”男子的聲音輕悠悠的響起,將她從思緒中喚回來。
    她咽了咽口水,木頭一樣搖頭,“也不是怕,隻是在想,你的命可真大啊!”
    那當然,沒有家世的背景,他的升級都是靠著一點一點的軍功,一個一個的人頭換回來的。
    白晉哈哈一笑,回過頭來,海琳一個躲閃不及,差點跌倒。
    幸好他的大手撈過她的細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我又不會吃了你,躲什麽?”
    海琳有些局促,逃開,來到桌邊坐下,“咱們該喝交杯酒了。”
    圓形的碧綠玉桌上,鋪著大紅色的多層鮫紗。赤金打造的多耳金壺,旁邊放著兩個早就準備好的金色酒盅。
    海琳執起酒壺斟了兩杯酒,緋紅色的液體在酒盅中搖晃。燭火映照下,好似鮮血。
    她還未等伸手去取。
    白晉右手一點,空中冒出一星銀光,兩個金杯中的酒居然如線般飛了出來,交匯在一起,好像一道小小的水柱。
    他一張嘴,酒水盡數到了他口中。
    海琳正在訝異,他已經用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緊接著溫熱的唇蓋上了她的唇。
    溫熱的液體,在她的唇齒間流連,酒的香,他微重的鼻息,讓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許久,他才離開她的唇,“本將軍的交杯酒是這麽喝的。你的酒我可是一滴都沒有多喝啊。”
    海琳望著對麵的男子,硬朗流暢的臉部線條,剛硬的下頜,唇瓣因為染上了酒水的緣故,殷紅妖冶。
    除了七郎外,自己第一次和另外一個男子有了這麽親密的接觸。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多麽反感。
    要知道若是她討厭的男子,即使不小心進了她的佛堂,她都會命人裏裏外外灑掃一遍的。
    此刻她心裏居然升起了一種悲憫。
    她並不傻,以母後的心機,絕對不會隻是讓自己嫁給他,來尋求庇護。
    柔嘉皇後的手腕一向是糖中帶刀。
    如果沒有猜錯,這酒中肯定下了毒,且是劇毒。這酒是母後給自己安排的那個嬤嬤準備的。那時她就明白了。
    也許母後隻會讓白晉中毒,畢竟在酒杯中或者酒壺上,動動手腳是可以做到的。
    即便是同一個酒壺,也可以倒出有毒無毒兩種酒。且酒杯的擺放是嬤嬤擺好的。自己沒有動。
    按照次序,自己是該坐在這邊的。
    也許母後壓根不會那麽費心,也會將自己一起毒死。
    在母後的心裏,她不是不愛我,隻是最愛的仍舊是權利。
    不過都不重要了,既然活著也不得安生。還不如早點離開。
    隻是白晉看樣子對自己那麽信任,卻不知是自己將他送進了鬼門關。
    她在等著發毒。不過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自己也沒有變化,難道是我想錯了?
    白晉起身拉過她的手,大手上都是薄繭,不過她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卻感覺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她沒有拒絕,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床頭走去。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突然轉身,掙脫開他,來到桌前。
    拿起酒壺,瞅了瞅,看到窗台上擺著的幾盆蘭花。
    她快步來到花盆旁,將酒澆入一個花盆中。
    那花瞬間枯萎,好像火燒了一樣,發出“茲拉”的聲音。
    不過刹那的時間,那花就變成了飛灰。
    她的臉色慘白,手一鬆,酒壺叮當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回過頭,就看到了白晉,“你別怕,我知道酒裏有毒,所以剛才已經用功力化去了。我的嶽母和丈人想要毒死我,可不那麽容易。我要讓她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難道就不懷疑我嗎?”
    白晉麵對她的疑問,拉過她的手,慢慢往床邊走去,“如果是你給我的,即使是毒藥,我也會喝。隻要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他說得雲淡風輕,好似稀鬆平常的家常話一樣。
    聽在她的耳中,卻猶如驚雷。她木訥的坐在了床頭,“我一個寡婦,不值得你如此。”
    白晉走近,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隨手拉下床帳旁的金鉤,“憑我的出身,能娶到長公主,是我的榮幸。”
    隨著那長長的帷幕落下,大紅的輕紗帳中。
    兩個人並頭躺著。
    並沒有逾矩的行為。
    白晉首先開口,“上次見你,還是在宮中,當時隻能遠遠的看著你。你又很少出來,想見你一麵還真是難。”
    他故意伸出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個赤金的指環,指環上的花樣很熟悉,好像是斷裂的曼陀花。
    “你可認得這指環?”
    海琳搖頭,“我怎麽會認得你的指環?”
    白晉一笑,“這不是我的東西,是你的。那次我去宮裏,在花園中偶然見到了你,匆匆行禮後,你就急著離開了。連正眼都沒敢看我一下。”
    “可能是走得太急了,你的發簪遺落下來。我撿起來,想著將它天天放在身上。可是那發簪還刻著你的名字呢。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就將它打造了指環,就可以天天戴在指間了。”
    說著他將指環摘下,遞給她,一看指環裏側確實刻著兩個字,“海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