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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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柯一直住在這裏,或者確切地說起來,他並不是住在這裏,他總是住在嘉禾總部他辦公室裏頭的休息室裏。
隻是,如若不在辦公室裏頭住的情況下,他就會來這裏,比起父母那邊,他來這裏更多。
綠江小區的房子,他賣掉了。那麽好的地段,那麽好的房子,哪怕是留在手上,也是一直在升值的,作為一個商人的話,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明智的。
但是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賣掉了,把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都搬到了這裏來,然後住在辦公室的時候,大多數時間是用工作麻痹自己,住到這裏來,就是用回憶折磨自己。
今天上午和她見了一麵之後,回到嘉禾總部工作人員就已經開始忙活著準備幫他換辦公地點的事情,程柯也就一直沒有什麽心思工作,雖然也可以說是因為工作人員一直在忙著搬東西的嘈雜,但是真正讓他靜不下心來的原因是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
於是午休時間一到,就拿了車鑰匙從總部出來,也沒讓邵翎溪跟。邵翎溪也就知道了他要去哪裏,那是他從來沒讓她跟過的地方。
邵翎溪很清楚,他隻想要獨自一人緬懷過去的回憶。
到了之後,就一如往常地停車上樓,打開門,一件件她使用過的東西,她布置的陳設,就這麽裹挾著悲傷鋪麵而來。
哪怕換鞋坐下去的鞋凳,又或者是她那雙舊毛毛拖……
回到臥室躺到了床上,很少發困的他,竟是忽然就那麽有些發困,或者是因為五年都未曾放鬆過的神經,今天見到了她之後,在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情況下,就那麽放鬆了一些。起碼,她回來了……
隻是還沒來得及睡著,就聽到門口有動靜傳來,是小聲開門的聲音,然後兩聲腳步聲大抵是走到了玄關,再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心中有一個想法漸漸成形,於是原本已經成形的睡意瞬間散光,眸中是清醒一片,幾乎是馬上起身套上拖鞋就快步出去。
走出臥室門口看向玄關,就看到了那個嬌小纖細的背影,已經脫去了女士西裝外套,穿著白襯衣配著西褲,襯衣紮到了褲子裏,顯得她腰身愈發細瘦,柔順的及腰長發披在身後。她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想要走。
“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啊。”
張嘴就是這麽一句冷語脫口而出,程柯看到她的背影驀然僵了一下。
她轉過身來,頭依舊微微垂著,像是不敢直視他,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說了一句,“抱歉,我隻是……有些念舊,所以上來看看,沒想到鑰匙還能用。”
當然能用。程柯還記得自己說過,這個房子就一直租著吧,當是他給她租的娘家,後來她走了之後,他索性就把這裏買下來了……
五年了。他曾說過的話,他從來都沒有背棄過,但她呢?想到這裏,程柯忍不住心裏頭有憤怒漸漸冒了上來。
“溫,言,初!”他一字一句地叫出她的名字來,眸子微微眯起像是發怒的獸,“或者我應該叫你溫曉西!你究竟是依仗著什麽?那樣不說一句就離開,這樣不說一句就回來。在別人的世界裏走來走去,你,很有成就感嗎?”
溫言初輕輕抿著嘴唇,沒有回答,隻是想起了他最後發給自己的那條短信:我們,不要再見了。
她抬眸看他,“我……以為,當初,我們已經道過別了。”
“是嗎?”他反問一句,眉梢輕挑不難看出壓抑的怒火,“那奇怪了,我程柯向來引以為傲的記憶力,為何沒有在我的記憶裏搜索到任何我和你道別的片段?”
她伸手從包裏拿出了手機,動作觸碰到包裏裝了虎頭鞋的塑料袋刺刺拉拉地響。
程柯看著她拿出來的手機,五年前的款式,很舊了。他記得。他從沒忘記過任何事情,自然是記得,她手中這款手機,是他買給她的。
屏幕上頭是一條短信,她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地遞到了他的麵前來。
我們,不要再見了。
看著當時自己氣急之下發過去的短信,程柯的手緊緊攥著,然後就伸手拿過了手機,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他冷冷地笑了一聲。
“就因為這條短信,你當初可以不說一聲就離開,一別五年不回來,你既然那麽聽話,那麽你現在回來做什麽?這台手機你還留著做什麽?”
話音剛落,他的手輕輕一鬆,那台舊手機就那麽墜落到地麵,四分五裂。救都救不回來……
溫言初看著地麵上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機零件,眼睛睜得大大的,沒有做聲。
她隻是彎下身去,伸手將那些零零碎碎都籠起來,一並塞到了包裏,什麽都不想多說,隻覺得再多說一句,或許就會有崩潰的情緒傾瀉而出。
站起身來之後,也隻輕道了一句,“那,打擾了。我……先走了。”
轉身,淚落。
手腕被一個大力猛地握住,像是最牢固的桎梏,再一扯。
溫言初隻覺得眼睛一花,反應過來的瞬間,自己的背已經察覺到了牆壁的涼,她怔怔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他這麽錮著她的手將她按在牆壁上。
程柯眸子裏的光,是隱忍的憤怒、不甘、恨那麽多那麽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複雜,閃動著,像是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卻是在看到她睫毛上細碎的水光時,有了些不忍,這些不忍反而讓他更加自我惱怒起來。
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他,手腕被他箍得生疼也沒空理會,他眼神中的那些複雜,讓她難以挪開眼睛。
“程柯,你恨我……也沒關係的,無論是你氣也好,恨也好,都沒關……”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唇已經重重地印了上來,粗暴地按著她,蹂躪著她的嘴唇,仿若要奪去她每一寸呼吸一般地洶湧的吻著。
恨她麽?自然是恨的。氣她麽?氣了五年。
可是程柯想,自己最氣的恐怕是自己。哪怕明明這麽恨這麽氣她,卻依舊……忍不住愛她。五年來冷靜得像是死水一樣的心,隻一看到她,就完全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