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前任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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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就連季若愚自己,都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之後,對於左霜霜是多大的諷刺,她不是這麽刻薄的人,但是眼下卻仿佛自然而然地就刻薄起來了。
    這才發現,原來嘴皮子真的是可以學出來的,跟文君在一起久了,雖然總是會嫌文君嘴損,但是的的確確,自己似乎是已經得了文君真傳一樣,就這麽些話,馬上就能讓左霜霜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她不會打我吧?季若愚心裏這麽想著。
    然後腦子裏不由得想到當初文君和周秀秀打起來的時候,就是因為周秀秀的嘴巴先起火,然後又繃不住文君嘴皮子的厲害,一點就炸了,再然後自然是不用說,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真要打,季若愚倒是有些怵的,長這麽大沒打過架呢。而且自己現在還是個病號……
    當然,左霜霜自然是不會動手的,她是受過高教育的高知識分子,這點素質還是有的,雖然在她耳中聽來,季若愚的話的確是有點兒太刺耳了。
    左霜霜自認自己其實是個口才不錯的,其實她和陸傾凡一樣,是一個很懂得語言藝術的人,這是因為職業緣故,尤其是她是神經外科的醫生,很多時候病人送到她手上的時候基本都已經人事不省了,動輒就是植物人或者腦死亡之類的。
    在語言上,必須很有心得,這樣才能將自己的言語控製在家屬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但是聽了季若愚這話,自己卻是反駁不出來,一句都反駁不出來。
    因為季若愚說的,是事實。
    事實勝於雄辯,這是人人都知道的。而季若愚就這麽輕飄飄地將事實說了出來,左霜霜有再好的口才也百口莫辯。
    自己當初選擇了事業,沒有選擇陸傾凡。她不是沒有想過和陸傾凡生兒育女成家立業的,和陸傾凡結婚生子,早就已經是她人生計劃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那一次的事情的話,他們兩人恐怕就會那樣甜甜蜜蜜的如同學生時代那般,一路順暢而安寧地走下去,按照她計劃中的那樣。
    可是計劃是趕不上變化的,懷孕的時候,正是住院醫師最忙的那兩年,在美國的競爭,其實是比在中國的競爭還要艱難得多的,做一名外科醫生,是她的夢想,這些年她所有的努力,學習的所有方向,都是為了怎麽更好地做一名神經外科的醫生。
    但是如果自己懷孕了,所有的方向就都被改變了,一個孕婦,是完全沒有辦法適應外科住院醫師那種動輒就值班三十六個小時甚至四十八個小時的生活的。
    被調去婦科?或者皮膚科?這種是在所難免的,隻是……如果一旦被調去了那些科室,自己恐怕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如同現在這樣做一名外科醫生了。
    她隻是在需要兩年的時間而已,隻要再兩年,她的住院醫師生涯就結束,考了主治之後,陸傾凡想要幾個自己都可以生。
    隻要兩年而已……那時候他們都已經在一起十三年了,十三年。她原本以為,他是可以再等自己兩年的,她原本以為,那隻是陸傾凡的一時之氣罷了,十三年的感情,隻要自己好好哄他,他總會回來的。
    左霜霜原本一直是這麽認為的,隻是卻沒想到,兩年之後,自己終於考上了主治,成了如同香餑餑一樣的存在,無論是霍普金斯還是梅奧,都是自己想去不想去的問題。
    事業上顯然已經成功了,但是,那個她原本以為會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等著自己的男人,卻已經成了別人的男人。
    左霜霜沒有做聲,隻是眸子垂了下去,眼神中有哀傷的情緒湧了上來。
    不得不說,美女和普通女人就是不一樣的,季若愚想若是自己是這種眼神這種表情,定然是沒有這種楚楚動人的效果的。
    季若愚坐了一會兒之後就覺得有些無聊,以往和陸傾凡在這裏頭無論坐多久她都不會無聊,隻要無聊,看一看陸傾凡,就覺得什麽都變得有意義了。
    但是現在和左霜霜在一個房間裏,她是真心覺得有些無趣的。
    這個手術時間做的有些長,陸傾凡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覺得有些累,這幾天休息實在是不夠,而眼下人也這把年紀了,果然是和年輕的時候不能比了,剛才手術上甚至就這麽出了一頭的汗,甚至覺得自己都有些頭重腳輕。
    剛走出手術室就看到家屬等待區的地方,不止是家屬坐在那裏,莊聽南也那麽悠閑地坐在那裏。
    一看到陸傾凡出來,家屬們就迎了上去,手術進行得很順利,陸傾凡和他們說了幾句之後,就看向了莊聽南。
    因為上次的事情,兩人之間一直有些尷尬,有意無意地,兩人都有些避開對方,陸傾凡知道了莊聽南的感情,總不可能裝作不知道,但是自己是定然沒法做出什麽應答的,所以,也就隻能能避則避。
    好在莊聽南也有這個默契,除非工作上萬不得已,否則她也不主動來和陸傾凡接觸。
    而現在她就這麽坐在那裏,臉上似乎帶著些幸災樂禍的表情,就這麽看著陸傾凡。
    “我說了這手術我做也可以的,怎麽朱江沒給你帶到話麽?”莊聽南先開了口,陸傾凡將手術帽從頭上扯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活動了一下脖子,倒不是他不想讓莊聽南接手的,但是他的名聲已經傳開了,很多病人都算是慕名而來的。
    他想不做都不行,“病人點名的,我也沒辦法。”
    莊聽南看出了陸傾凡臉上的疲憊,知道他這段時間算是累慘了,她微微笑了一下,“這段時間有什麽手術能推的你就推到我這邊來吧。雖然男女感情我一點兒也不擅長,但是拿刀子切人,我還是可以的。”
    陸傾凡知道她話裏意有所指,畢竟莊聽南的確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對陸傾凡的感情一憋就是這麽多年。
    陸傾凡不答,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莊聽南笑了笑,“說起來,霜霜回國的消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怎麽?你這才剛結婚就要出現危機了麽?對於我,你能夠處理得清楚,但是對於霜霜,你果然還是不能夠做得這麽果斷啊,前女友都能來這和現任妻子共處一室,後院起火這種事情,你是真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