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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眼一看，這不是傅文雅麽。
    安辰拿過那張照片，看了我一眼，表情猶豫，“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就不要說。”
    霍雲凡把一疊照片收齊，遞還給安辰。
    安辰拿回照片，歎了口氣，轉身走人。
    走到一半，他又回頭，“不行，我還是要說。”
    霍雲凡聳肩。
    “意向調查顯示，有百分之七十客戶選擇傅文雅。她剛回國，炙手可熱，如果我們的珠寶讓她代言，那麽這將是她回國後代言的第一個品牌，趁著她這股熱度，我們的品牌才能更加更深入人心。她在海外有一定知名度，也有利於我們品牌的海外拓展。並且不能否認，她的形象也確實與我們的品牌定位很符合。”
    安辰一口氣，不帶半點停頓地把話說完。
    我總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在選新的珠寶代言人。
    霍雲凡攤手，“我是老板，我說了算。”
    安辰顫手指了指，“行，當我沒說。”
    讓一個商人，不顧客戶意願，憑個人喜好下決斷，傅文雅對他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我忍不住看了眼霍雲凡。
    他這突然就讓我做這麽深度的工作，我一時間想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怎麽，給你學習上進的機會，你不要？”見我沒有反應，霍雲凡挑眉，
    沒想到，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對，我先撇開眼。
    霍雲凡推了幾份文件到我麵前，“這是幾份盛世珠寶新季度的品牌宣傳策劃案，你拿去看看。然後根據方案優缺點，寫一份總結。並且選出一份你認為最可行的方案，闡述理由。最晚，明天下班前給我。”
    我有些懵圈。
    “還是你覺得自己每天整理分發文件，還挺有意思的。”
    “不，不是。”
    我搖頭，連忙把一疊文件拿起來，回到自己辦公桌，翻看起來。
    臨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通電話。
    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蘇莫染打來的。
    我拿著手機，起身，躲到外麵的走廊。
    剛接通電話，久違的聲音響起，“親愛的小然然，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地球上唄，還能在哪兒。”
    “真沒勁，你就這麽敷衍我是吧。”
    我嗤笑，“你這問題本來就問得沒勁。你說我又不是鐵指神算，兩指頭一掐算，就能知道你在哪兒。”
    “哼，你就是在敷衍我，這麽久沒見，你都不想我。”蘇莫染故作不悅。
    她這話意思，我心裏一喜，“你不會是在廣城吧。”
    蘇莫染輕咳一聲，“愛妃晚上過來見駕。”
    我忙道：“遵命。”
    掛了電話，我高興地回了辦公室。
    下班時間，安辰進辦公室，招呼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霍雲凡起身穿外套，我這才想起，晚上要見蘇莫染的事，還沒跟他說呢。
    我連忙說，“不好意思，忘記說了，我好朋友剛回廣城，今天晚上我要跟她一起吃飯。”
    霍雲凡整理衣襟，“什麽朋友？”
    “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的好閨蜜。”
    安辰插嘴問，“男的女的？”
    我噗地笑了聲，“都說了是閨蜜，當然是女的。”
    “非也，非也。”安辰搖搖食指，“據說現在流行男閨蜜，還是問清楚的好。”
    霍雲凡沒理會安辰的話，說，“去哪兒，我送你。”
    我擺手說，“不用了，我打車去就行。”
    關電腦，拎包，一起出門。
    電梯裏，安辰開口，“喬然，你的閨蜜肯定也是個大美女吧。要不叫上她我們一起吃，順帶著，也給我們介紹介紹。”
    看著安辰閃閃發光的眼神，我尷尬地笑笑，“改天吧，改天我再介紹她給你們認識。”
    正好電梯到一樓了，我連忙閃身，“我先走了。”
    安辰的風流獵豔史，在盛世廣為流傳，就差沒編記成冊了。
    我可不想蘇莫染為他的史記再添磚加瓦。
    淺水灣，蘇莫染家，我按下門鈴。
    開門的是蘇莫染的助理白晶晶。
    一個身材嬌小，長著張娃娃臉，卻能一拳打倒一個八尺壯漢的神奇女孩。
    “喬然姐。”
    我點頭，換鞋，問：“莫染呢。”
    白晶晶用手指指，“裏麵呢。”
    朝裏走，房間裏傳來林涵苦口婆心的聲音，“我的大小姐，不就是讓你去試個鏡麽，你說你怎麽就不願意呢......”
