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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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酒瓶破碎的聲音,緊接著腦袋就開始昏沉起來,那個瘦高個吼道:草擬嗎,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媽教訓教訓你個沒有教養的玩意兒。
    緊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被酒瓶子砸的渾身發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但我就是不肯服軟,他越打我,我越是拚命的吼他,我說:老子生下來就沒有爹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有種就弄死我吧!
    瘦高個剛要來狠的,被一個聲音叫了住。
    他竟然停手了,比起張斌他們的拳腳,這貨的手段簡直能要人命,我全身疼的要死。但我咬著牙,就是想要站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被人扶了住,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黃毛,我沒理他,我說你放開我,你們有種就弄死我,沒種就讓老子走。
    黃毛身邊的兄弟臉色都變了,旋即站了起來,看樣子要動我,黃毛擺擺手讓他們坐下,他盯著我看了半天,我說:老子不是gay,你給我滾開。
    黃毛絲毫沒有發作,半天,他淡淡的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黃毛試探的道:你是不是叫李小七?
    我猛地抬起頭,張口結舌的道:你怎麽知道我……我話剛說到這兒,忽然發現黃毛的這張麵龐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我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而且隻要一想,腦袋就疼的厲害。
    李小七,是我在孤兒院的別名。
    那時候,院長懶得給我們起名字,每個人都姓李,李一,李二,李三,張一,張二,張三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都有,而我排行第七,算在姓李的姓氏裏,年紀又是最小的,他們就叫我小七。
    黃毛連忙道:媽的,趕緊開車帶我弟去醫院。
    我渾身顫抖,緊接著,忽的想到了什麽,眼眶驀地濕潤了,沙啞著聲音道:阿寶哥。
    黃毛也有些激動,脫下外套包在我的腦袋替我止血,聲音喑啞的道:對,是我,先別說了,我們去醫院。
    記憶中,在孤兒院,阿寶哥一直是最照顧我的人,那時候我們每個人吃飯都用一樣的飯碗,不論多少,都不許再加。我年紀小,吃不完,而阿寶哥吃不飽,我就把多餘的扒光阿寶哥,阿寶哥當時對我說:小七,等哥以後有錢了,帶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問他什麽是香的,辣的?
    他說:反正比這裏好吃一百倍。
    我笑著說我還要看金剛葫蘆娃。
    他說讓你看個夠。
    在醫院縫完針,瘦高個在寶哥後麵第一個走了進來,握著我的手說:臥槽,我的大兄弟,哥要早知道你是老大的弟弟,借我十個膽也不敢碰你啊。
    阿寶哥說:算了算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回去吧。
    瘦高個朝我做了個好好休息的手勢,然後帶著一幫子人率先離開了。
    阿寶哥把我抱進他的車裏,路上我還挺尷尬的,我說哥我自己能走,他白了我一眼說:尼瑪,小時候賴著要我把你尿尿的時候,也沒見你說自己會尿。
    我一時間語塞。
    阿寶哥開的是一輛嶄新的奧迪,路上他問起我現在的生活,然後還好奇的說記得當時我是被一家家境不錯的人收養的,難道他們虐待了我,怎麽現在看來我生活的非常不如意?
    我趕緊搖頭說不是,他們對我很好,比對親生的閨女都還好,供我吃穿上學,還給我買很多書看,讓我好好學習。
    說到他們離世,我沒忍住,痛哭起來。
    阿寶哥聽我說完,也有些哽咽了,說當時還以為你是咱們裏頭最有出息的一個,沒想到你現在過的這麽慘。
    他又問我身上其他地方的傷是怎麽回事?
    阿寶哥就像我的親哥一樣,多年沒見,我倆就像是失散了的親兄弟,對於他,我沒有必要掩埋任何秘密,一時間,我把心裏長久以來的憋屈,無處宣泄的那種壓抑,從頭到尾,全部向他吐露了出來。
    我說現在一高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把我當條狗似的,呼來喝去,就連我妹妹薛盈盈都覺得我是個無恥之徒。
    突然間,我想到了江晴,那個我差點將第一次都交出去的女孩,那晚,我們在她的床上纏綿。對她,我幾乎把真心都交了出去,還記得她挽著我的手臂走在學校,說什麽不管別人怎麽看,她都會把我當她的男朋友一樣對待……結果呢?
