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甩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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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早上,天氣放晴,季涼跟程燕西在無數大兵的注視下坐上車,準備離開部隊。
    “季涼,下次再來玩兒啊!”袁豐旭笑著揮揮手。
    “是啊是啊,下次再來。”李瑋也湊上來說道,“這次我都沒聽見你彈鋼琴。”
    季涼淡淡笑了笑,“大家多保重,有機會我會再來的。”
    “季涼,你還走不走了?”程燕西坐在季涼旁邊,哼了一聲,頗為不耐煩。
    季涼坐回座位上,直了直身子,“走,當然走。”
    “開車!”程燕西一聲令下,車子駛離部隊。
    走在路上,季涼很想問問程燕西為什麽突然跑到後座來坐,可是孫天浩先開口了,“少將,您怎麽跑到後麵坐了?”
    程燕西直起身拍了孫天浩的後腦門一下,“老子的事你也敢管!這是我的車子,你管我坐哪裏!我還要坐到車頂上呢,怎麽著?”
    “是!”孫天浩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季涼偷偷撇撇嘴,幸好嘴慢,不然挨罵的就是自己了。
    程燕西罵完了,窩回後座,偷看了季涼一眼,咳了咳解釋道,“副駕駛那地方太小,塞不下我偉岸的身體。看來,該換車了呀!”
    季涼翻了個白眼,按這家夥的說法,他應該去買個卡車。
    車子走在深山老林裏,走著走著,季涼突然有靈感了,連忙拿起畫板,翻到項鏈那頁開始畫。
    程燕西單手撐在腦袋上,不屑的盯著季涼,看她畫了又擦、擦了又畫,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啊……”
    季涼感受到他的目光,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重新投入到作畫中。
    “季涼,你瞅什麽瞅!”程燕西的手一下子拍到畫板上,不爽的開口,“你那是什麽眼神!”
    季涼拿著畫板微微轉身,麵向車窗,背對程燕西。
    程燕西氣得吸了一口氣,吼道,“季涼!你啞巴啦?!給老子轉過身來!”
    季涼垂了垂肩膀,轉過身來,對程燕西說道,“不然,我去副駕駛坐,這樣你的地方會更大。”
    “你敢?!”程燕西一下子拿過季涼的畫板來,怒道,“你整天畫來畫去有什麽意思!這項鏈是你的第一個作品?”
    “你給我!”季涼伸過手就奪。
    “不給!”程燕西賤賤的把畫板伸出車窗外,對季涼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麽?”季涼皺眉。
    “這是你第一個作品?”
    “對。”季涼點頭。
    程燕西轉過頭,深深的看了看那條項鏈,問道,“為什麽設計男士項鏈?”
    “關你什麽事啊!”季涼忍不住拔高聲音,“你快給我!”
    程燕西的手在車窗外晃了晃,道,“你得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我就給你扔了,知道沒有……”
    “啊——”程燕西的話還沒說完,季涼就突然大叫一聲,驚恐的盯著程燕西身後的地方,“我的畫!”
    “恩?”程燕西一轉頭,卻看到自己手上隻剩一個孤零零的畫板,露出腦袋往車外一看,路旁的參天樹枝上掛著季涼的畫紙,小路上也散了一地。
    “停車啊!”季涼吼了一聲,推開車門就要往車下跳。
    “臥槽,你個死女人,你瘋了?!”程燕西眼睛倏地睜大,一把將季涼的身子扯回來,衝著孫天浩喊道,“你他媽快停車!”
    “是!”孫天浩驚出一聲冷汗,連忙把車停下。
    季涼狠狠地瞪了程燕西一眼,推開他,自己轉身下了車。
    “該死的!”程燕西暗惱一聲,推開車門,追著季涼往後跑。
    畫紙三三兩兩的掛在樹枝上、散落在地上,季涼走過去,一張一張小心翼翼的撿起來,自己所有的成果,費勁辛苦辛辛苦苦畫出來的東西,全都被毀了……
    畫有些被落到水坑裏被打濕,有些沾上土,掛在樹枝上的還夠不到。
    “我來吧!”程燕西走過去,長臂一伸就把畫紙從樹枝上拿了下來,剛要遞給季涼,一看上麵竟然破了個洞,竟然還是項鏈那張!
    “給我。”季涼一把扯過畫紙,赫然看到上麵的洞,手指緊了緊。
    程燕西有些訕訕,“剛剛,剛剛我也沒想到……這是個意外!”
    季涼接過畫紙,什麽都沒說就往前走,隻是畫紙在手中微微顫抖。
    “季涼,不就是一張紙,上麵的東西都是你畫的,你再重新畫一遍就好了啊!”程燕西跟上來,雙手插到口袋裏,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季涼一聽程燕西的語氣,腳步一下子頓住,冷冷的轉過身,瞪著程燕西,“你要是恨我,完全可以找別的方法折磨我,我的畫,你、不、要、動!”
    程燕西的腳步也隨她一頓,看著季涼,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笑意越深,眼中的怒氣越盛,“季涼,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我說話。”
    “很榮幸我是第一個!”季涼毫不畏懼的抬起頭,跟程燕西對視,“這就是你做錯事之後的態度嗎?程少將!”