    我一看，蘇莫染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林涵喋喋不休冒出來的話語，倒成了首完美的催眠曲。
    我笑著在推拉門上敲了敲，走進去。
    “啊，我的小然然，你總算來了。”
    蘇莫染見是我，蹭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將我抱了個滿懷。
    衝擊力太大，我站立不穩，兩人一起側倒進沙發裏。
    相視而笑，我好不容易起身，跟林涵打招呼，“涵姐好，幾個月不見，你臉看著尖了不少呢。”
    林涵摸了摸臉，笑意滿滿，“就你嘴甜。”
    “有麽，我怎麽沒看出來呢。”蘇莫染冷不丁開口。
    林涵臉上的笑一頓，拉著我，“我是沒辦法了，你快幫我說說她。有個代言，我好不容易才幫搭上線，就讓她去露個臉，擺兩個動作，她死活不願意。”
    蘇莫染冷哼，“他們要是真的想要我的話，還試什麽鏡，直接定下來不就好了。我這去了明擺著是炮灰給別人當陪襯，我才沒那麽傻呢。”
    “我的姑奶奶，多少個比你有名氣的都盯著呢，還有那想試鏡都輪不上的。你以為一年幾千萬的代言，是那麽好定的啊。”
    蘇莫染表情不屑，“不就幾千萬麽，我還以為幾個億呢。”
    林涵指著蘇莫染氣道：“你看看，你看看她，我真是快要被她氣吐血了。喬然，你來說，你來評評理，我容易麽我。”
    林涵是蘇莫染的經紀人。
    攤上蘇莫染這麽個任性又跳脫的大小姐，她還能堅持到現在，連我都十分佩服。
    基於對林涵的同情，我想了想說，“蘇大小姐，瞧你這樣，該不會是怕自己去試了，人家沒要，覺得丟人吧。”
    “怎麽可能！”蘇莫染坐直身子，“我的人生字典裏，根本就沒有‘怕’這個字，好麽。”
    我聳聳肩，“既然這樣，那就去唄。你去了，至少還有一半的可能，要是不去，那就真的一點可能沒有了。幾千萬對你蘇大小姐來說是不算什麽，可對你身後的團隊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
    我對林涵使使眼色，她立馬會意，裝出一副哭腔，“我的大小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些窮人吧。”
    “哎，算了算了，怕了你們了，明天幾點。”
    林涵立馬眉開眼笑，“明天早上十點試鏡，九點我派車來接你。”
    “知道了。”蘇莫染不耐煩地揮揮手，“你走吧，別打擾我跟喬然二人世界。”
    林涵走後，蘇莫染伸了個懶腰，躺在沙發上，“這下總算清淨了。”
    我用腳踢踢她的腿笑道，“你說你，明明最後都會同意，幹嘛還要故意這麽折騰她，也不嫌累得慌。”
    蘇莫染隨手拎起一個抱枕丟向我，“要是她說什麽我都照做，那多沒勁啊。”
    白晶晶過來敲門，說菜燒好了。
    蘇莫染起身，“走吧，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蘇莫染問我，“你這幾個月過得怎麽樣。”
    我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笑說，“我還能怎麽樣，倒是你跑了不少地方吧，有沒有什麽新鮮事跟我說說。”
    和吳磊的事，我沒有說。
    她明天還有工作，要是我說了，估計她根本坐不住。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過兩天再告訴她。
    吃完飯，窩在沙發裏跟她閑聊。
    幾個小時過得很快，看看時間，我準備走人。
    蘇莫染拉著我，要讓我跟她一起睡。
    我掰開她的手，“要是今天跟你睡，估計明天我們兩個都起不來了。”
    蘇莫染嘟著嘴，不開心。
    我捏了捏她的臉說，“等你試鏡成功了，我陪你慶祝一整晚，怎麽樣。”
    “好啊，你說的。”蘇莫染滿意地笑了。
    回到水雲居，站在別墅外麵看。
    房子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燈光。
    霍雲凡應該已經休息了，我心想。
    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我伸手在門邊的牆上摸客廳的開關。
    忽然，客廳的燈亮了。
    黑暗中忽然亮起刺眼的燈光，我嚇了一跳，驚異地朝客廳看。
    “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霍雲凡站在客梯廳的落地窗前，側身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