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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哥，你還抓著翠翠不放幹嘛。照我說啊，她現在是腦袋秀逗了，一天到晚就隻知道惦記著死人。”
    等到翠翠走了之後，趙曼抓著蔣文生的胳膊說到。看著她幽怨的眼神，我猜測對方應該對蔣文生有些意思。
    “哎……”蔣文生聞言擺了擺手，“算了，不說了。翠翠也是因為跟虹姐的感情好，才會變成這樣。”
    雖然他這麽說了，可是其他人並不認同。趙小麗此時就頗為刻薄的叫了起來，“翠翠跟虹姐感情好，就能夠隨便指責我們了？怎麽著，道理都讓她一個人占啦？再說了，我們之前說的那些也沒錯啊，虹姐的確是個髒女人……”
    “閉嘴！”
    趙小麗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蔣文生打斷了。他此時的臉色不太好看，皺著眉頭說到，“事情都過了這麽久，就不用再提了。再說人都死了，咱們還是留點口德吧。”
    蔣文生看來是村裏年輕一輩的頭兒，趙小麗聽到他這麽說後，嘴巴嘟囔了幾下，果然就沒有再說。
    我在遠處看著，心裏卻好奇虹姐到底是怎麽死的。隻是他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也沒有辦法。看了幾眼之後，我轉身返回村子。
    隻是沒想到，在經過那片荒地的時候，我又見到翠翠了。看她從孤墳處走來，我猜想那兒葬著的應該就是虹姐。
    翠翠好像是沒見到我一樣，冷著臉低頭走進村子。隻是當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不知怎麽想到，我居然開口問了一句。
    “翠翠，你剛才是去祭拜虹姐了嗎？”
    翠翠聞言，身子為止一頓，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見狀，又好奇的問到，“虹姐怎麽死的，為什麽會葬在荒地裏，她的家人呢？”
    當翠翠聽到我的話後，她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虹姐怎麽死的？那是被村子裏的人害死的！”翠翠冷冷的說到。
    我原以為她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不想此時她竟然開口向我解釋起來。
    “虹姐她爸是個酒鬼，一喝醉就會打老婆，有次差點把虹姐她媽的腳都給打斷。兩年前的某一天，虹姐的媽媽也許是忍不下去了，突然就不辭而別。”
    “隻是事後，她爸卻說她媽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跟野男人跑了。後來她爸喝酒喝得更多了，直到硬生生把自己給喝死。”
    “像虹姐她爸這種人，其實死了也好。隻是他千不該萬不該，說虹姐她媽偷漢子，結果卻害得虹姐在村裏抬不起頭來。”
    說著說著，翠翠的語氣就變得怨毒起來。我在一旁沒有打斷她，隻是靜靜的聽著。
    翠翠繼續說到，“至於虹姐的死因……有一次她跟趙小麗幾個去鎮上，結果卻遇到了幾個小流氓調戲。趙小麗這個賤人，拋下虹姐不說，回到村裏之後還到處跟人說虹姐被汙了身子。”
    “村裏人都笑話虹姐，說她跟她媽一樣不守婦道，是個髒女人。還有趙小麗、趙曼幾個，平日裏裝作跟虹姐要好，可背地就屬她們說的難聽話最多。”
    “虹姐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最後她選擇了跳河，死了一了百了。”
    我聽著翠翠所說的事情，心情卻跟著變得沉重起來。果然流言可以誅心，一名風華正茂的花樣少女，就被“人言可畏”四個字給害死了。
    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緊接著翠翠卻抬起頭，一臉期待的問我，“你說，趙小麗她們幾個賤人該不該死？！”
    這讓我怎麽回答？
    雖然虹姐的死，趙小麗等人有一定的誘因存在。可這樣就說她們該死，卻又太……偏執了。
    是的，翠翠此時就十分的偏執。
    在她心裏覺得，趙小麗等人就該給虹姐償命。甚至村裏的其他人也一樣，正是他們說過的那些話，虹姐才會死的。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可翠翠此時卻冷哼了一聲，自顧自的說到，“哼，他們肯定會遭報應的，誰都逃不了！”
    說著，翠翠又低下頭，一聲不吭的向前走去。
    我見此情況，不得不感慨翠翠對虹姐的感情之深，因為虹姐，她都恨上了全村的人。
    隻是我此時並不知道，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就在早上才發生了命案的情況下，當晚村子裏居然又有人死了。
    而且死的就是葛大勇和趙小麗夫婦！
    吃過晚飯後，趙曼去找趙小麗，結果一進門，卻見到了兩具屍體。當時趙曼嚇壞了，她的尖叫聲簡直整個村子都能聽到。
    我和陳明聽到消息之後，跑過去瞧了瞧。擠在人群中，我看到葛大勇和趙小麗躺在地上，全身都濕漉漉的，就連屍體四周，也淌著一灘水漬。他們的臉漲得通紫，一看就是窒息而死。
    隻是，水漬是從哪裏來的呢？為什麽人坐在家中，平白無故就被死了。
    無意間，我看到翠翠遠遠的站著，此時她臉上帶著笑意，仿佛葛大勇夫妻的死對她來說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我見到她嘴巴喃喃著，依稀可以分辨出“報應”兩個字。
    我見狀，渾身一震。緊接著立馬轉頭，再次看向兩具屍體。
    這種異常的死亡……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真是報應，是虹姐的鬼魂回來複仇了？！
    記得早上的時候，翠翠見到老光棍的屍體，當時就說過“嘴巴不幹淨”之類的話。
    聯想到虹姐的遭遇，我忍不住猜測，老光棍生前是不是也嘲笑過虹姐，屬於“害死”對方的那一群人。
    特別是趙小麗，按照翠翠所說，說虹姐壞話最多的怕就是她了。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虹姐是跳河死的。
    而此時三名死者，也是被水溺死！
    想到這裏，我不動聲色的拉了拉陳明的衣袖。隨後我們兩人走到一旁，我低聲說到，“這個村子裏怕是有古怪。”
    我給陳明重複了一遍虹姐的事情，聽完後，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陳明開口說到，“按你說的那樣，惡鬼作怪的可能性很大。要不這樣，我們晚上過來仔細查查？”
    ……
    等到夜半時分，大家都睡了之後，我和陳明悄悄返回了葛大勇家中。此時地上的水漬已然消散，不過卻留下了一個陰濕的印痕。
    陳明瞧了瞧，從包裹中拿出糯米，磨成粉後伴著香灰撒了下去。