    我在心裏自嘲的笑著,當我被千夫所指,當我被楊洋收拾的時候……
    當我需要她一個肯定,一句話的時候,換來的卻是下等的背叛……
    阿寶哥點著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隻抽了一口,就把煙扔出窗外,我坐在後麵,透過他的側臉,我發覺他此刻的神情變得尤其可怕。阿寶哥眉頭皺在一起,嘴巴緊閉著,刀削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更為鋒銳,這讓我想起了在地攤上被我潑啤酒的瘦高個,他當時的反應就是殺了我!而此刻,阿寶哥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那種氣勢,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利害就連我都覺得恐懼。
    半晌,他舒了口氣道:明天帶我去你學校轉轉。
    我知道阿寶哥的意思,他是要給我出頭,不等我回答,下一秒他麵露猙獰的道:欺負你的人,一個個的,我非剝了他們的皮!
    我咽了口唾沫,在小時候的印象中,阿寶哥一直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大男孩,每次教導員要罰我們,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替我們挨揍,而每次,他也都是笑嗬嗬的給我說,這點屁大的傷,算得了什麽。
    有次因為我們早上鬧鍾沒響,全體起床遲到,教導員把他打的皮開肉綻,他愣是沒叫一下。
    那晚我給他擦紅花油的時候問他為什麽沒哭,阿寶哥傻笑著說:笨蛋,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寶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多年不見,他變了很多,不僅真的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而且看起來賺了很多錢,不然,他身邊怎麽會有那麽一群跟他的兄弟。
    我知道阿寶哥說的話,一定會做到,倒不是我多了解他,而是一種信任,那種信任自小就有,直到現在也沒磨滅,我相信阿寶哥還是那個阿寶哥,絕不會變。
    他把我帶到他住的地方,一所看起來奢華的別墅,阿寶哥說他成年後就離開了孤兒院,在社會上瞎打瞎鬧,剛開始也和我一樣被人欺負,而且他那種被欺負絕對不是學校裏的玩鬧,是動真刀真槍的。有兩次,他差點被街頭上的混子砍死,到後來,陰差陽錯他竟然找到了自己的生父,提起阿寶哥的生父,他還挺不屑的,說那個老男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對他呼來喝去,一點不把他當親手兒子,在外麵養了好幾個小三。
    阿寶哥說沒有那個老男人,他照樣能混好。
    我心裏挺羨慕他的,無論如何,他都有親人陪伴,而我孤苦無依,阿寶哥笑著對我說以後這就是你家,我的就是你的。
    我哽咽道:謝謝阿寶哥。
    他苦笑道:謝個屁,快進屋。
    那晚,我躺在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開著空調,睡了美滋滋的一覺,醒來後我聽到客廳有人說話,原來是阿寶哥的父親過來看他,門口還停了輛黑色奔馳。
    聽起來,阿寶哥正在和他父親吵架,聲音挺大的,見我從屋裏出來,阿寶哥便不吭了。他父親肥頭大耳,穿著西服,叼著根雪茄,正叉著腰罵他,我小心的叫了聲伯伯好,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沒好氣的說了聲:老子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孽障。
    說完這話,他就摔門走了。
    我問阿寶哥怎麽了,他說沒事,今天是周末,先帶我出去逛逛。
    我倆出門後,我才知道阿寶哥是準備給我買衣服,他說你身上穿的太爛了,換身牌子的,我想拒絕,但他的話很堅定,根本不容我不要。
    中午他帶我去吃的西餐,晚上又叫他那幫哥們跟我去ktv唱歌,還給我點了小妹,那會我屁都不懂,小妹年紀明顯比我大的多,一個勁的往我身上蹭,我隻好不停的躲。阿寶哥見狀,抓著我的手往那女孩胸部摸,他說出來玩,就要盡興。
    那晚我喝的有點多,回去的路上,阿寶哥問我今天怎麽回事,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我靠在車座上沒吭聲,他笑了下,說是不是想你妹了?
    我皺著眉頭道:我答應爸媽要好好照顧她,可我現在連家門都進不了。
    阿寶哥道:明天去看看她吧。
    我一愣,搖頭道:她肯定不會見我。
    阿寶哥笑道:既然是兄妹,就沒有說不清的,你們在一起十年了,感情總是在的。
    我說:她一定恨死我了,在她眼裏,我就是個懦夫。
    阿寶哥忽然道:小七,你不是小孩了,你得學著,成為一個男人!
    我昂起頭,不解的看著他,阿寶哥定定的道:向她證明,你不是一個懦夫,你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