    “做錯事?”程燕西冷冷的笑出聲,“活到這麽大,我還從未認為自己做錯過一件事!”
    季涼悄悄握起拳頭,“我突然覺得答應爺爺的請求跟你結婚,將會是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即使什麽都不做,隻看到你這張臉,就足夠讓我生厭了!”
    “哈哈……”程燕西怒極反笑,眼中的猩紅將季涼籠罩,咬牙切齒的開口,“聽到你這麽說,想到你這麽厭惡我,我就放心了!季涼,折磨你、讓你痛苦,也是我窮盡一生要做的事,你逃不掉的!你的破畫,毀了就毀了!”
    季涼聽罷,氣極,一下子吼出聲,“程燕西,我回去就跟爺爺說,我們兩個不領證了!他的恩情,我可以換種方式報答!”說完,抱著畫板就往車上走。
    不領證了?!不結婚了?!程燕西握緊拳頭,眼睛危險的眯起來,盯著季涼的背影,眼眸中像是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季涼剛上車,程燕西就追了上來,盯著季涼,話卻是對孫天浩說的,“孫天浩,跑步回部隊!”
    季涼猛地轉過頭,瞪大眼睛看向程燕西。
    “還不快滾!”程燕西大吼一聲,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出來。
    “是……首長!”孫天浩咬咬牙,轉身下了車。
    砰!
    程燕西擠進車子後座,一下子關上車門,看獵物一樣盯著季涼,嘴角噙著一絲恐怖的笑,“你以為婚事是你說改就改的嗎?”
    “程燕西……”季涼一下子就怕了,嘴唇有些顫抖,身子不斷往後退,“你想幹什麽?!你別過來!”
    “季涼,你信不信我在這裏要了你?!”程燕西忽的伸出手,一把撈過季涼,讓她的身子貼到自己身前,大掌扣住她的腦袋,讓她的視線被迫與自己對視,“這樣一來,你還有什麽拒絕婚事的理由?”
    “不要——”季涼驚叫出聲,拚命的搖頭,身子不斷的往後縮。
    程燕西哪裏會讓她得逞,一把就把她抓了過來。兩個人彼此怒目而視,季涼一咬牙,突然抬腿,狠狠地踹向程燕西,可是腿踢到半空中,卻被程燕西一下子擋住。
    程燕西不屑的哼了聲,扣著季涼的腿別到一邊,而他自己的身子卻順勢擠到季涼雙腿之間。
    “啊——”季涼驚恐的叫了一聲,整個人被程燕西壓倒在車子後座,雙手被鉗製,雙腿被迫夾住程燕西的腰,她嚇得呼吸都忘了。
    “季涼,是你提醒了我,我可以換種方式讓你痛苦,”程燕西冷笑著俯下身,慢慢靠近季涼,“比如說,要了你,我們盡一盡夫妻的義務。”
    “程燕西,你不要過來!”季涼拚命掙紮,閉上眼,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已經很久沒在外人麵前哭過了,程燕西,將會是個例外……
    程燕西更貼近了季涼的身子,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季涼的聲音裏有了哭腔,“程燕西,我錯了,求求你放開我……我求求你……”
    “晚了!”程燕西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手掌一下子放到季涼衣領的扣子上。
    季涼的手忽然被放開,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跟力氣,抬起手,一下子狠狠地甩了程燕西一巴掌。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車廂裏響起,程燕西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停住,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季涼。
    季涼大口呼著氣,眼眶紅紅的,偏偏倔強的不肯落淚。
    “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程燕西的手機鈴聲又在這個尷尬沉默的時刻響起,他身子一震,連忙起身,退到車外,準備接起電話。
    這個鈴聲是爺爺的專屬鈴聲。
    “喂?爺爺,怎麽了?”程燕西盡量用平常的語氣開口,舌頭在嘴裏撐了撐被打的左臉那處。
    程燕西走出車子後,季涼連忙坐起來,身子貼到角落裏,雙手緊緊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
    “燕西啊,不是說今天回來嗎?這都幾點了,怎麽還沒到?”程老司令渾厚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來,聽起來比上周有精神多了。
    “在路上了,很快就回去了。”程燕西壓抑著聲音開口。
    “那行。小涼在你旁邊嗎?她怎麽沒動靜啊?”
    “她……”程燕西往車廂裏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道,“她睡著了。”
    “累著了啊!”程老司令歎息一聲,“那就不叫她了,你們趕緊往家走吧!對小涼好一點兒!”
    “我知道,那爺爺,我先掛了。”
    “哎,好好,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程燕西看著季涼放空的模樣,轉身上了駕駛座,開著車子離開。
    “季涼,我勸你不要試圖跳車自殺之類的,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程燕西開著車,越想越害怕,萬一季涼做出什麽傻事,自己怎麽向爺爺交代?而自己,又怎麽會心安理得。
    季涼別過臉看著窗外,一個字都不說。她怎麽舍得讓自己死?一如這十年來的生活,不管多艱難,她都會咬牙堅持,她要連爸爸媽媽的那份都算上,替他們,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